就连小九这个小孩子都知道这小李氏分明是故意的，无非是没有讨回诊金不甘心罢了。
她跟大哥上京这一趟见识了不少这种为了利益不顾亲情之事，倒是没想到在她看来最淳朴的黎城人居然也会做这样的事情。
不过她十分不解白泽大夫为什么能够容忍这人这般污蔑自己。
他不是一向最看重白氏医药的荣光了吗？
“其实，我试了良久，虽能够看到李老汉的身体越来越好，但是眼睛丝毫不见好转。
我怀疑他那血块在头部十分靠里的位置，我的银针根本扎不到。
所以我并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够治好李老汉。”
如果白大夫都说自己没信心的话，那也难怪其他的大夫虽然听说了此事，只是暗地里看笑话，没有主动前往诊治李老汉的了。
小九现在可不是当初的小九了。
跟着柳大夫学医的半年多时间，她也见识到了不少病例。
李老汉这种病例她曾经听柳大夫吓唬她的时候讲过。
应该是内出血用药后瘀血没有完全散开，反而压迫了眼部经络。
柳大夫当时也只是为了考察小九是否有向他学医的坚定态度，描述的极其可怖。
据说这种病例只是靠银针是扎不到的，所以柳大夫当时就把人的脑子给剖开了。
当初柳大夫医治时病人家属知道柳大夫的治疗手段险些昏过去。
若不是因为柳大夫在京城名声响，又是出了名的怪医，他们也就把死马当成活马医，任由柳大夫去做了。
没想到还真的成了。
这也更加成就了柳大夫怪医的名号。
既然柳大夫都敢告诉小九并且自己也成功过，说明这种治疗手段确实是可行的。
不过当时是柳大夫治的，小九还没自己尝试过。
小九把这件事告诉了白大夫，白大夫十分地震惊。
“柳老头儿从年轻时便想常人所不敢想，没想到还真的让他给成功了。”
这个治疗方案其实白泽不是第一次听说了。
柳如道年轻时就曾经跟他讨论过。
不过他这人向来保守，不认可柳如道的做法。
两人才有了争吵，分开各自按照各自想做的方式去行医。
白泽也没想到柳如道居然还真的在京城闯出了名头。
更没有想到他如今对当初反对的治疗方案十分地心动。
他承认一味固守自封的确是不会进步的，从他自己这么多年还待在老地方就能看出来了。
李老汉是个不错的人，这次上山也是听说山上有几味野生药材，想给药材行带来。
他不能再固执，放着病人的病情不管。
小九也没想到白大夫能这么轻易地就接受了这个治疗方案。
两人都是头一次用这种方式治疗内出血的情况，又好生探讨了一番细节和可能会遇到的问题。
这种开颅的治疗手段实在是惊世骇俗，一般人都接受不了。
所以两人谁也没有告诉，更不要说小李氏了。
这样的话就必须准备了一个完全安静干净的屋子，才能不被人打扰。
白大夫说这点交给他。
虽然最近因为白大夫和小李氏的争执，其他人已经对白大夫有些微词了。
但是白大夫毕竟是天地药材行的顶梁柱，说话还是算数的。
至于小九，则是去做其他的准备。
开颅并不是随便找把刀具把脑袋切开找患处就可以的。
小九曾经见过柳大夫用的小刀，刀片极其地小，跟市面上其余的刀具都是不同的。
想来是防止在开颅过程中割破脑内重要的血管。
李老汉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再接受针灸治疗，不能再拖了。
去京城找柳大夫借刀具显然是太费功夫，来不及的。
小九凭着她的记忆，画出了柳大夫用的刀的模样，准备拿着图纸去打造一组刀具。
白大夫见了小九画的图纸啧啧称奇，没想到柳大夫考虑如此细致。
不过有了这图纸，他便更有信心了。
这刀具只是市面上见不到，并不是什么精巧的东西，小九随便去家铁铺都能打出来。
所以，图纸给白大夫看过之后，白大夫就交给了小九。
小九亲自去找铁匠师傅打造，如果有什么问题，小九还能够及时提出。
两人商议完竟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了。
小九一出书房，刚听完子楚师兄告诉她秦乘风要他帮忙转告的话，没想到秦乘风就回药材行了。
“你不是办事去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秦乘风点了一下小九的小鼻子，见小九一副迷糊的模样，眼含笑意。
“还早呢！你快抬头看看。”
小九这才发现都已经日上正午了。
“没想到我跟师父竟探讨了这么久。”
小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空瘪瘪的。
“难怪我竟觉得有些饿了。”
“饿了？那我请你吃好吃的去，有什么想吃的吗？”
“你今日似乎心情很不错，看来事情办得很顺利嘛！”
小九歪着头看秦乘风，也不知道秦乘风去做什么了这么高兴。
不过秦乘风显然没打算告诉小九，卖了个关子。
“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想吃什么？城东的烤鸭怎么样？”
两人一边说说笑笑，一边走出了药材行。
路上秦乘风跟小九提起来了那个艳丽女子的事情。
“艳丽女子？”
小九倒是想到了一个人。
她当然知道那人是因为什么事找她。
也有一年多没见她了，没想到她还惦记着当初嘱托的事呢。
今日的事恐怕是让她误会了。
不过小九一来不想再跟李蓉有什么牵扯，二来手里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只跟秦乘风说回头再去找那人。
若是下次再看到的话记得提醒她。
秦乘风难得见小九对一个人这么不客气。
小九自三岁后少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很快便想到了那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商水柔，李蓉的姐姐。
难怪，小九会这般态度。
这对姐妹俩的确是复杂，他也不想小九接触太多。
“哎哟，光顾着说话了，这烤鸭好像快凉了啊。”
小九一听这话连忙摸了摸秦乘风手里的油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