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的表情正常，刘大明听到她提起媳妇，表情却凝固了一下，笑的有些勉强。
“嗐，都是为了养家糊口嘛！”
小九没错过他微妙的表情，没想到他家里又有事，有些奇怪。
不过这毕竟是他的家事，不好多问，便又转移了话题，问起了刘大明这些时日在各地的所见所闻。
刘大明也不吝啬，竟挑了一些趣事来讲，逗得连秦乘风的表情都没有绷得住。
中堂时不时地有笑声传出，马家人便知道他们已经谈完正事了。
人大老远上门一趟，肯定没有让人算完账就回去的道理。
“好了好了，都去偏厅吃饭吧，过去聊也一样！”
马大嫂来招呼了一声，他们便都起了身。
“大哥还没回来吗？”
小九拽了拽大嫂的袖子，悄悄问了声。
“递了信回来，说是不回来吃了。”
小九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大哥非要赶在正月去办。
秦猎户也跟着马老大一起出门的，自然也没回。
所以马家人就把秦老太祖孙俩叫来一起吃饭了。
“对了，小九，你不是说有什么东西要交给邮局的人吗？”
马大嫂突然问起来，小九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年前就准备好了一个包裹，是要给文惜儿送过去的。
因为文惜儿不知道为什么又不在京城，小九来了之后也没有遇上她，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她又去宣府了。
本来还以为邮局正月也会休息，没想到刘大明他们正月也在跑来跑去。
刘大明一听“邮局”二字就来了精神，虽然在跟马老太说着路上的趣事但是依然没有错过二人的对话。
等刘大明告辞之后，小九才发现秦乘风用过饭就回他们的院子了，便又拿着江南的糕点去了。
秦老太看见她之后，只是笑着打了声招呼，就指了指书房，示意秦乘风在书房。
小九敲了敲门，却没听见动静，推开门瞧瞧看了一眼才发现秦乘风温书入了迷。
想来是白日去纪大学士府聊到了什么受了些刺激，秦乘风回来之后很是用功。
小九在门口站定了一会儿，看着黄色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格外温柔。
她能感受得到秦乘风面临的压力，即便是他的功课不错，他也需要加倍努力来获得面圣的机会。
只要让人意识到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管那边怎么样，都有人能保得住他。
小九有点舍不得打扰他，便放下了糕点，跟秦老太打过招呼之后走了。
等到秦乘风回过神的时候，小九已经回去了好一会儿了。
秦老太跟他说完之后，他看着某处方向好像看到了娇小的小人在他门口驻足等待的模样，勾起了唇角。
小九向来是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他的。
不过今日他确实是有些心事，没有顾得上她。
等他春闱结束之后就好了，秦乘风默默地想着。
元宵过后，马家人见秦乘风的面就更少了。
秦乘风常常是一个人在书房里用功地温书，秦老太给他送吃的进房内。
而另一边，敬阳侯府和秦国公府也知道了秦乘风报名春闱的事情了。
虽然科举的名单是保密的，但是哪里能瞒得住他们？
知道了消息的敬阳侯世子面色有些不好看，他的小跟班曹立见了，上前谄媚着给他捶着肩膀。
“世子，他一个身份不明的野种自然是需要科举来抬高自己的，不过就算是他能中状元也高不过您去！更何况，他哪有那个水平？！”
颜志诚没有接茬，静静地在思索着什么。
虽然他看不上秦乘风，但是不得不说秦乘风是有些水平的。
不然，也不会来岐山书院不久就被先生们看重。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抬眸望向曹立。
“我记得你有个堂哥也在翰林院？”
提起曹琛，曹立颇为骄傲，点点头。“正是，世子爷有何吩咐？”
曹立的堂哥曹琛是跟马老大同一届的考生，虽然殿试之时名次排在了百多名，但是这次翰林院的散馆他可是通过了。
如今可是跟马老大同一个品阶了。
他知道颜世子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来堂哥，所以也很是直接。
如果堂哥能够攀上敬阳侯府，那么他升职会更快的，对父亲也有利。
颜志诚得到了肯定答复，示意曹立弯下身子，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除了他们二人之外，离得近的下人都没有听到，更不要提旁人了。
曹立的眼睛眨了眨，眼珠子瞪得溜圆，显然是被这个消息惊到了。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放心吧，世子，这点小事我堂哥一定会办好的！”
颜志诚摇了摇扇子，笑道：“谢我干嘛，我可什么都没做，只是让你大哥好好当值罢了！”
“是是是，世子，您说得对！”
两人对视了一眼，笑声消散在了风中。
秦乘风那边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又准备了一个月后，在众人的陪同下，他意气风发地走向了贡院。
看着秦乘风进大门之后，小九也从贡院的后门进去了。
虽然前一年南方天灾的缘故，今年参加会试的举人比往年少了，但是还是有八千多人的。
人多意外就多，尤其是这贡院封了三年了，里面的水难免不干净。
再加上紧张，总有人病倒的，若是医治不及时，便是病死几个也不奇怪。
不过毕竟是朝廷选拔出来的举人，哪怕考不过本身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了，肯定不会放任不管的。
京城周围不少医馆的大夫便被聘请过来出诊了，小九也是其中之一，不然仅靠宫里的御医们是不够的。
更何况，御医还要时时候在贵人们身边。
这件事小九也没有告诉其他人，马家人只知道她要出诊几日。
大夫们是能提前进入贡院检查水质等有没有毒的，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被选中的大夫人选，难免会收买。
皇家的差事可不是那么好办的。
办好了有人赏识，若是趁机做点别的的话，就是惹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