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人连忙站了起来：“尚书大人。”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顾启正这一张脸了，但是这一次瞧见，还是给人一种古老刻板的印象，一点儿也没有变。
顾启正点了点头，“嗯。”
“大人请坐。”马老大恭敬地将他请到主座上去。
小九观察了片刻，想起来了这人她三年前倒是见过一次，是惜儿姐姐的父亲，顿时添了几分好感。
顾启正落了座后，突然就开了口：“听说你小子要见我？”
他的目光凌厉地落在了秦乘风的身上，秦乘风丝毫不惧，点了点头：“是学生要见你。”
“学生是想要感激大人的相助，若没有大人伸出援手，学生到现在还洗涮不了冤屈。”
顾启正闻言，眉头皱了皱，他倒是不图什么谢礼。
紧接着，他便看见了秦乘风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小盒子长长的，秦乘风将其打开，里面是一条品相很不错的人参。
“这人参有上百年的岁龄了，是学生的一分心意。”
小九的眼睛闪了闪，没有灵性的，入药倒是可以，安心了。
“嗯，这一条人参确实不错，不过我从不收礼。秦乘风，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如果你真的要谢我，我倒是真的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了。”
顾启正并没有接过人参，反而是话锋突转。
秦乘风闻言一愣，小九也眨了眨眼，看着不怒自威的顾尚书的脸上竟然有一丝丝的柔和，也不知道顾尚书想到了什么事情。
她顿时觉得是自己眼花了，连忙用手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是再定睛一看，依旧觉得顾尚书的脸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柔和。
“大人请说。”秦乘风闻言，恭敬地说道。
顾启正摸着髯须想了半晌，淡淡地说道：“你且说你愿不愿意，本官从不强人所难。”
秦乘风闻言，开始犹豫了起来。
小九偷偷用胳膊肘子推了推秦乘风，“答应下来，顾尚书不是坏人。”
秦乘风斜视了一眼小九，紧绷的脊背也垮了半分，小九说没有恶意的人肯定就没有。
他对小九天然的直觉很是相信。
半晌之后，秦乘风答应了下来：“行，大人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学生一定竭尽全力完成大人吩咐我办的事情。”
顾启正闻言，竟然意外地乐呵呵地笑了，倒也不算是吩咐，只是想让你们帮个小忙罢了。
“你们都知道我有一个女儿，叫文惜儿，我近来事务繁忙，我希望你们可以过去照顾她一段时间。”
秦乘风闻言怔住了，他将目光放在了小九的身上，一脸的为难。
“怎么？刚刚还说会竭尽全力的，我又没让你们上刀山下油锅，也没有让你们去干坏事，不过是让你们去照顾我的女儿，你就那么不情愿了？”
顾启正很快就发现了秦乘风面露难堪的模样，顿时一张脸铁青地看着秦乘风。
“大人息怒，并不是学生不情愿，只是报恩乃是学生一个人的事情，实在没必要牵扯到小九。”
顾启正虽然说是要求秦乘风，但是哪里会让一个男孩子去照顾小九，不过是借机跟小九说的罢了。
见秦乘风这副模样，顾启又皱着眉头看向了一旁的人，却发现小九一脸的心不在焉。
小九确实是在想一些东西。
从前惜儿姐姐也经常去宣府但是顾尚书也从来没做过这种事，这事有些蹊跷。
而且近来文惜儿跟她的信件里只字不提顾家，怕是家中有些什么事情。
“小九，你怎么认为？”小九被顾启正的声音拉回到了现实，她抬起头来，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决定如实说出来。
“我和惜儿姐姐倒是不错的朋友，也时常有书信往来，就算是没有您的要求，我忙完京城的事情也是要去看她的。”
顾启正闻言之后松了口气，想起来女儿，眼睛里一阵寂寥。
不过身居高位的人都有快速调整情绪的能力，如果不是小九的感知灵敏也没有察觉到他复杂的情绪。
顾启正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对着秦乘风淡淡地说道：“小九她是自愿去的，她是可去可不去，但是你既然是答应了我的条件，是必然要去的。”
他说完这句话顿了顿，才接着说道：“当然你是男子多有不便，只帮我督促一下她的功课便好，还有另一个原因。”
秦乘风闻言，诧异地看着顾启正，显然，他并不明白顾启正还有什么深层次的意思。
一直没有吱声的马老大却想到了，有些懊恼他的思虑不周，冲着顾大人感激一笑。
而顾启正见只有他懂了，也是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却没有继续说了，只是起身告辞了。
“心意我领了，我还有事，不便多留。年轻人啊，不要读书读傻了，还有不懂的多跟你的夫子多多学一学。”
“你这才恢复清白，但是那些人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放过你，别看现在风平浪静的，但是危机可没有解除。”
小九突然冲着他的背影轻喊了一声，声音轻快。
“到时候到了宣府，我会给尚书大人写信的。”
顾启正刚刚走到门槛前，一只脚已经半步踏出了门槛，在听到小九这句话后又顿了顿，“嗯，多谢。”
“顾大人让你去宣府，就是想要你出去避避风头，远离一下这个是非之地。”
当然了，马老大还有一句话没有说的是，本来中立的顾大人做出来这个决定就是要站到他们这一边来了。
小九倒是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确实，那群坏蛋真的是什么坏事都可以做出来的。”
见马老大也跳出来劝说，秦乘风点了点头：“夫子，学生也并不是不肯去，只是不想让小九为我劳累罢了。”
“所以，既然我自己愿意去，你也就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小九突然就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嬉皮笑脸地问道。
她突然的靠近丝毫没有前奏，吓了秦乘风颤了一下身子。
扭过头看见小九的模样的时候，又低下头抿了抿唇，嘀咕着道：“那是你自己要去，我自然没什么好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