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没开始呢,别说那些丧气话,我相信李氏的尸首上一定藏着关键线索。”
小九示意他闭嘴:“既然有顾大人帮忙,那问题不大,我会随机应变的。这尸首被扣一月,本身就蹊跷,我想他们就是怕还给李家后,我会去查,所以迟迟不还。”
那李大郎畏惧官府,也不敢去索要,就这么一直拖着。
这话听着似乎有道理。
“小姐,那您今晚又要出去?!”
固然有道理,但小芙也不免担忧,她怕小姐真的有个闪失,她不好跟马家人交代。
这可是马家人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女孩。要是真出点什么状况,老夫人怕是得急晕过去。
小九轻拍了下她:“是要出去,你方才没听见么,顾大人让我晚上做他的马车进县衙后门,我可不能错过这个时机。”
而且这样的机会不可多得,等查清楚,他们顺道还得摸摸那县衙主薄的底。
他出现的也太突然了,而且周围的乡邻都没怎么注意到他,弄得那么神神秘秘,一定有鬼。
秦乘风不放心她:“要不我同你一块去?”
“多一个人多一分风险,等我先去查探一番,你也不必担忧,我有分寸。”
转眼就到了夜间。
乔装改扮过的小九乘坐顾尚书的马车,成功抵达县衙后门。
守门的人本想呵斥,一看马车,光这匹马就值不少钱,车里的人应当是达官贵人,他不敢得罪。
小九给他看了眼令牌:“我是替大人过来瞧瞧,顺带问问案情。”
“您请进。”
守门人将她迎了进去,丝毫不敢怠慢,面对这些有身份的,他从来是客客气气。
万一不小心得罪了谁,那可就不得了,他可招架不住。
这李氏的尸首在县衙停了一月有余,加上天气热,这味闻着实在难受,几个衙役都有些招架不住。
每每走进停放尸首的屋子,他们都几欲作呕。
其中一名衙役忍不住抱怨:“也不知还要停放多久,真是作孽,再这么放下去,我怕还回去就剩一堆白骨了。”
“谁说不是呢,之前李大郎还来问我什么时候能带回去,这叫我怎么回,上头的人让压着我们也只能继续压着。”
说着,几人不约而同地叹气。
聊了几句,其余三人匆匆离去,只剩下一名看守的衙役。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警惕地看着门口:“是谁?”
照理说,这个点没有人会来这,刚刚他们也就是在这发发牢骚。
倘若这些牢骚话传到县太爷那,那可就不好说了。
“不必慌,我是过来看看这边的情况,好回去交差。”小九神色自若地从口袋里取出尚书令,给他瞧了瞧。
见了令牌,衙役不再生疑,态度也变得热络起来。
“原来是尚书大人那边来的,您尽管瞧,有什么需要我们几个帮忙的,尽快开口。”
闻言,小九暗自撇了撇嘴,这人倒是挺会拍马屁的.
只可惜她不是真的尚书府的人,他白费功夫了。
当然了,这些小九也只是想了想,她轻咳一声,故意让嗓子变粗。
“也不需要你们帮什么,我就是过来看看尸首是怎么回事,听说已经在这放了一月多了。”
“这可不关我们的事,上头让放着我们只能照办。”
他也希望赶紧来人把这尸首领走,这味真是太难闻了,因此都积极配合。
小九默默观察,此时正值夏末,天气已经没那么热,但为了防止尸首过度腐烂,停尸房内还特地放了一小盆冰。
看到那些冰块,她不禁有些意外。
证据不是已经收集齐了么,据说仵作的报告也都做完了,难道说,这尸首才是至关重要的证据?
如果真是如此,那正好,她可以借此机会好好查探查探。
她取出干净的布将口鼻捂了起来,开始仔细检查。
查看一番,她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表面除了那些粗糙的剖开痕迹外,再无其他。
心中的疑虑渐渐加深,倘若这尸首上查不出什么证据,那他们何苦将尸首扣留一月还不让旁人接触呢,无论如何,这都说不过去。
莫说是她,就连知晓此事的百姓都觉得古怪。
这里讲究的便是人亡后入土为安,而县衙却迟迟不肯归还尸首,那就意味着,李氏对他们而言还有用途。
那负责看守这里的衙役,见她还是个孩子,不免有些钦佩,小小年纪竟然敢夜里来这种地方,胆子真是大。
他轻咳一声,道:“我实在受不了这味儿,我在外头守着,要是有需要帮忙的,你叫我一声。”
“多谢。”
小九也能理解,这味道实在是难闻。
即便她用布遮挡也无济于事,还得憋着一口气,这种感觉着实难受。
衙役离开后,她又仔细寻查一番,希望能借此机会发现新的线索。
要是能够找到破局的线索更好,那她师父就得救了。
然而没有任何收获。
她不免有些懊恼,是她错过什么不成,不行,她必须得好好查。
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得,要不是顾尚书出手,她怕是费尽心也进不了县衙。
另一边,秦乘风还在担忧。
身旁的人劝他:“马小姐那么聪明,又是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可我心里总不踏实。”
本想着陪她一道去,但顾尚书说只能送一人进去,他只能干等。
万一她被县衙的人发现该怎么办?
此刻他脑子里乱嗡嗡一片,过了好一会才静下来。
“还是睡吧,越操心越烦躁,我相信马小姐会平安归来。”
负责保护秦乘风的几个都在劝,让他放宽心。
吴起听说此事后,匆匆赶来:“要不,我翻墙进县衙瞅瞅,说不定帮到马小姐。”
“别胡闹!”秦乘风斥责,“那县衙怎可由得你翻,那里又不是寻常地方,倘若你被抓了进去,岂不又是一桩麻烦事。”
听他这么一说,吴起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有些不解地问:“这件事都查了这么久了,为什么那些重要的证据都摸不着,我虽然来京的时间不长,但也听说了不少周围百姓的惋惜之声,难道就没人觉得此事非同寻常?白大夫一定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