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记下了。”
小九连连点头，她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读书，这样她还能看更多医书。
看小妹这般乖巧，马老大深感欣慰，他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极厚的律法书递给她。
“这本你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看着写，写好后，再把诉状拿过来给我瞧瞧。”
“多谢大哥！”
小九此刻心中安定，她抱着书回了房，想着一定要好好写，争取让李大宝那孩子少受点苦。
小妹一离开，马博明脸上的笑容就渐渐消散。
马大嫂进来给他添茶看到他的就是他这副模样，她站到身后给他捏了捏肩，轻声道：“你对小九也太严厉了些，她从小就聪明倒也不必你这么看着她！”
马老大按住了马大嫂在他肩上的手，但是有许多话无法对她说。
近日来，宫中是非不断，众人都被愁云笼罩，连他这个翰林院小官也不例外。
如今他是忙得不可开交，在翰林院要处理各种事务，回到家中还不能歇息，得继续处理。
他长叹一声，跟小妹有关的人已经被牵扯了进去，也不知这是非何时能休。
“这是京城，懂些律法也没什么坏处，瑞儿跟祥儿平时也该多读一些。”
马大嫂有些不高兴地甩开他的手，“瑞儿现在正在准备乡试，已经够用功了！”
言罢，转身就走。
马老大无奈，也无心研究公务了，只得跟上。
此时，小九正在房间里认真研读律法书，看的是极其投入。
小芙给她倒了一杯茶：“小姐，你这样看着眼睛不疼么，要不等明日天亮再看吧。”
“明日还有明日的事，你若是困了，回外间睡觉去。”
小九打算今晚就开写，这事不能再耽误下去，不然师父还得在牢里受煎熬。
日后，她还可开解李大宝，她知他有心病，若是病根不除，他的病还会复发。
小芙见劝不动，便道：“那好吧，奴婢就陪着小姐，若是小姐需要研磨或者端茶倒水什么的，还能有人使唤。”
“你倒是嘴巴甜，那边有盘糕点，你端过来吃。”
小九说完，便聚精会神地看书。
夜色渐渐变深。
李家那边还是气氛压抑，李大郎见儿子仍是郁郁寡欢，便道“爹知道你的心结，但之前小大夫也说了，药材即便加了分量你娘也有得救。”
他语气重了些，“所以大宝，你娘不是你害的，你不必自责，今晚就好好睡，其他的爹来想法子。”
他始终相信天无绝人之路，终归有办法的。
就是他有一事不明，为何县衙如今还扣着他妻子的遗体，迟迟不肯归还？
还没来得及想，便听儿子说：“爹，你说的我都知道，你不必管我，先去睡吧。”
李大郎叹了声，也只好去了。
次日清晨。
小九心里想着，吉祥必须得有人盯着，谨防他听到什么风声跑了。
因此她去找四哥，悄悄此事告知于他：“四哥，你得帮我把吉祥看紧了，别事情还没了结，他人没了踪影。”
“不，等等，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马老四面露惊讶，他原以为吉祥只是有点小虚荣，喜欢对人讲他是他小妹的药童，不想他竟然做下这等恶事，这还了得！
轻叹一声，小九点头：“是真的，我起初只是有些怀疑，没想到动手脚的人果真是他。”
小妹和吉祥之间，他肯定是相信小妹的。
“既是如此，我会派人看紧他，不过你日日往外跑，这太危险了。”
“四哥不必操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对了四哥，你可以让人跟书呆子的……请来的人一块儿查探，看看吉祥他每日都跟谁接触，我就想知道他为何要那么做。”
小九话说到一半觉得不妥，差点舌头打结，还好马老四并未留意，点头应下。
此事必须得查清，不但还被冤枉的白大夫一个公道，还得还死去的李氏一个公道。
本来就贫苦的一家人被他这么动手脚，转眼就阴阳两隔，也不知吉祥他心里如果过得去。
“我明白，我等会儿就去安排。”
马老四也明白小妹为何来找他，她平日里都在露面，经常去医馆药铺，不方便查探。
而且吉祥对她防备心很重，不会跟她说实话。
秦乘风得知此事后，并未感到意外，当初他也怀疑过吉祥。
他立马吩咐人去查探，随后便同小九一同回了小院。
一进屋，他便看到桌上摊开的书。凑近一看，原来是律法书。
“你想自己写诉状？”他有些诧异。
小九点头：“不错，我琢磨了下，这诉状还是由我来写比较妥当，我大哥他们不是特别了解这件案子，而且他们都很忙，我也不想打扰他们。”
“我们一块儿来写。”
秦乘风便同她一块翻阅律法书，还帮忙润色。
还没写几行，小九发现墨块没了：“你帮我去书房那边取块墨回来，算了，我还是自己去，免得有人误会。”
自从遭了贼之后，二嫂可是看得紧，不允许外人碰家里的东西，好在她只对外人泼辣。
两人一块取完墨往回走，途中遇上马老二。
“马二哥好，你这是要出去采药么？”
难得见秦乘风这么热情的小九不由得愣住，不但她觉得奇怪，马家其他人也很诧异，怎么突然之间两人就这么好了。
马老二朝他点点头：“是要出去，我先走一步。”
马家人更诧异，马老二性子木讷，平日里家里人跟马老二说话，他都是好半天才回一句。
算起来，他这样待秦乘风也算是热情了。
不过他们都没讲什么，毕竟都有自己的事要忙，没功夫多想。
回到屋子，小九他们继续研究怎么写诉状。
“我觉得这个词要改一改，着重说明李大宝是出于担忧他母亲的缘故才谨遵了医嘱。”秦乘风提议。
小九仔细看了眼那词，觉得他说得有理，便提笔修正，突出了李大宝的孝道。
两人忙活了整整一天，总算是写完诉状。
小芙赶紧端来一盘零嘴，还有一些卤食：“小姐，秦少爷，你们吃点东西，我去给你们沏壶热茶。”
“快去，我都要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