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解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在一旁候着。
嫂子们倒是看到两个人进来了，只是这会儿在气头上，看了一眼便让下人们赶紧带他们回后院去。
他们两个哪里肯去，也就没人管他们了。
“你们两个好的不学，尽学坏的，你们真是要气死我呀。”大嫂说道。
难得听到大嫂饱含怒气的声音，小九这才发觉大嫂的脸都气得通红，袖子更是挽得老高，不知道是不是动过手了。
不过看周围围观的人这么多，应该不会吧。
小九有些不确定地偷瞄了一眼马二嫂手中的东西。
二嫂也不多逞让，她手上握着一柄粗粗的烧火棍。
但是马祥和马明两个人衣衫都没有黑色的痕迹，小九安心了些，显然是拿来吓唬人的。
不过看跪着的两个人的神情，显然是有用的。
自打马老五和马瑞高中之后，小九是很少见到嫂子们这般气恼了，平日都是喜笑颜开的样子。
她不由得有些好奇，这到底是做了什么，这才惹得大嫂和二嫂这般生气。
“你们两个，究竟是做了什么事，这才惹得大嫂二嫂这般生气的？”小九好奇的问道。
马祥一见是马小九回来了，马上哭道：“我就是买了根毛笔，结果娘亲……”
这话显然是避重就轻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大嫂先怒了。
她对着马祥就是一个巴掌高高仰起，看到马祥害怕的一缩脑袋，这才把手放下。
她是读过书的，有些学识在身，显然眼下是气狠了，这才对着马祥要暴力以待。
“你先前是怎么跟我说的，结果你又是怎么做的？”大嫂气恼的问道。
马祥哭道：“我先前骗娘说要买书，结果拿钱买了一支很贵的毛笔是我不对，求娘别生气。”
大嫂气恼归气恼，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心里边还是疼他的。
听到马祥这般说后，她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你拿钱买了毛笔本是应该，可你不该骗我。”
虽然她觉得没必要用那么贵的毛笔，但是马家毕竟同原来不同了，也不至于为一支毛笔气成这样。
如果马祥照实说了，她未必不会允许，可是这孩子竟然撒谎，这才是她不能容忍的。
马祥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二嫂可不这么想，那些银子都是她和大嫂一点点去核去皮做罐头换来的钱，听到大嫂语气弱了些，则骂道：“小兔崽子，你们买了毛笔剩下的钱呢？”
马明看到他娘亲问话，不敢不答。
“请……请人喝酒去了。”
这下子，大嫂和二嫂的柳眉都竖起来了。
好啊，不单单是骗钱买毛笔，竟然还学人家摆阔，学会请人喝酒了。
也不看看他们才多大年纪，竟然学会了这么些个玩意。
大嫂和二嫂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窝火，对着两个孩子更是没个好脸色了。
她们俩这一变脸，可算是把马祥和马明吓了一大跳。
直吓得两个孩子一下子窜到小九的背后。
只可惜，他们两人比他们小姑还高，小九根本挡不住他们。
“娘亲，我再也不敢了。”马祥和马明齐声喊道。
二嫂大怒，喝道：“好啊，你们竟然拿剩下的钱请人喝酒，你当咱们家是什么豪富大家吗？”
马明哭道：“娘亲，我本是不肯的，都是同学怂勇的。”
马祥跟着点头，以证实他说的话没错。
这时，散值进家的马老大回来了。
而在听大嫂说完前因后果后，马老大也有些怒意。
这两个孩子原本乖巧懂事，现在却变成这般模样。
不止是马老大，便是小九听了，也觉得意外。
马老五倒是曾听小莲对两个孩子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怕是这其中的变化，跟小莲有些干系。
只是，这些话又不能当做证据，再加上唐嫂母女表面功夫做的极好，他本身对他们的印象也不差，只怕是自己冤枉了好人。
所以，马老五就没有在这当口，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
他只打算私下里去敲打敲打小莲，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几人没留意围观的人里少了一个，马老大听完大嫂的话后，对着马祥一伸手。
“笔呢？”
马祥听到他爹要毛笔，不敢不给，便战战兢兢的把桌上的毛笔递了过去。
马老大接过马祥递过来的笔一看，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
这毛笔怕是不便宜。
马祥他们年幼，本不需要用这般贵重的毛笔，只需要用一般的毛笔练字就可以了。
可是，他们现在却买了这般贵重的毛笔回来，当真是败家极了。
家中虽然有些盈余，但那也不是给家里人用来奢侈的。
马老大当下把毛笔紧紧握在手中，喝道：“马祥，我看你是皮痒痒了，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用得上这般贵重的毛笔吗？”
他这话一出口，马祥顿时更委屈了。
在看到马老大的那一刻，马祥是既害怕又期待。
害怕是担心爹爹跟娘亲一样，因着他拿本来要买书的钱，买了毛笔而训斥于他。
期待则是，希望爹爹在知道他拿钱买了毛笔后，能站在他这一边，告诉娘亲，买书是用来学习，而买毛笔，更是用来学习。
两者之间并无过多对错之分。
这时，马明哭道：“大伯，我们拿钱买根毛笔怎么了，你是做官的，五叔和大哥也马上要去做官了，为什么我们的日子还这么苦？”
苦？苦从何来？
马老大都要气笑了，他看他们的日子简直是太好过了！
“家里是短你吃了，还是缺你喝了，还是少你衣穿了，你也不上大街上看看，多少人为口吃喝疲于奔命的？！”
只是，他这话落到马明，马祥的耳里，那更是让他们伤心了。
这下子不止是马明，马祥也大声哭道：“爹爹，别人家的少爷都有月钱拿，我们一文也没有，现在，就连买支笔，你们都要骂，呜呜。”
这可不就是苦嘛。
马祥说完，便和马明抱头痛哭起来，仿佛真的受了极大的委屈。
小九撇了撇嘴，她记事早，小时候家里日子不好过，她一直在为钱发愁的事情她还记得。
几个侄子们可除了跟着捡捡麦穗，打打水，没干过什么重活。
连大哥这个读书人都是下过地的，他们可没有，他们怎么敢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