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提前有准备,将那药方写了很多份,直接命人送去。
毕竟这样来来回回很危险,本来没感染的也都感染了。
大夫不停称赞:“秦大人不愧是新科状元,法子比我们多,脑袋也比我们灵活。”
“这算不得什么,我们还是努力一把,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秦乘风说完,长叹一声。
真的是辛苦马老大,他在这里撑这么久是真的不容易,换做别的州县估计早就乱套了。
他是个有责任感的人,不然当初就会放弃他。
如果他选择放弃,他叔叔也不会针对他。
“大人,又有人死了。”
负责抓药的大夫过来跟他汇报情况的同时,忍不住感慨:“这些人都是拖得太久,喝药也无济于事。”
“我明白,不过这尸体埋在地里肯定会污染水源,到时候健康的人也会染病,得把这些尸体都烧掉。”
大夫点头:“是了,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要是不这么做,感染的人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就越不好控制。”
“是这个道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秦乘风随即安排人去处理此事。
当然他也能理解一些人的感受,他们是不愿意自己的亲人被烧掉的。
还有一些则是不明事理的,这些人思想顽固,到时候见自己的亲人尸体被烧,肯定会闹起来。
秦乘风正是因为想到这一点,才安排自己的人来做。
到时候有什么情况,就让那些人来找他,他出面解释。
有秦乘风在,宁安县的秩序变得更好。
他也因此更忙,很多人都要找他,不是为这就是为那。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抱怨,而是竭力做好每件事。
马老大夸奖了他好几次,幸亏是他来,换做别人,指不定半途就放弃。
“这也没什么,我不过是做我该做的。”
秦乘风看了一眼马老大的脸色,顿了顿,又说:“马大哥,我知道你心里惦记着百姓,也担心马大嫂她们,但不管怎么样,你也得顾着点自己,别把自己累垮了。”
“……我知道,你也别说我,这两天你也累得够呛,抽空歇歇。”
马老大说完便去看自己妻女,他是忙得不可开交,去看她们也得抓紧,因此他心里愈发愧疚。
这边忙忙碌碌,马小九那边也忙。
四嫂终于生了。
她生了个白胖小子,小家伙一出生,就是敞开嗓子哭,哭得那叫一个嘹亮。
马二嫂把孩子洗干净,一边包裹,一边笑:“这孩子嗓门大,肯定结实。”
“这也算如了她的愿。”
马老太心里松了口气,快临盆这几天,她神经一直是紧绷的。
其他媳妇她倒不担心,毕竟不是头回生产,马四嫂则不一样,她之前还有假孕的事,因此她提心吊胆。
如今孩子呱呱落地,她也就放心了。
马小九却放心不下,她本来就计划去渤州,但家里还有个孕妇,如果她不在,月子期间怕出什么状况。
思来想去,她决定去请刘婆婆。
“我知道您照顾人有一手,我家里人就托付给你了,旁人我是不放心的。”马小九语气真挚。
刘婆婆笑道:“既然你瞧得起我这把老骨头,那我去就是了。”
她当初还想收她为徒呢,如今想来她当初也是胆大,敢跟白神医争徒弟。
刘婆婆在马府住下后,马家人都安心了些,犹如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用晚饭时,马小九不打算再隐瞒,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爹娘,哥哥,嫂嫂,我要去宣城出诊,怕是要一两个月才能回家。”
那么久?
马老太当即摇头:“不行,你一个小姑娘跑那么远出诊不安全,就留在家里,平日里去你师父们的医馆那边出诊不就好了。”
当娘的自然不愿意女儿跑那么远,更何况她还小,万一中途发生点什么事,那该如何是好?
她现在年纪越来越大,经不起折腾。
“你娘说的没错,说难听点,你路上要是出点什么状况,我们赶去救你都来不及。”马长贵也不同意。
之前同意她去都是有哥哥们跟着的,但是眼下马老五在准备朝考,其他哥哥也都抽不出来空,他们就不放心了。
马小九料到会是这样,但她并不放弃。
“我知道你们担心我,跟那边的病人已经等不及了,我怕我晚些过去,对方会出什么差池,万一人救不回来怎么办?”
老两口顿时犹豫,本想开口劝两句的马四嫂把话收了回去。
马小九也知道他们在担忧什么,便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也不是我一个人去,还有别的人同行。再说府里有刘婆婆在,你们就放心吧。”
听她这么说,马老太稍稍松了口气。
有刘稳婆在府里,她确实安心。
最终她点头同意,同时也叮嘱:“那你路上一定要小心,多长个心眼,可别马虎。”
“我会的,到时候我会写信回来给你们报平安。”
马长贵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自家女儿的性子,她若是打定主意就一定会做。
然而就在马小九准备出发的前一晚,马四嫂出了点状况,她腹痛难忍,脸色发白。
这可吓坏了马老四,他立马跑来叫小九:“你快去看看你四嫂,她到底是什么状况?”
马四嫂的吆喝声也惊动了其他人,他们的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我可没见过症状,还是得你来。”刘婆婆把马小九拉进屋。
仔细把了把脉,发现她脉象有些乱,应该是生孩子是出了太多血且太用力的缘故。
“我开一副药,马上去抓了给四嫂煎服。”
随后马小九又拿出银针给她扎了几针,这才止住那股子钻心的痛意。
马四嫂终于能喘口气:“还好有你在,不然你四嫂我的命都快没了,刚刚那股疼劲儿疼得我实在难以招架,甚至想一头碰死算了。”
“现在已经好了,等你喝了药之后,我再给你扎两针。”
如此一来,马小九就走不了。
她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会出状况,不过幸好她在这儿,不然她四嫂可能真的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