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野草回答:“十八车,没错,是十八车,我喜欢数从我跟前经过的的东西。”
十八车?
马小九愣了愣,之前是十九车,怎么过了一日就少了一车?
植物们自然不会骗她,毕竟它们灵智不高,不会尔虞我诈。
很快她就醒悟过来,那一车消失的药材应该是被人扣下了,植物们想不到,但她能想到。
那些人胆子那么大吗?连官家的药材都敢扣。
若说是抢劫,刚才她也问那些野草,它们没见谁来抢。
她觉得这其中定有猫腻,这些药材可事关那些百姓的性命,他们竟然敢儿戏!
路边的植物们让她小心,还说了同样的话:“你一定要当心,那些人的气息好可怕,好像是贪婪的味道。”
听它们这么说,马小九眉头得越来越紧。
那些百姓还在受苦,这些人就敢打这些药材的主意,可见他们根本没有良知。
这也说明背后有其他人操控,这些负责押送的人要是没人掌控,借给他们一百个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干这事。
“多谢你们,我会当心的。”
马小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想,幸好她能跟这些植物交,发现这些问题。
一想到远在宁安县的大哥,她不由得叹气。
他真的是太苦了,原本以为能升职,却不想一道任状下来,他被委派外地。
好不容易在宁安县稳定下来,本以为以后就安安稳稳的,不会再有什么事,结果又来一场鼠疫。
越想越觉得蹊跷,她得去宁安县看看县志,想知道宁安县过去有没有鼠疫。
另一边,何大丫正喝着马二嫂端来的鸡汤。
“慢慢喝,不要急,没人跟你抢。”
马二嫂是真心觉得这孩子可怜,要是她爹娘有点良心,给她这侄女另一门可靠亲事,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一步。
喝碗鸡汤,何大丫感觉身上暖了不少。
“大姑,多亏有你,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去投靠谁。”她说得可怜巴巴的,声音还有些哽咽。
马二嫂咳嗽一声说:“好了,你也别难受了,把以前的事儿都忘了,好好过日子,如今你也是孩子的娘了,可不能任性。”
“我不会的!”
她现在只想留在马家享福,也给这个孩子找个好地方。
当然她很清楚,她得小心翼翼,不能露出破绽,绝不能让马家人知道她跟张家孙子的牵扯。
要是被他们知道,以后她就不能住这么好的房子。
张家那人的心思,她也知道,其实就是把她棋子,她虽然是乡间长大,但也不至于愚笨到什么都不懂。
事情要是办成,她最终会被撇到一边,因此她必须得趁早做打算。
“你也不要多想,先在这住着,孩子小又体弱,得好好养养。”
马二嫂也知道,她们母女俩是不能回何家的,她爹娘跟她弟弟那德性她是知道的。
说白了,他们可不在乎何大丫,要是张家同意,估计他们现在就能把人给绑去张家。
这孩子回去注定是要受苦的。
安抚了她几句,她便起身离开。
何大丫悬着的心也跟着落了下来,还好大姑她没发现什么,不然只需要他们安排个人回去打探打探,就什么都明白了。
此刻,马小九还在赶路。
她心里一直记挂着药材的事,便在有人烟的地方问了一问药材的价,药铺的店主说:“价格嘛,自然是比往日贵一些,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想必姑娘你也听说了疫情的事儿。”
药材价钱果然上涨了,而且还涨了不少。
怪不得那帮人这么胆大,一天都敢少一车,就算背后有人指使,这帮人也该得到惩罚!
为了所谓的利益,罔顾他人性命,实在可恶。
“姑娘你买还是不买呢?”
马小九摇了摇头:“这么贵,我可买不起。”
本来药材这事轮不到她管,也不关她的事,大皇子帮她申请同行,也是以练习医术的名义申请的,就算她想管也管不了。
可仔细想一想,他们一天少一车,要是到了渤州那边,她没药材可用了该怎么办?
没有药材,那她去渤州又有何用?
更关键的是,她还没试验过,不知道灵泉水对鼠疫有没有用。
而且这帮人也太猖狂了,竟然一天少一车,也不怕别人察觉。
不行,她得尽快赶上他们,这样才能摸清楚情况。她想知道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敢倒卖药材,说明他们背后有人支持。
这可是京城送过去的药材,要是被皇帝知道,这些人可都是要掉脑袋的。
这是绝对不能姑息!
她快马加鞭,狂追了一夜,总算只赶上了押送的队伍,乔乔清点了一下,果真又少了一车。八壹中文網
“你就是马家的小姑娘吧,我们也正等着你呢,还以为你要到明日才来,没想到你来得倒挺快。”
对方笑脸相迎,语气亲切,但心里却嫌弃得不行。
她一来就意味着这里多了一个外人,有双眼睛盯着他们就不好办事。
“当然要来快些,我们是敢去给人治病的嘛,渤州那边的百姓也在等着我们。”
马小九知道他们的心思,其实他们并不欢迎她,只不过碍着大皇子的前面,不得不接纳。
听她这么一说,那几个押送的人脸色微微一变。
莫非她察觉到什么?
不,不可能,之前她都没跟着,不可能知道有多少车药材。
继续赶路时,那些押送的人在小声抱怨:“这离渤州还早着呢,我这双腿感觉已经不中用了。”
“可不是,这腿根磨得实在难受。”
马小九听到这些话,便从包袱里取出一些药膏。
她笑说:“这些药膏都是我自己做的,涂了之后,能很快消除痛感,不信你们试试。”
本来想拒绝,但这些人都骑了两天马,虽说没受伤,但这腿根磨得慌,容易让人心烦意燥。
加上天气有一点闷热,他们都想发火。
“多谢姑娘,没想到你年纪这么小,还会做这些东西。”
另外一个拍了一下他,低声说:“人家可是学医的,怎么不会做,她能够跟我们随行,那也是因为后头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