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婳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的,她甚至没敢接顾战亭的话茬。
咽了咽口水,佟婳加快脚步。
顾战亭也识趣,知道佟婳脸皮没有顾战骁那么厚,又是自家嫂子,不能把玩笑开的太过,他没有再多嘴。
努力忍着笑,他快步跟上佟婳,带着她去见妃娘。
牢里。
妃娘人瘫在地上,蜷缩在牢房的一角。
也不知道自被抓过后,接受了几轮的审问,她身上新伤叠着旧伤,破烂的衣服上满是干干的血迹。
她睁着眼睛,盯着牢房大门的方向。
像是干涸溪水里的鱼……
双目僵直,面若死灰,没有一点的生气。
若非她肌肤娇嫩,面容姣好,单单是看那一双眼睛,佟婳怕是要以为她饱经沧桑,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了。
可到了这份上,她愣是没开口,说些有用的……
是个硬骨头。
佟婳眼神冰冷,她也来了兴致。
侧头,佟婳给顾战亭使了个眼色,顾战亭会意,上前一步将牢房门打开。
见到佟婳,妃娘的眼睛眨了眨,有那么瞬间的诧异,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她毫无血色,已经干出了裂痕的唇,微微煽动,却一点没有出声。
佟婳没搭理妃娘,她询问顾战亭。
“是她伤的你哥?哪只手?”
“左手。”
顾战亭也没避讳,他轻声解释。
“她功夫很不错,可以使双刀双剑,再有人配合,很不一般。”
“知道了。”
妃娘有多厉害,那些话,佟婳一个字也不想听。她只要知道,报仇的手应该往哪伸,就已经足够了。
佟婳快速上前,到妃娘身边蹲下。
她拿出自己带的匕首。
抓着妃娘的左手,挑断她的手筋,废了她的左手。
看着妃娘痛苦的呻吟,一声声的闷哼,在牢房里回荡,佟婳眼底皆是冷意。
“我知道你是硬骨头,我跟他们不一样,他们都想审问你,撬开你的嘴,而我只想为我的男人报仇。他受了多少伤,你就百倍千倍的还,你忍了多少疼,你也得百倍千倍的受。”
“你……比你娘狠。”
听着妃娘提及她娘,佟婳也不意外。
妃娘能到如今的位置,成为老爷子的左膀右臂,她的能力毋庸置疑。
她娘是最好的药引子,被展家人盯着,这从来都不是什么秘密。展老爷子哪怕不主动开口告诉她一些信息,凭着妃娘的能力,想要探究一二,也不是什么难事。
佟婳闻声笑了笑。
“是啊,我比她狠,所以她芳华早逝,而我活了下来,成为了你们的眼中宝,也成为了你们的眼中钉。”
“你……”
“嘘。”
冲着妃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佟婳摇头。
“我说过了,我来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撬开你的嘴,所以你说什么,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你既然选择了当展家老爷子的狗,当一块硬骨头,那你就一直硬下去吧。你什么都不要说,那太聒噪了,有那个力气,你还是痛苦的呻吟尖叫吧,我更喜欢那种声音,那听着才享受。”
佟婳一副恶魔的样子。
妃娘没跟佟婳打过交道,也不知道佟婳的性子,可是,看着眼前的佟婳,她心里会有种怕的感觉。
这世上的人,只要有所求,就有拿捏的可能。
哪怕她处于弱势。
可只要顾战骁那群人,想要从她嘴里套出消息来,就不会让她死。
从小到大,她受过无数的伤,尝过无数的疼,在死亡边缘徘徊早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只要还能留一口气,那其他的她什么都不怕,她也撑得住。
可佟婳不一样。
佟婳无所求,也不怕她死,佟婳可以任意行事,毫无顾忌……
在佟婳面前,她完全没有筹码。
这才是最可怕的。
妃娘抿着唇,看着佟婳,她眼神发凉。这一瞬,她觉得自己被挑断的手筋,那伤口处的血,低落的声音都更刺耳的些。
像是死亡的叫嚣。
妃娘是个心思深沉的人,她将那点想法藏得很好。
不过,她眼神中的惊惧,佟婳捕捉到了。
会怕就行。
佟婳伸手抓住妃娘的手,又拿着匕首,一寸寸的割开她的手指。
十指连心,那种痛可想而知。
但这不过是一个开始罢了。
在伤口出现后,佟婳拿出了两个小瓷瓶,这是她专门给妃娘准备的,她将瓷瓶里的药粉,一点点洒在妃娘的手上。
疼。
像是被千万虫蚁噬咬的那种钻心的疼,密密麻麻的从妃娘的手,传旨四肢百骸。
“你……你……啊……”
妃娘想说些什么,可是才一张口,她就忍不住要叫出声。
真的痛不欲生。
这种滋味,过去二十多年,她从未体验过。
佟婳邪气的笑笑,“放心,死不了的,也就是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而已。还有个超级加倍呢,你等等啊,马上就好。”
佟婳说着,取下头上的簪子,将里面的备用银针取出来。
她将银针扎在妃娘的手背上。
一瞬。
只一瞬,妃娘就直接痛晕了过去。
佟婳瞧着妃娘的模样,看向身后的顾战亭。
“让人去准备冷水,越冷越好,弄一个浴桶,把她放到里面,人晕过去了就泼醒,醒了之后就拿针扎她手上的伤口,再晕再泼,醒了再扎,如此往复。”
“嫂子,这得持续多久?”
“最迟一炷香,她肯定会开口,不用你问,她会拼了命的跟你说。”
“那……”
“说的时候针可以停一停,给她留点力气。但结束之后,继续。只要她不死,就不要停,我要她一直尝这种滋味。还有,如果她死了,告诉我一声,我要她的尸体。等什么时候红烛馆这个线彻底结了,不必再利用妃娘的身份了,我要把真正的妃娘送给老爷子,也送给所有的展家人。”
动她娘,动她,动她的孩子,还动顾战骁……
这仇她必报。
她不怕明着撕破脸,她就是要让姓展的知道,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再想乱来,她得掂量掂量。
她手下的人,更得掂量掂量。
佟婳的意思顾战亭明白,他重重的点头,“嫂子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一定按照你的吩咐,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不会出一点岔子。”
佟婳做这些,也是为了顾战骁。
这份心意珍贵。
顾战亭为顾战骁高兴,自然也愿意搭上一把手,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