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安排妥当,用过晚饭,众人全部告退之后,李璟又单独留下李登高,招呼往后屋商议,毕竟滋事甚大,轻易不能决断。?■八●一中●文网▲
方一落座,李璟就将心中所想,尽数说出,“族叔,我欲以胰子之利,将军中将领全部绑上,人人有份,绝不落空,如此长期营生,一来可以给他们些收入,不至于让他们喝兵血,二来可以用长远之利诱之,不至于为了蝇头小利背叛咱们,只是不知该给几个才好?”
自家事,自家懂,如今的李家,除开李璟,能够找寻商议的,自然只有李登高了,况且,这样的机密事,找外人,他也信不过。
李登高沉吟片刻,这才施施然的开了口,“主公,胰子之利,利在久远,而非当下,我等如今处境尚未安定,朝廷必然连续用兵,战祸一起,哪有进项?”
说完,见李璟欲言又止,只得继续说道,“况且这门买卖,如田土之祸,眼红者众,主公准备以何为屏障?若是销往外地,咱们人生地不熟,没有门路,恐叫外人窥视,届时人货皆不能存,为之奈何?”
“你瞧瞧咱们如今?还有别的出处否?别看我现在兴大兵讨伐朝廷,纵横州县,但麾下依仗,多为军户出身,拢共不过千百人,单论山西镇,就有精兵七八千人,若是逼迫宣大一起来进剿,恐怕片刻之间,就叫身异处,我每日思量,实在是寝食难安啊。??八一中▼?文网?”李璟却不接他的话,反而说起当下的情势来了。
说来过于侥幸,晋中承安太久,有些个精兵良将,也叫调往晋南平乱去了,留守的尽是些老弱病残,而唯一一支精锐,也叫自家下毒尽数俘获。但这样的日子,也不长久了。
自家攻下代县,接壤大同镇,届时朝廷有司震怒。只需一道公文,大同边军南下,自家用什么抵抗?虽心中有沟壑万千,但无奈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实现,加上麾下兵丁训练未曾完备。武器未曾打造,哪里能行。
说起这个,李登高就不好接话了,毕竟他也不通军务,只能任由李璟继续分说,“故此,我不断寻法子,只想在朝廷上搭上线,若能受的招安,保全一门富贵就好。眼下俘获代州文武三十余员,我欲以此要挟山西镇并宣大总督,以此借身招安。”
说到此处,李璟颇有几分激动,若事成,则顺心,若事不成,万事皆休,届时只得鱼死网破,与朝廷彻底决裂。八?▼一?中文●网.ww.?而自家,无非做个流寇罢了,“若能招安,以胰子之利。贿赂上下,争取时日练兵,等兵精粮足,天下何处去不得?!”
李登高听的是一阵目瞪口呆,前番从李璟起兵,不过为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但到今日,仍旧是浑浑噩噩,不知前途几何,但今日这番话,叫他是茅塞顿开,李璟这是有问鼎天下的志向啊。
这样想着,直接起身,来回走动几步,稍作缓歇,“主公欲以借机招安之事,恐怕一时难以做成,如若朝廷借机来攻,为之奈何?”
说起军务与天下大势,却难不倒李璟,只见他自信的笑着说道,“朝廷恐怕还不知晓我在晋中起兵吧,不然一道严令下来,宣大一线的边军主力,早就南下了,而不是如今千余兵马,我料我在晋中这么一乱,山西上下,必定是想全力掩盖,不然,自总督到领兵将领,一个也别想逃过。”
李璟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李登高暗暗思考一会,再瞧他的模样,却有几分惊愕,实在是知根知底的同族啊,李璟突然好转不提,这些军国大事,他是打哪得来的?关键每事必料定,还往他预测的地步展,莫不是天下真有鬼神?
“你且记住,凡我清河李氏一族,这几日多多劳累,将我等劫掠而来的金银财宝,全部装箱,秘密押运入山,寻个无人之地,暂且埋下,我再遣人马运送粮草上山,作为掩护,多设后路,谨防招安不成,大军进剿,届时也好有个藏身之处。”
李璟当然不会一厢情愿的认为招安必定事成,要知道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就麻烦了,自家做的比流寇更过,要是让顺天府朝廷知晓,那可就麻烦大了,自家这样的,届时哪怕投降,也无非死路一条了。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且回家好生想想,此事切勿让旁人知晓去了。”
“哎,那属下就先行告退。”李登高此刻还晕晕乎乎的,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这句,反而如释重负的下去了……
“张二麻,带上你的人,与我出城。”
天还没亮,李璟就翻身起来了,梳洗过后,直接草草的抓了几个馒头在手,边吃边咽,一面招呼亲兵上马,准备出城去了。
想了一夜,与代州文武交涉,恐怕还得自己亲自出马,加上淳县上下,人多口杂,若是走漏风声,迟早惹出祸事来,索性不如在城外寻个地方,将俘获的官员安置下来,再慢慢商谈。
“驾~~~”
淳县往代县的官道上,顿时响起成片的马蹄声与吆喝声,行至半途,就迎面与一路大军交汇,那领头的,正是自家亲族李安农,此刻他率本部百来骑兵并教导营一个都的兵力由北往南,押送俘获的一众官员前来与李璟汇合。
“好,好,好!”李璟方一见面,连声叫好,与李安农下马站在一起,遥指东南,“此去数里,有一处大族宅子,依山而建,占地甚大,且将这批官员,全部关押到此,你这段时日,亲自驻扎在此,务必小心看押。”
“主公放心,我必定小心翼翼,不叫一人走脱。”李安农一脸自信,自家有五百兵丁在手,看押些许官员,自然不在话下。
李璟见他招呼属下行事,令行畅通,显然也在军中确立地位,心中高兴,“好,一道走,且与我路上说说话,尔等在代县所为,真是大快人心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