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安定县城西南二十余里处,各路义军汇聚,计有神一魁本部红军友,李都司,杜三,杨老柴等诸部五六万人马,声势浩大。卐八一?小說?網w-w、w-.、8-1`z、w.com
另有其余陕西义军各部纷纷聚集,计有满天飞,王老虎,郝临庵,刘道江,一座城,一朵云,薛红旗,谭雄,混天猴,可天飞,不沾泥,刘民悦,一字王等二十几部义军,多着带兵数千,少者几百,都到了安定县城之外,准备与官军进行一场决定胜负的大战。
由于明王朝在陕西的精锐,大多正被插汉部林丹汗铁骑吸引在长城防线上,主力不能脱身,而地方的卫所糜烂,根本不足以平定如此规模的叛乱,只能任由这些义军通过自己的防区,而视若罔闻,颇有几分眼不见为净的心思。
这也导致了在安定对峙的半个月里,义军的规模如滚雪球一样壮大,到了十月底十一月初,汇聚到安定境内的义军有二十八部近十五万之众,虽然有两万人马被官军隔断在安定县里,但是其余十二三万兵马仍然在城外连营扎寨,声势浩大。
大伙权衡利弊之后,公推神一魁为暂时义军的领,统帅着各部义军一起对抗朝廷,毕竟这一次河套蒙古鞑子入侵的时机太过于完美,一旦错失这次机会,等三边的数万官军精锐主力腾出手来,恐怕就再也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各路义军的领也不傻,单从朝廷驻守陕西各路各州的守备空虚,便能瞧出些破绽来,更别提有那戍边的边军直接哗变投靠过来,带来的消息也佐证了这一点,大伙稍作商议,都意识到了其中巨大的战机。
那就是击破当面的官军,从此庆阳,yan安等地,就再无官军的阻挡。义军的展必定顺风顺水,一旦膨胀到百万之巨,就算镇守三边的明廷主力腾出手来,届时谁胜谁负。??八一§№卍◎小說§?網w`w、w`.`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不过即便如此,义军也是各自行动,几乎没有什么指挥,神一魁除开指挥自家的嫡系部队之外,其余的领大多也就是面子上服从他。自从到了安定县城之下,均各自为战,由于盘踞在这一带的义军太过于多,导致就地补充粮草有些困难。
神一魁部还算好,起码从南边的yan安府劫掠了不少粮食,但其他各部就没这么好了,基本多着有一月之粮,少的竟然只有数日之需,义军的军纪能强到哪里去,自然是逮着谁抢谁。这地界被抢空了之后,有些饿极了的义军,竟然将手伸到了友邻部队。
单单这几日,上报上来的冲突便有数十起之多,相互厮杀的义军,让神一魁是头疼不已,大战还没开始,自家就乱了方寸,这怎么得了。
“大帅,这王老虎也太不知趣了。昨日竟然带兵洗劫了我部驻守的村子,抢走米粮三百石,还请大帅替咱们弟兄做主啊。”郝临庵最是气愤不过,一大早就跑到神一魁的大帐里抱怨着。就想请这位名义上的盟主替他做主。
无他,王老虎的部队,比他多的多,足足有上万人,而他的部队却只有三四千人,若是真打起来。恐怕他也打不过。
“哦?有这事?”神一魁表面上气愤不已,拍着桌子,“去请王统领过帐一叙!”
等这般做派之后,才好言安抚他,“郝将军息怒,若此事是真的,我定然为将军做主,我等义军之中,断不能容忍此等残害弟兄之人。”
这番话下来,郝临庵总算露出笑脸,眼见他肯做主就行,可他哪里知道,在神一魁心中,拥军三四千的郝临庵,哪里比的上拥有万人的王老虎来的有分量,这番话,也便就是说说而已,至于公道,郝临庵有证据么?
只等过了许久,才听帐外有马蹄声传来,还未见人,便听一声豪爽的声音响起,“哥哥寻我何事,莫不是请我来喝酒了吧?哈哈~”
神一魁一听这声,顿时面带欣喜起身,正要出迎,就见帘子被人卷开,一个魁梧大汉健步进来,只扫了一眼,对着怒目而视的郝临庵是不屑一顾,直接露着笑脸冲神一魁一抱拳,“王老虎见过哥哥。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这些个称呼,还不都是明王朝地方传递的水浒英雄闹的,这些个贼大多没读多少书,有本水浒忠义听着就算不错了,这会神一魁也面带笑容,“王贤弟来了,快快入座。”
这情形,到叫郝临庵一阵凄苦,想他进来,哪里有这般待遇,心中对神一魁主持公道的心思又弱了几分,只是看王老虎的神色还是咬牙切齿的,这厮不顾同属义军的道义,抢了他的粮食就算了,可他守寨的一百多弟兄何其无辜,竟然叫斩杀一空,端的可恨。
于是直接上前恨声道,“王狗贼,你昨日纵容手下兵马为贼,欺我兵少,抢我钱粮,今日大哥在此,你必给我个交代!”
“屁的交代!”王老虎哼了一声,不谢的冲地上吐了口口水,“我何时派人劫你的钱粮了?”
暗想自家手尾都收拾干净,压根就没叫旁人瞧了去,于是一副委屈的模样冲着神一魁摆手道,“哥哥,这厮说的实在不靠谱,我昨日可一直在营里吃酒,连营帐也没出啊,还请哥哥替我洗脱冤屈啊!”
“无耻之尤!”郝临庵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就你的兵马在我身侧,不是你,难道是哥哥的部下么?!”
“哼!你有证据么?我还道你抢了我的粮食呢。”王老虎压根就没将他放在眼里,直接虎目一瞪,甚是骇人,嘴上也不饶人,三五句就呛的郝临庵无话可说,是啊,他也没证据啊!可郝临庵也不是好招惹的,直接犟着脖子盯着神一魁。
“好啦,好啦~”神一魁也颇为脑袋疼,这事他哪里瞧不出来,分明是王老虎眼红人家的粮食,又欺他兵少,刻意劫掠罢了,要说这事也好解决,只需他凭借实力,压上王老虎一把,必然叫他服软。
若是高明些,也可通晓道理,化解二人的恩怨,加强义军的联系,再次也可由神一魁表面斥责王老虎,给郝临庵一道阶梯下去,毕竟出了这事,郝临庵也知道追不回粮食,只求在神一魁面前叫自己出口气罢了。
三百石粮食也不多,神一魁占了临近几个县,粮草劫掠了不少,稍微分润一些也能解决,可是他哪里有这个心思啊,就这几日的功夫,他的部下就强行吞并了不少落单的贼寇,本身就仗着势大欺负弱小,哪里还会给郝临庵主持正义。
只是打着哈哈道,“正是这个理,些许证据也没,岂能算数,莫不是当场拿住,岂可叫弟兄们信服?!”
郝临庵一听,顿时傻眼,“这。”
“哼,哥哥的话,你也敢不听么?”王老虎嘻嘻笑着,不住的往他的伤口上撒盐,弄的他是皮色胀红,好不羞怒,可是瞧神一魁对自家未有半点主持公道的决心,就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尔等既然如此,休怪我无义,你王老虎有一万人马,我郝临庵也不是好惹的!”
说完,也知道这并非是久待之地,不等告辞,就直接闯出营帐,翻身上马,招呼几个亲信一路奔走出营去了,神一魁叫唤不住,只能哼了声道,“如此无义之人也。”
王老虎哈哈一笑,也全然没当回事,只管与他谈天谈地,不一会儿,二人就在营帐里吃起酒来,压根没将郝临庵的威胁放在心上。
盖因为郝临庵的驻地,左边是王老虎的主力,右边是神一魁麾下红军友的三万兵马,后头还是神一魁的主营,就他那五千兵马,本就是当着炮灰使唤的,哪里有什么战斗力,区区一个丧家之犬的威胁,全然不被放在眼里。
只说郝临庵一路奔走回营,是怒气冲冲,在营帐之中仍旧破口大骂不提,他的麾下将领一听,也纷纷动怒,皆说王老虎不是个东西,神一魁也是一丘之貉,什么仁义的都是假的,可是骂了一圈,却各个傻眼,因为没法子报复啊。
郝临庵算的上是陕西起义的先驱,可是自古冒头的死的也快,他又没别人那样机灵,等到官军集中镇压起义的时候,他也没到山西去躲避,自然遭了官军迎头痛击,鼎盛时,他的部队也有两三万人,可是常年累月的征战下来,死伤无数,又被官军招安。
剩下的兵马就更少了,这次杨鹤去职,洪承畴上台,背信弃义的诱杀义军脑,他才匆忙举起义旗起义,可很快就被闻讯赶来的官军击败,一路站不住脚,要不是神一魁在安定吸引了官军的主力,他都指不定被人给剿灭了。
“大哥,既然这伙人不讲信义,咱们干脆领兵走了吧。”一个属下狠狠的盯着西边骂了一阵,才回身提了个意见。
郝临庵于是眼前一亮,一拍大腿,“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命令下去,咱们收拾东西,准备撤。”
下边人一听,果然大多附和,“就是,这帮王八蛋在这吸引官军的视线,咱们往南走,等拉起了队伍,再同他们算账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