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想好了。”
抬手抹去她的眼泪，苏隐墨笑了笑，才转身又看向丘海。
“打么？别废话。”
“呵呵呵。”丘海冷笑摇头。
“真没想到，苏天师还是个痴情种，可你们不要忘了，人鬼殊途，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丘海说完，还侧头看了看慕涵薇。
“小郡主，皇上夜夜都梦见你，皇上总说，要是当时能拉住你，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皇上也说了，他定是要为人间除了你这祸害的。
我们，后会有期。”
不等慕涵薇做出反应，丘海的身子，竟如一面镜子般，碎开了。
当碎片变成齑粉落在地上时，他人也不见了。
苏隐墨皱了皱眉，又一次看向脸色十分不好的慕涵薇。
“没事，有我在，没人能伤了你。”
“嗯。”
慕涵薇点了点头。
两个人手拉着手，离开了这个屋子。
等走出去时，哪里还有什么人生三镜，他们就像是走入了一个不存在的空间，一出来，那空间就没了。
外面的街道上，依旧喧嚷热闹。
似乎他们从未离开过。
走在回客栈的路上，慕涵薇一句话都没说，她这些年身体里积攒了这无数的怨气，就是要杀了司徒卿报仇的。
她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灰飞烟灭，她要的是玉石俱焚。
可如今，她报仇的念头，动摇了。
“想什么呢？”
苏隐墨感受到了慕涵薇沉重心事，低头柔声问道。
“我在想，我到底，要不要回京城。”
“回，为什么不回，我已经说了，你的仇，我来报。”
“他是皇帝，你莫不是要帮我弑君？”
“皇帝怎么了？欺负我的人，就得死。”苏隐墨是笑着说的，可语气里，都是坚定。
慕涵薇抿了一下唇，伸手就抱住了苏隐墨，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谢谢。”
“不用谢我，你只要答应我，报了仇之后，就跟我回家。”
“回家？”慕涵薇抬起头，一脸不解。“回哪里的家？”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没再说这些令人不开心的事情，苏隐墨看了看周围那些盯着慕涵薇的目光，伸手就把她脖子上系着的那条白色丝巾，拉高，遮住了她的脸。
“太好看了，不能随便给别人看。”
“呵呵。”嗤笑了一声，慕涵薇身子就全都靠在了苏隐墨的身上。
“你说，我要是个丑八怪，你还会像现在这样么？”
“别说是丑八怪，就算是桌椅板凳，猫猫狗狗，我都爱你。”
“你才是桌椅板凳，猫猫狗狗呢，我可是京城第一美人，肃王府的小郡主。”
“不不不，你不是京城第一美人，你是三界第一美人，全世界，你最美。”
“会说话。”
本来心里还有着一片雾霾，但在两个人笑笑闹闹间，那雾霾就暂时的被吹散了。
等到回了客栈之后，慕涵薇还是变回了小薇的样子。
想着跟狐儿商量一下以后的事情，但是等到了半夜，狐儿也没回来。
慕涵薇没忍住的去封远疆的房间找狐儿，可刚要敲门，她就听见了房间里令人脸红的声音。
狐儿和封远疆，在一起了。
狐儿一定，很开心吧，和自己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
可她是狐魄，她若长时间只和一个男人交欢，那她不但会影响自己，也会影响那个男人的寿数。
这一点，她清楚的很。
想了想，慕涵薇抬脚就往苏隐墨的房间走。
也没敲门，穿门就进去了。
一进去，刚好看见苏隐墨从后面的浴房里出来，身上什么都没穿，一身的水渍。
“啊……”
虽然在三镜中，两人都已经亲密过了，可这么撞见了，还是挺尴尬的。
“对不起啊，我着急，我就没敲门。”
把脸转过去的慕涵薇，脸一下就红了。
她抠着手，低着头，不知道是先出去，还是站着等着他穿衣服。
苏隐墨笑着，扯过一条裤子先穿上，然后就过去拉慕涵薇。
“有事？过来说。”
扯着慕涵薇，苏隐墨就让她坐到了床上，自己则又穿上一件上衣，一边系带子，一边看着慕涵薇。
“怎么了？”
“你，有没有办法，帮帮狐儿？”
“嗯？帮她什么？”
“她喜欢封公子，她想跟他在一起，可狐儿只是一缕狐魄，现在的肉身，全是法力维持的。
可正因为如此，她的身子会伤了封公子。
若是他们一直在一起，用不上一年，封公子怕是会心血耗尽而死。”
慕涵薇说完了，苏隐墨懂了。
“办法，倒是有，首先，你跟狐儿之间的联系要彻底断掉，因为她是以你的灵魂为容器的，而你的身体里，全是怨气。
然后，我可以封印住她的法力，固住她的肉身，往后五十年，她都可以像人一样生活，老去，只是……”
“只是什么？”
“太痛苦了，封印的长钉，是要钉在魂魄里的，要钉下八十一根。”
“……”
一听这话，慕涵薇睁大了眼睛。
这就是鬼爱上人的代价么？
“隐墨，就没有别的办法么？”
“忘情水，断情丹，若是不爱了，自然也不会受这苦楚了。”
苏隐墨握住慕涵薇的手，把他拉入到了自己的怀里。
“我们没有办法去替别人做出决定，让狐儿自己选吧。”
“那我们呢？隐墨，我也是鬼，就像丘海说的，人鬼殊途，没未来的。”
“我们不一样，等了却这里的事情，我就带你走。
慕涵薇没说话，在心里叹了口气，靠着苏隐墨闭上了眼睛。
……
千里之外，皇宫内。
丘海站在皇帝的身后，脸色凝重。
“你说，她跟苏隐墨在一起了？一个天师，一个厉鬼？”
“回陛下，是的。”
“呵呵，有意思，天师门怎么会出了这么一个离经叛道的东西。”
“陛下，那现在要怎么做？”
“不怎么做，等她回来找我。”一身黑金龙袍的司徒卿，说着转过了头。
“丘海，镇妖塔修的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一层的符咒没有刻完。”
“嗯，务必在大统领回来前，把塔修好。”
“是。”
邱海说完，默默的退了下去。
司徒卿抬头看着蒙蒙夜色中，那座高高的黑色巨塔，勾了勾嘴角。
薇薇，你都已经变成厉鬼了，怎么还不回来找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