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他一过去,看见的竟然是,他爸正在用棉签儿给江晚薇的脚消毒。
蒋斯墨一见蒋雨泽咬牙切齿的走过来了,就皱了皱眉。
“怎么了?蒋大少爷。”
“……”
蒋雨泽这一回来,江晚薇也不哭了,立刻就把眼泪收了,然后还把手抬起来,指向蒋斯墨。
“快给我解开,我不乱动了。”
蒋斯墨笑了一下,扯开了她手上的领带,然后就把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脚得晾着,明天能好一点。”
“脚?脚怎么了?”
蒋雨泽脸上很尴尬,随口问了一句之后就也坐在了沙发上。
“走一天,踩出泡了。”江晚薇回道。
“真娇气,走走路而已,就疼成这个样子,你还能干点什么?”
蒋雨泽也想说两句安慰的话,可是话到嘴边,他说出来的就变味了。
一开始他想的还是再重新把江晚薇追回来呢,结果这些天他发现,他爸和江晚薇俩人应该是来真的。
他非但追不回来,他还很可能要管江晚薇叫声后妈。
谁知他这句话刚说完,还没等江晚薇说什么呢,蒋斯墨那张脸就冷下来了。
“我说蒋大少爷,你今年也大四了吧,你也该实习了吧,我听说最近销售部少业务,你去吧。”
“啥?爸,你说什么?我?我蒋家的大少爷,我太子爷,我,我要去销售部,做业务员?这传出去,我不得被我朋友们笑死。”
蒋斯墨没有否认他蒋家大少爷的地位,不过握着江晚薇的脚,身子往后靠了一下,扬了扬下巴又说了一句。
“我老婆都去跑工地了,你算老几?吃喝玩乐了那么些年,你也该学学怎么去做生意了。”
“我学做生意我也不一定要去当业务啊?我可以做经理,我还可以自己创业,我可以开公司啊!”
蒋雨泽‘据理力争’。
“你什么都不懂,你连一张发票都不知道怎么开,还当经理?
明天,要么去上班,要么所有的卡全停,车钥匙收回,你自己出去找工作去。”
“爸!”
蒋雨泽不可思议的看着蒋斯墨,见蒋斯墨心意已决的样子,又看了看旁边的江晚薇。
江晚薇忍着笑,拿了一个靠枕抱在了怀里,然后学着长辈的口吻开口说道:
“斯墨,我觉得你做的特别对,这孩子吧就不能惯着,容易惯坏的。
尤其是像咱们这种有钱人家的孩子,更不能太惯着了,该出去历练的时候啊,就一定要让他出去历练历练。
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呢?
就是吧,现在蒋雨泽的年龄有点超了,不然就应该给他送去《变形记》,让他感受一下人间疾苦,知道这个钱啊来之不易。”
“啊,有道理,不过想要去《变形记》也不是不行,年纪大就大了点儿呗。”
“你们两个够了。”蒋雨泽现在是想发火又不敢发火。
瞧着儿子这气急败坏的模样,蒋斯墨又非常是时候的在他的心上又捅了一刀。
“蒋雨泽,以后我要是不在家,你多听听你江阿姨的话,知道了吧?”
蒋雨泽:“……”
蒋雨泽:“江,阿,姨?”
“唉,江阿姨在这里。”
明明是前女友,而且这前女友比自己还小了半年,结果现在蒋雨泽要管他叫阿姨?
蒋雨泽深吸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什么都没说直接就回屋了。
看着他气的那个样子,江晚薇终于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开心吗?”蒋斯墨问他。
江晚薇点了点头,然后挽住蒋斯墨的胳膊,把下巴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斯墨,要不咱俩先把证领了吧?”
“嗯?宝贝儿,你在跟我求婚吗?”
“是啊。”江晚薇又笑了起来。
“是不是我你领证的那一天,蒋雨泽他就得管我叫妈了?”
“哦,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蒋斯墨舔了一下唇,然后伸手捏住了江晚薇的耳垂,还把自己的唇贴在了江晚薇的耳廓上。
“宝贝,这个的看你表现喽。”
蒋斯墨话里的味道,江晚薇已经听出来了。
她伸手推了一下蒋斯墨,然后娇嗔的摇了摇头。
“不行,我今天不行,我太累了,现在就想睡觉。”
“又没让你出力。”
“可是那也会累呀。”
“不会的,你信我。”没让江晚薇的脚落地,蒋斯墨说着横抱起她就上楼了。
屋内光线又暖又暗,深灰色床单上,是白的发光的姑娘。
蒋斯墨爱她,如夜空中耀眼的晚星,如四月吹拂过山野的风,如盘山路上引擎的轰鸣,如苍茫大海中灯塔的光,如同那最高的山峦,最洁白的云海……
如同,信仰。
……
在初雪来临之际,江晚薇已经实习了快三个月了。
从秋天到冬天,她几乎每天都在跑工地。
没人知道,这勤奋努力,脾气也好好的小姑娘其实就是这楼盘的老板娘,大家只知道总有个高高帅帅的男人来工地接她。
看着外面的雪越来越大,江晚薇戴好了羽绒服的帽子就往出走。
果然,管她叫媳妇的男人来了。
“车呢?”
江晚薇左右看了看,只有蒋斯墨自己。
“前面呢啊,这不下雪了么?想跟你走走。”
“多冷啊,你看你,耳朵都红了。”江晚薇伸手就捂在了蒋斯墨的耳朵上。
“好凉。”
“没事。”蒋斯墨扯下江晚薇的手,握住之后,揣进了他的大衣兜里,然后带着她就往前走。
他的手好暖啊,这样两个人插一个兜的感觉,真的是好的不行。
走着走着,江晚薇抬起另外一只手,指了指身边的一幢大楼。
“你看见那栋楼了么?”
蒋斯墨顺着江晚薇指尖的方向看过去。
“嗯,看见了。”
“我喜欢那个顶层。”
“嗯,喜欢就留着不卖,咱们自己住。”
“我妈妈要是还在就好了,她一直都喜欢,住的高高的。”一提起这个,江晚薇就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仇人还都活的好好的呢,可她什么都没做成。
江晚薇瞬间的情绪低落,蒋斯墨马上就感觉到了。
他伸手就把江晚薇抱在了怀里,站在雪幕之下。
“仇恨始终都是双刃剑,割伤别人的同时,也刺破了自己,我相信一句话,恶人自有天收的,你妈妈要是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永远都活在那阴暗的仇恨之中。”
“嗯。”
这几个月的时间,江晚薇已经被蒋斯墨的爱治愈了很多,但是让她彻底抛下这些,她还是,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