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做错什么，交朋友也是你的自由。”
又一句，墨云染的脸色更阴了。
“师尊，你这样，我有点害怕。”
白幽薇平日里撒娇惯了，她还头一次看见自己的师尊面对自己时是这样的神情。
松开挽着他的手，白幽薇往后挪了挪，眼睛泛红的低下头。
“师尊，我以后再也不会吃烧鸡了，我也，我也……”
“阿荫。”
心中烦乱的墨云染打断了徒弟的话。
“你长大了，你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了，你得明白，什么是男女有别，不管是跟我还是跟别人，要知道保持距离，以后，你还要嫁人成家的。”
“嗯？”
白幽薇抬起湿漉漉的眸子，满眼的不解。
“师尊，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你是要赶我走么？师尊，我，是我哪做的不对了么，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改的，你别，别不要我啊。”
白幽薇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了，她战战兢兢的想去拉墨云染的袖子，可还没拉到呢，手就因为师尊后面的话，就僵住了。
“我没说不要你，我就在告诉你，我们是师徒，师徒之间要有分寸和距离的，你和别人之间也是一样。”
“那，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才能与之亲密呢？”
这个问题，其实墨云染自己也不明白。
但是为了能让白幽薇在这个最敏感的年纪里，有一个正确的价值观，他还是说了自己的理解。
“那个人，应该是待你极好的，会想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会为了你不顾一切，甚至连命都不要，反之，你也一样，等你遇见了那样一个人，就能与他亲近了。”
白幽薇：“……”
白幽薇说不出话来，也不太懂师尊究竟为什么要说这些。
“阿荫，记住，男女授受不亲，礼也。
以后，不可，再亲我，抱我，也不可，和别的男人，勾肩搭背，拉扯不清，知道了么？”
“知道了。”
白幽薇乖乖低头应承，虽然还是不明白这些道理，但是为了不让师尊生气，她只能不懂装懂。
“这个是你的剑，你百里叔叔送来的。”
瞧着白幽薇闷闷不乐的样子，墨云染掌心一握，一把通体银白色的长剑就出现在了手心。
“它叫月华，为师替你试过了，很好的一把剑。”
“月华？”
白幽薇抹了一下眼睛，把脸抬起来，目光落在了眼前的这把修长秀气的剑身上。
“这是我的剑？”
“嗯。”
墨云染又把剑往前伸了一下。
白幽薇有些紧张，她咽了口口水，才双手小心翼翼的把剑接了过来。
握住剑柄，轻轻一拔。
随着一声清脆的剑鸣，一道若月光一泻千里的剑气，自剑刃而出，晃的屋子里都像是铺满了月光。
“好漂亮，师尊，我能出去试试么？”
“当然，去吧。”
握着剑，白幽薇心里顿时没刚才那么的难受了，起身就朝外面跑。
墨云染看着她白衣窈美，脱尘灵动的背影，冷了一整天的脸，终于开始一点点的柔和了下来。
今日他与她说了那些话，也是迫不得己。
这几年，她能接触到的人只有他，但她总要长大的，她会碰见自己喜欢的人，也终将会像一只云雀般，飞离他的身边。
而这些人世间的道理，他只能是现在强行的让她明白。
“咳，咳咳咳。”
憋了半天了，直到看不见白幽薇御剑的身影，墨云染才拿出手帕捂在自己的嘴上，咳了起来。
等手帕拿下来时，一口发黑的淤血，像朵花般，绽放开来。
到底还是被剑冢里的邪剑灵伤到了，这个时候受伤，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叹了口气，墨云染攥紧了手里的棉帕，目光看向窗外，那漫天的星辰。
三日后，白幽薇下了咒法课，就一个人在山里面溜达。
走着走着，就看见几个红莲宗来凌云宗游学的几个女弟子，在树下闲聊。
“这破地方，可真没意思，规矩那么多。”
“是啊，不但规矩多，教的东西也不怎么样，也不知道来这干嘛？”
“都说煦阳君是三界第一人，修的是无情道，以后是能飞升成神的，我看啊，未必。”
“此话怎讲？”
“要飞升早就飞升了，还用等到今天么？还有，三年前他收了个妖女做徒弟，怕是早就不是什么无情道，而是无耻道了。”
“真的假的啊？煦阳君收妖女做徒弟？”
“自然是真的，金屋藏娇了三年，朝夕相对，恐怕孩子都生了好几个。”
“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一字不落的，白幽薇把这些污言秽语全都听到了耳朵里，她神色一厉，想都没想，伸手就拔剑了。
当那月光般的剑气袭出时，那几个红莲宗的女弟子立刻就觉察到了危险，纷纷也都亮了兵器。
“你这师妹，为何无故动手？”
“为何？哼，你们长的太丑了，影响本姑娘心情。”
话音落地，白幽薇持剑就攻了上去。
在宗门里无故和同门动手这可是大忌，门规里清清楚楚的写着，主动挑事者，会被重罚。
但是白幽薇可管不了那么多了，骂她可以，但是辱她师尊，绝对不行。
虽然以一敌多，可白幽薇是墨云染亲自教出来的，不管是剑法还是咒术，都出类拔萃，再加上有月华剑加持，没几个回合，那几个红莲宗的女弟子就都被打口吐鲜血，爬不起来了。
也就在这时，正好路过了两个宗门里的宗师。
“住手，白幽薇你在干什么？为何伤人？”
没过多一会儿，白幽薇就被带到了宗门的惩戒堂，而那些受伤的红莲宗弟子，一致都说，是她先冲上来，不由分说就动手的。
匆匆赶来的墨云染一进惩戒堂，就看见白幽薇正在地上跪的笔直。
“怎么回事？”冷脸问了一句。
惩戒堂的长老就一脸为难的开了口，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至于白幽薇为什么会动手伤人，她根本就没为自己辩解。
“白幽薇，为师我只问你一遍，为什么要动手？”
当墨云染走到白幽薇面前，冷声问出这句话时，在场所有人的都没了声音，整个惩戒堂内，像是死一样的寂静。
白幽薇抖了两下睫毛，红着眼睛抬头看向墨云染。
“没有为什么，就是看她们不顺眼罢了，弟子，认罚。”说完，白幽薇对着墨云染就磕了一个头。
她是不会说的，那些肮脏的话，她半个字都不会说，她的师尊是这世间最干净的人，她不会让那些污秽至极的话语，脏了师尊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