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
“嗯?”
白幽薇依偎在墨云染的怀里,这世间再也没有能比现在更幸福的时候了,她先是亲了一下墨云染的侧脸,然后再次将他抱紧,好像他会随时消失一样。
觉察到她不安,墨云染摸了摸她的脸。
“阿荫,你怎么了?”
“我,我总觉得这一切都太美好了,好怕这是一场梦啊,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白幽薇喃喃的说着,墨云染则笑了笑。
“怎么会呢?就算到了这三界倾覆的那一天,我也不会离开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永远,永远在一起?”
“对,永远在一起。”
墨云染再次肯定了这句誓言,并且拿起白幽薇的手,在她的手腕上画了几下。
“这什么?”
“画个记号,只有夫妻之间才有的记号。”
“嗯?”
白幽薇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在她手腕上出现了一个刻满了祥云纹的金色透明的手镯。
“可真好看。”
“我也有。”墨云染说着把自己的手也伸出来了。
同样的透明手镯也戴在他的手腕上。
“喜欢么?”
“喜欢。”
四目相视,两个人的目光只要胶着在一起,就很难再分开。
这气氛,让白幽薇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不出所料的,那无限缱绻的吻就落了下来。
然而,就在两个人渐入佳境时,墨云染忽然停了。
“嗯?”白幽薇一脸的不解,“怎么了?”
墨云染一句话说不出来,他撑着自己的身子,神色痛苦的看着面若桃花的白幽薇。
“云染?”白幽薇担心的伸手去摸墨云染的额头,可还没摸到呢,就被墨云染躲开了。
白幽薇就看着墨云染起身,穿衣,然后背对着白幽薇站在了一旁。
那副宽宽的肩膀,在微微的颤抖着。
“阿荫,这是梦,你醒一醒。”
“什么?梦?这,这怎么会是梦,我们已经在一起好多年了,怎么能是梦呢?云染,你别吓我。”
白幽薇也站了起来,她也没穿衣服,从后面又一次的抱住了墨云染,还把脸贴在了他的背上。
低头看了看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墨云染的眼眶在这一瞬间都红了,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用力的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推了下去。
“阿荫,我是你师尊,你醒一醒。”
“师尊?师尊……”
白幽薇忽然间陷入了一片迷茫。
不对啊,他们成亲了,他都不许她在叫他师尊了。
墨云染此时也一样备受煎熬。
这是他的梦,他整整做了十二年的梦,这梦里的一切都是按照他的意志创造的。
在这个梦里,他不再是凌云宗宗主,也不再是那个身负天下苍生命运的煦阳君,他就是他,就是阿荫的丈夫,仅此而已。
他用这个梦骗了自己许久,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可相思太苦了,他终究还沉溺其中。
可这梦对于白幽薇来说却是十分的危险,如果不让她自己意识到这梦是假的,她会被这梦境永远困住的。
还有就是,直到今日,墨云染终于确认了一件事。
他的阿荫和他一样,也情根深种,若非如此,是绝不会迷失在这个梦里的。
这就是命么?
这就是他的劫么?
她会因为挡了三界的运道,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闭上了眼睛,一行眼泪缓缓的躺过了墨云染俊美的脸颊。
“阿荫,这就是一个梦,师尊是要飞升的,不会和任何人长相厮守,你清醒一点。”
冷冰冰的话,带着不可撼动的威严。
白幽薇依然处于混乱之中,她捂住脑袋,不知道该听谁的?
也就在这时,墨云染终于回过了身,捡起地上的衣衫,亲手裹在了白幽薇的身上。
“阿荫,看着我。”
“嗯?”
白幽薇已经哭了,她怯生生的抬头,含泪的眸子对上了那双冷眸。
“我是你师尊,你不该陷入这样的梦境,这一切,都是假的。”
“不,不是假的,怎么会是假的?不,不,不会的,我们成亲了,我们在一起了,这怎么会是假的,我不信。”
“阿荫!”
墨云染几乎是吼出来的,他握紧白幽薇的肩膀,强迫她冷静下来。
“红莲宗的事情还没完,昨天宗门一共死了一百五十六人,还有,墨小凤不见了,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阿荫,你醒一醒。”
“呜呜呜呜……”
“啊啊啊啊……”
白幽薇放声大哭,哭到最后,到底还是闭上了眼睛。
等她再把眼睛睁开时,她的梦醒了。
书房还是这间书房,外面的天空是耀眼的蓝,而她面前的,则是一脸阴沉的墨云染。
“师尊。”
白幽薇看着墨云染,开口唤了一声。
不张口不知道,话一出来,就是哽咽的哭腔。
“醒过来就好。”
墨云染没多说别的,收回眼神,伸手就把那个杯子重新装好。
“师尊,我,我们……”
“宗门里还有事,我得去处理,墨小凤不见了,你去找找。”
把话说完,墨云染起身就走了。
白幽薇就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远。
那梦境,师尊看见了,她说的那些,师尊也都听见了。
所以,她藏的好好的爱恋,都露馅了。
那师尊呢?那梦里的他,是真的么?
他说,他从不想做什么神仙,他只想自己的爱人相伴到老。
他说,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要的,就是两情相悦。
他还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就算有一天,三界倾覆,也不会放开她的手……
一字字,一句句,清晰又深刻的印在白幽薇的脑子里,就好像梦里的那些年,她都亲身经历过一般。
越想,白幽薇心里越疼。
若从不曾拥有,就不会去奢望,可一旦得到过了,就再难放下了。
最重要的是,她以后还怎么面对师尊啊?
还有,那个梦就只是她的梦的么?那个被师尊收起来的杯子,又是什么东西?
缓和了许久,白幽薇才重新振作了起来。
师尊说墨小凤丢了,她得去找找。
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白幽薇站起来就走了出去。
谁知她一出去就看见墨小凤正一个人坐在悬崖边上,小小的身影怎么看怎么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