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封远疆点头。
“唉。”秦寻先是叹气，走到雕像前，仰头看着整个鬼城的信仰，“司徒卿一旦得到了你的身体，那这世界就乱套了，鬼城看管了业火炼狱几千年，他有了肉身之后，第一时间就回来找我麻烦的，所以……”
秦寻回看封远疆。
“我死不了，你别想了，我不是没试过。”
封远疆的一句话，让旁边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不是没试过，那意思就是，他曾经尝试过，去死？
“哪里有死不了的道理，想死还是死的掉的。”秦寻说着，玩味的般的看了一眼胡月，“别在这说了，去我的基地。”
众人都没再说什么，跟着秦寻还有一只粉嘟嘟的小猪，一起走进了一桩高高的，又古香古色，又满是科技感的大楼。
所有人都被安排了房间，让先做休息，等会一起吃个饭。
封远疆则单独跟着秦寻走了。
一间放满了游戏机，手办的大办公室里，小粉猪一回来，就爬上了一个单人沙发，打起了瞌睡。
封远疆跟秦寻则对坐在舒适的大沙发上。
“你应该还不知道，我查过了，胡月这一世就是转生的最后一世了。”秦寻开门见山。
“什么意思？转生最后一世，那以后呢？”封远疆不是很理解。
“最后一世就是最后一世，就是没有以后了，要么，胡月变回狐妖，要么就是魂飞魄散。”秦寻的样子很正经，没有再夸大其词，也没有危言耸听。
封远疆浅吸了一口气，神色黯然，“你是看过生死簿了么？”
“嗯，看过了，本来天机不可泄露，但是跟你，还是能说的。另外，司徒卿现在的能耐，已经不是我们能控制住的了，但是他的力量也就只能维持三天。
也就是说，如果到时候你不会被他抢夺了身体，那么他就会再次失去力量，重新被锁紧业火炼狱。”
“所以，只要我死了，司徒卿就没办法了是不是？”
秦寻点头。
“呵，可我该怎么死？吃毒药，跳海，跳楼，触电，各种死法我都试过，但是鬼狐的眼泪太过强大，不老不死的诅咒，根本无法解除。”
长生不老，不是恩赐，而是诅咒。
这么多年了，封远疆已经不会再去做这些没用的事情了。
“那是因为捅刀子的是你自己。”秦旭站了起来，走到一个放着手办的玻璃柜子前面，从里面的一个大号手办的手里，拿出了一把金鞘的小刀。
“当年，慕涵薇在鬼城用传国玉玺打造了一把兵器，名叫斩龙，你记得吧。”
“嗯。”
秦寻拿着刀，递到了封远疆面前。
“这是用传国玉玺的边角料做的，跟斩龙有着一样的力量，但相对小一些。”
封远疆接过小刀，一股奇异的力量萦绕在手心，“它能杀了司徒卿？”
“想什么呢？司徒卿那是随随便便就能杀的么？这把刀，能杀你。”
封远疆，“……”
封远疆，“好，我交代一下身后事，我就死。”
“不不不，没那么简单。”秦寻说着又拿摸出了一块包装很好看的糖果。
“杀你的人，得是狐儿，只有她才能结束慕涵薇的诅咒，你可以让她恢复这千年来，所有的记忆。”秦寻把手里的糖给了封远疆。
“这叫孟婆汤解药，是她每次过奈何桥时，流下的眼泪凝结成的，吃了，她就变回曾经的狐儿了。”
看着秦寻手里的糖，封远疆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的抬起手，接了过来。
“封远疆，决定权都在你，若是你想这么做，我也不会逼你。天有天道，鬼有鬼道，一切都应该是注定的，你考虑考虑吧。”
离开秦寻办公室之后，封远疆独自来到了这幢高楼的一处凉台上。
他的身体正在被魂毒吞噬，他能感觉的到，若是这身体被司徒卿夺去了，那这世间就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那魔头了。
叹了口气，封远疆再次看向手里的金色小刀和糖果。
鬼城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到处都透着一股诡异的奢靡之气。
特别调查组的四个人，实在忍不住的结伴出去玩了，秦寻也大方的派了手下人一路安排，仿佛三年后的危机不存在一样。
胡月却是没有走，而是留在了房间里。
明明跟外面不是一个世界，可电话却是有信号，胡月正在给单位打电话请假。
刚交代完工作，胡月忽然觉得身后一凉，那股阴冷的气息再次出现。
“狐儿？”
胡月猛的回头，背后站着的还是那个一身黑衣幻境里的男人。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想让你找回记忆啊？你曾经的记忆。”
话音刚落，胡月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倒了，她整个人也如同跌进了一个黑色的深渊。
再睁眼时，胡月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刻满了符咒的大牢房里，她的身上还捆着很多锁链。
她身上好疼好疼。
“吉时已到，开大阵。”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胡月的脚下开始出现了金色的法阵图案。
紧接着数十个穿着黑衣，戴着黑色乌纱，腰间刮刀的侍卫模样的人，就把胡月给围了起来。
胡月怕极了，但是根本动不了。
也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绣着金色凤凰的男人出现了。
“封远疆？”胡月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封远疆。
“孽畜，鬼就是鬼，鬼变不了人的，就算是八十一根锁魂钉在身，你也是最肮脏的鬼魂，动手。”
随着封远疆的一声令下，大阵开启，胡月只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扯了出来。
接下来就是一把金色的钳子，一下一下拔出嵌在她灵魂里的钉子。
“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尖叫着，胡月陷入其中，无法解脱无法逃离。
绝望和愤恨只在一瞬间就占据了她的心。
“我恨你，我恨你，封远疆，我恨你，我恨你……”
“阿月，阿月你醒醒，阿月？”
听见胡月房间里的喊声，封远疆第一时间冲了进来。
抱起地上脸色煞白的胡月，大声的呼唤着。
终于，他的声音将胡月带离了那个世界。
“封远疆，是你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