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大石门外徘徊了许久,看着严丝合缝到没有丝毫破绽的石壁,应怜不自觉蹙起眉头。
闭上眼,她细细感受了周遭的环境一番。
没有探察到丝毫灵力波动,难道……仅仅只是靠着物理方式去封锁?
若是这样,那这道门就极容易打开。
尽管觉得那种可能性不大,但没有更为明晰的发现,她觉得使用强悍的物理攻击将其硬性打开。
退后几步,她于手心聚集强大的灵力,看准最容易突破了两扇门贴合处山寨,她猛地将闪着电丝的光球向着看中的点砸去。
嘭——
一声巨响,一阵剧烈气波自石门凹陷处炸裂开,沙尘飞起。
应怜被震得擦着地面极速后退几步,风沙扑面,她赶忙抬手以袖子遮面。
轰——
一声轰鸣,厚重石门自中间砸出的凹槽裂开,破出一条勉强能够通过女子的缝隙。
放下袖摆,仔细看了看石门,确定它不会突然闭合,她纵身一跃,快速穿过那道缝隙,进入内里。
浓稠的黑暗再度袭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更为摄人心魄的阴寒。
在未知的空间,人总是会丧失踏足的勇气。
没等站稳身体,又是“嘭”的一声,石门自动闭合,将应怜“锁”在了这片封闭的空间。
石门外微弱的暗光被彻底隔绝在外,在死一般沉寂的空间,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据说,这是一种比死刑更令人畏惧的刑罚。
没再多耽搁,应怜赶忙聚集灵力,又重新于指尖凝聚出更为明亮的焰火。
哗——
一阵诡异的风不知从何而来,瞬间将她指尖摇曳灵动的火光熄灭,余下寂寥于漆黑。
那阵风将她包围,又瞬间离开。不过短短时间,已将她的大半体温搜刮走,留下如附骨之蛆般透骨的森冷。
控制不住地身体一颤,应怜忙不迭运灵自周身流转,等到身体不再有僵硬之感,她急忙从储物戒中找出一颗不算大的夜明珠。
不算刺目的光亮晕开,将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勉强照亮。
除去近身的一团光晕,外圈尽是一片能将人吞噬殆尽的黑暗。
环视了一圈不见边际的暗,应怜心里微沉。
能将灵火熄灭的,绝不是一般的阴风。
若非是带有极强灵力,就是带有极强煞气。
举着夜明珠围着石壁绕了大半圈都没有找到其他通路,应怜心下一沉。
这片封闭的空间四周藏骨,荒芜不已,可见是空气无法流通,被困于其中的人皆是死于气闷。
但若是这片暗牢仅仅是一片没有通道的死路,那不远处重工打造的繁复石门又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只是要以这种方式杀人,那建造者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一边思考着,应怜一边顺着石门摸索,突然触碰到一个明显凸起的方块形装置,应怜猛地顿住。
她俯身凑近那个矩形“按钮”,于此同时,将夜明珠拿近细看。
小方块上雕刻出一朵复古却又精致的花纹,在一整面平凡无奇的宽阔的墙面上,它不显眼,却足够“与众不同”。
将食指放在其上,她缓缓加大力道,尝试着触发这个隐晦的装置。
然而,石方块没有丝毫晃动,就像是焊死在石壁中的小石块。
人的预感有时候会很强烈。
哪怕感觉拧断了手指也无法按动这个装置,但应怜总觉得这个小石块才是问题的关键。
但问题是,她并没有想到什么合理的方式去撼动它。
又试了试暴力的物理攻击,除了小装置周围被砸出蜘蛛网一般的裂痕,她多希望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转身看了眼漆黑一片的另一边空间,应怜心里多了些烦躁。
又走近那石块所在的位置,应怜抬起手,用食指指尖繁复摩挲着那朵暗夜繁花。
破裂石墙露出锐利的棱角,一下没注意,应怜的指尖被尖石划破,溢出血珠。
血液飞溅到墙上,又牵出一条细线。
红色细线连上方块上凹陷的细小纹路中,填补了其间的空缺,也将那朵古花描绘得越发清晰妖艳。
注意到被鲜血染过的纹路泛出桃红荧光,想要确定那不是夜明珠亮光映照于其上的反光,应怜低头,再次凑近细看。
没错。
这红色荧光确实是自这暗纹散发而来。
联想到什么,趁着手上的小伤口没有凝血成疤,她想也没想将破裂的指腹暗在花纹上。
刺痛如细弱电流窜来,她仿如全然未觉,手上的力道没有丝毫松动,反而加力按紧。
被鲜血浸染的古花暗纹在最后一圈血丝连成时爆发出炫目的光芒。
应怜反应极快地侧头躲避可以刺伤瞳孔的针光。
手上再一用力,这一次,她很轻易地将那小方块摁了下去。
哗——
地面震颤,沉于上方的灰扬扬撒下,如同即将坍塌的古墓旧址。
察觉到近身的墙壁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应怜没有转头直视向那芒刺之光。
耳中细细搜寻着周围的动静,发觉危险将至,应怜赶忙凭着感觉敏锐地闪躲着自数个暗角极速射来的箭矢。
嗖——
嗖——
嗖——
接连好几道破空的凌厉的风矢飞来,汇聚成锁命的牢笼,如同天罗盖地虎,几乎让她逃无可逃。
看着没有破漏的箭雨,紧急之余,她敏锐地转头,发现刚才坚不可破的完整石墙已经显现出一小道矩形暗门。
电光火石间,她想不到最佳的方法,只能选择失小保大的方式。
化身为邹燕,她飞速地敏捷朝矩形门洞飞去。
尖利的箭刃擦着她手部的皮肤而过,瞬间刺破了她的手臂,溅起一道血雾。
顾不得手上几乎要伤及筋骨的重伤,她急速迈步,没入黑色小门内。
顺着联通着小门的狭小窄道向下,应怜一边沉稳迈步,一边简单但不敷衍地处理着手上的伤口。
直到接近出口之时,应怜放缓了脚步与呼吸,谨慎地抬步向前。
藏匿在门边暗角,她侧眸向外一瞟。
果不其然,内里宽阔的圆形空间满是来回巡逻的黑甲魁梧守卫。
而且很显然,这些守卫都不是一般人。不,准确的来说,他们根本就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