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一会儿，巫蛰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
“主上，若是无事需要下达，属下便先行……”
“滚！”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亭白一声厉吼打断。
对此，巫蛰面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他朝亭白一点头，转身离开。
殿内独剩华袍男子，他心里的怒意未消，呼吸急促，在寂静的殿宇之中，显得很明晰。
竭力克制住自己几欲要喷薄而出的怒，他重又坐回椅子上，摆弄着陪伴他许久的黑白棋子。
这世间万物于他而言皆是棋局上的棋子，有自己的意识，但逃不过他的掌控。
看着泛着光泽的棋子，他指尖轻扣于其上，又将其缓慢移动到另一个位置。
攻守兼备，黑白相互抵制，但因为这白子的移动，黑棋隐有胜利之势。
在他眼里，应怜便如同这颗白棋，任他摆布。
思及此，他面上多了些沉稳之色。
五指微分，他打散了棋盘上的黑白子。这是他最后一次摆弄这些棋子。
毕竟，结果已然有了分晓。他现在需要做的，不过是等待最佳时机。
只要利用神珠破除空泽境族的封印打开，届时通天之道自然会打开。只要回归上界，他自有把握夺回天族大权。
空泽之境的神女在下界陨落，空泽失去继承人。那时，就算那群和平派再以此来做挟，也没有丝毫说服力。
……
在暗牢接连为江行和瑾白调养了三天，两人虽未痊愈，但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你的意思是说……‘亭白’并不是亭白？”
听了瑾白的陈述，应怜凝眉发问。
这确实是出乎了她的意料，这也正是她之前一直想不明白的。
纵使能察觉到亭白的异样，但她一直没想明白，亭白如此精心筹谋所为是何。
但若亭白是另一重身份，那就可以说通了。
那既然此“亭白”是假冒的，那真正的亭白又在何处呢？再者，这个假亭白又是如何做到连气息都能模仿的？
“他是异魂，占用了我哥哥的身体'。”瑾白直视着应怜的眼睛，沉肃道。
说到这儿，她不自觉回忆起上百年来一直在她脑子循环播放的噩梦：
瑾白跟着亭白回归灵生仙境后，不过几日，亭白便打败了占领灵生的黑斗人。
重新夺回家园，她原本以为从此就能回到从前那般，在安谧纯净的仙境过着轻松惬意的生活。
可是好景不长。
某晚，她坐在自己的寝殿拆卸发钗，感觉到窗外极速闪过一个黑影，她敏锐地转头看去。
察觉到那影子自带的阴祟之气，她没有犹豫，赶忙飞身追上去。
追到一座昏暗的殿宇，见那黑影钻进殿内，她本想继续追踪，却发现殿内有其他人。
不了解内里的情况，她不过稍一迟疑，就侧身藏匿在暗影之中，透过窗户的缝隙朝内细细观望。
哪怕殿内只有两个人，但他们依旧十分谨慎地低声对话。她并不能听清他们的对话。
直到最后，两人交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