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宁白玉说的这个道理。
他们都是孔天骄的同学,孔天骄那个又怂又猥琐,真要是阮南霜遇到危险,需要被人拯救,那个人也不可能是孔天骄。
徐蔚拥抱着他失而复得的宝贝:“小太奶奶,大恩不言谢,以后你有用得到我,用得到徐家的地方,只需要一声令下,我徐蔚替你鞍前马后。”
“哎哎哎,你抢我的活儿是不是,要抱小太奶奶的大腿,也是我第一个抱的,你啊,你一边排队去!”沈嘉乐抱着宁白玉的胳膊说什么都不打算放了,一副担心宁白玉被别人抢走的样子。
孔天骄命害挺大,他挣扎着起身,却连挽留的话都说不出来,所有人都畏惧地看着他。
沈嘉乐让徐蔚带着宁白玉和阮南霜先走,他留下来处理孔天骄。
宁白玉刚走出喜宴厅,路过了另外一间大堂。
“祝新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司仪响亮的声音,透过音响传了出来。
宁白玉脚步一顿。
昨天夜里的梦里荡荡悠悠的声音她突然全都想起来了。
那是一段祝婚词。
“合二十四位喜神……”
“小太奶奶怎么了吗?”徐蔚站在电梯前问道。
宁白玉摇摇头,“没事儿……不过是一个怪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下楼之后,刚出电梯,迎面就来了两个老者,宁白玉之所以会注意到他们,是因为两位老人身上都穿着道门的天仙洞衣。
紫色的天仙洞衣上是繁复吉祥的绣花,两位老者也是风尘仆仆,只和宁白玉他们擦肩。
“恭喜徐哥!把嫂子带回来了!”几个大小伙子叽叽喳喳地恭喜着。
“沈嘉乐呢?不会是用那小子当人质吧。”有人玩笑道。
徐蔚也知道,宁白玉一句话就招引天雷,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还有点儿事儿,哥几个来帮忙辛苦了,我请大家去吃饭,什么地方你们选。”
徐蔚说道。
一行人正说着,沈嘉乐风风火火跑过来:“小太奶奶不好了,刚才陆哥跟我说,陆夫人出车祸了。”
陆夫人出车祸了?
宁白玉想起早上她离开之前,给黎芳洲手上画的护身符,明明她对自己的护身符有绝对的信心。
可宁白玉心里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上一世,宁白玉在道观长大,平时清冷的厉害,师父说是她天生少了情窍。
宁白玉说:“我要回去看看。”
宁白玉说着低头就要走,她被沈嘉乐拉住:“我开车送你,比你走着快些。”
已经掐了一个缩地千里的手决的宁白玉一愣,仔细想了想,宁白玉还是点点头。
沈嘉乐开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陆家的宅邸。
宁白玉抵达陆宅时,陆闻铮也刚到。
两人一起到的黎芳洲的跟前,陆先生守在妻子面前,脸上心有余悸。
“哎呀怎么都回来了,我没事儿。”黎芳洲坐在沙发上,她紧握着她的左手。
而她的身边,几只鬼围着,絮絮叨叨。
“阿弥陀佛,她没事儿就好。”穿着旗袍的女鬼双手合十。
女鬼在这栋房子里待了近百年,黎芳洲嫁过来,她在暗地里也是跟跟黎芳洲相处了三十年。
“她手心里是什么,金光闪闪的。”抱着脑袋的无头小鬼好奇地问。
旗袍女鬼一把拉着他:“我的小祖宗你可不敢碰,碰一碰说不定都要魂飞魄散了。”
沈嘉乐长吁一口气:“吓死我了,陆哥跟我说,在高架上出的车祸,大货车的车头都撞烂了。”
陆闻铮低头,被一辆拉着钢筋的大货车撞上,车上的人毫发无伤,这样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
黎芳洲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开口了。
“在大货车撞上来的时候,我以为我就要死了,可是当时我的手心里烧着了一样烫。”黎芳洲摊开手心。
她的手上,有一个符咒。
一般这样的让图案,会画在黄纸上。
别人不知道,可黎芳洲记得,这个突然能跟宁白玉早上在她手上画的图案对上。
“小玉儿。”黎芳洲牵着宁白玉的手:“是不是你保护了我。”
宁白玉像是一个受到夸奖的小朋友,腼腆地点点头。
她乖巧的样子,跟她在孔天骄那里指天骂地的跋扈样子形成对比。
沈嘉乐会心一笑。
……
晚上来拜访的人无数,都是来了解黎芳洲情况的。
家里这些人情往来,宁白玉只管吃吃喝喝,和挨夸。
陆家的地位斐然,黎芳洲作为主母,两只手都恨不能捧着宁白玉,其他贵妇人自然知道对宁白玉的态度。
来了好几拨客人黎芳洲都见了,只有宁家来人,宁白玉说不见,黎芳洲就真的不见了。
忙完这些,都已经很晚了。
晚上,宁白玉刚睡下,就被吵醒了。
“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脱身,早悟兰因……”
高亢的戏腔在夜半回档,宁白玉皱着眉头。
这家的鬼,没有穷凶极恶的,宁白玉以为能跟他们和谐相处的。
宁白玉翻身下床,下楼一路到了客厅。
只见客厅里老老少少,七八只鬼,并排坐在沙发上,鼓掌叫好,看着就热闹。
他们齐刷刷地看着女子身段婀娜的表演。女人唱念做打,样样齐全,旗袍下的身段柔软,能看出她也是科班出身。
旗袍女子唱着唱着,眼泪就落下来了。
她失魂落魄:“爱我时,是小性儿怡人,不爱时,就是刁蛮任性,可我自始如此,等闲变却故人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