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姒蜜将手拍的啪啪响:“身体一换,一百年白干。”
“是不是白干,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段文柏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
倘若眼前的不是年轻的段文柏,而是一百五十岁的,恨不能一碰骨头就断掉的老头子。
他们这些人,就是殴打老人这一条,就足够损阴德的。
“老祖……”钧灵搞清楚的状况,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段文柏。
钧灵愣怔的时候,段文柏已经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谁想动手,让我看看。”
他将钧灵的身体挡在他面前,毫不留情的,打算用钧灵当做活靶子来用。
“要不我说你们年轻啊。”
段文柏哂笑,出云带着小家伙,满口仁义道德,他们对钧灵下不了手。
“你们不来进犯,我可客气走了。”段文柏一脸张狂。
玄学协会是政府机关。
段文柏的皮囊能进去,说明他至少长的周正。
就比如现在,纵使他一脸邪笑,看起来,还有几分邪佞的好看。
段文柏一只手就让钧灵没有反击之力,也能看看出,他荒废掉了功德,却没有废掉功力。
“看你们年纪都挺小的,给你们一个忠告,海城即将会升起一座鬼门,厉鬼临世界,生灵涂炭,就在眼前。”
“到时候就不是凡间的力量,能控制的了。”
“你们要是惜命,就赶紧跑吧。”
段文柏一副长者姿态,语重心长的。
“那位。”段文柏猖狂的上下瞟着的谢七爷:“我说的对是不对啊。”
唐姒蜜噗的笑出声。
段文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唐姒蜜凭什么笑?
机场的保安人员纷纷围过来,他们严阵以待,就连麻醉枪都准备了。
这位老祖年纪大,无法下山,也就很多年没有来到俗世走动。
现在是法治社会,他的法外狂徒的行径,只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段文柏扫视着包围圈,手上用力,被掐着脖子的钧灵的脸色涨红,乱糟糟的胡子,都毛毛躁躁支棱起来。
钧灵眼珠充血,整张脸都恐怖异常,仿佛再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他的眼珠子都要爆裂开来。
除了身体的痛苦,钧灵觉得最痛苦,还是信仰的崩塌。
他虽然会发朋友圈发牢骚,说老祖年纪这么大了,还要去旅游,说老祖太烦人了。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那就是他在炫耀。
只有他们盘龙山还有这么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
老祖就是他们盘龙山的活字招牌。
可是现在,突然有人对他说,他家老祖其实是个夺舍他人,陷害同道,饲养恶鬼,勾结邪道的恶人……
钧灵四肢垂了下来。
他连挣扎的心都死了。
“没用的东西,倘若徒子徒孙里有一两个争气的,我也不至于像是陷在这般,苟延残喘,靠着汲取别人的气运才能苟活。”
唐姒蜜听着他这话,心里恶心连连:“当你的徒子徒孙也是可怜,没出息的要被你掐着脖子当肉盾,有出息了,还要被你打量着当血包用。”
“活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唐姒蜜发问,她的声音轻飘飘的,这话说给别人,可能无用,但是这位老祖耳朵里可听不得这种话。
“无知小儿,你知道我的苦楚吗!”
段文柏神色发怒:“只有活着,我才能等到那日啊。”
夺舍了二十多的段文柏,本来他是不用忧心寿数的……
可现如今他对上白无常,拼死一搏,又有多少胜算……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步走错,才走进这场死局。
段文柏越想越气,冥冥之中,有一道力量牵引。
机场大厅里的人来人往,安检入口的前排队的人,被四处疏散。
段文柏站在众人躲避的中心。
恼羞成怒的他一转头,怒目一瞪,手掌里一道雷诀化作鞭子,往的普通人的身上打去。
唐姒蜜身形一动,轻轻抬手,就把这位老祖爷一百五十年的修行给挡住了。
他目光一沉,漫长的时间滋长了他的傲慢,磨灭了他的眼光。
他沉心静气之后,终于看清楚了唐姒蜜一身发紫的福运。
“怎会如此……”这小女孩儿,是轮回十世,做了好人?还是拯救过千万黎民?
到了唐姒蜜显摆的时间了:“怎么说,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跑呢。”
“像我们有本事都不跑,不就是区区的阴门大开,厉鬼降世吗。”
唐姒蜜抬起脖子,恢复了她习惯的下巴看人的动作。
“你这样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吗?”段文柏问道。
出云哈哈大笑,他总算是有机会体会站在唐姒蜜的角度装逼的感觉了。
“你猜一个月之前,阴门破损,是怎么关上的?”
出云学着唐姒蜜的语调反问道。
一个月之前,那个阴门关上的理由确实扑朔迷离,但是一个月前阎鹤柏没死,这些也就说得过去。
深究其中的原因,说是有个道长,用自己的命填上阴门。
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就只有那天在场的人知道。
而那天在场的人,一个个的都是犟骨头。
他们都不打算把那天事情当谈资说出来,别人就不用想能从他们的嘴里套出话来。
那些个犟骨头,就是捉去杀了,用搜魂术盘问,以他们的心智,都不一定能搜出来什么。
他这个糟老头子,每日只能坐在轮椅上等人伺候,确实没有门路知道。
可是,就算是他们都愿意舍生取义,有本事堵住阴门一次又有几个?
那个堵阴门的人不是死了吗?死过一个人,第二个人就会害怕。
“上次是你们命好,碰上了海城这么多的傻子,这次呢?你去做那个傻子?”
“你眼里,什么是傻子,又有什么是聪明人?”唐姒蜜问他。
段文柏一脸讥笑:“命没了,你们可就什么都没了。”
“你们凭什么觉得你们的命值钱,霍出你们的性命,你就高尚了?没有大道机缘,死了,就是死了,就是尸体腐烂,就是一堆白骨。”
“我只是生不逢时,以我的修为,倘若我能再多活上几年,倘若我筹谋的事情一帆风水,我还大有可为。”
他说着唐姒蜜听不懂的歪理,自顾自的情绪激动起来。
“你看,那个堵阴门的蠢蛋,除了灰飞烟灭,她得到了什么?神仙接引?位列仙班?”
“糊涂啊!”
堵住阴门的蠢蛋,唐姒蜜将她的一口银牙咬的咯吱吱作响。
出云捂住自己的嘴,咬住他自己的虎口,都没掩饰住他的笑声。
完了,偷笑被唐姒蜜听见了,要被唐姒蜜暗杀了。
“猜不到吧,我就是你嘴里的蠢蛋呢。”唐姒蜜阴阳怪气的。
“你祖奶奶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