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的大门被撞开,内部飘来浓重的消毒水味道。
还挺像那么回事。
但里面却一个工作人员也没有。
“有人吗?”方知朝着屋内喊了一声。
没有任何回应。
众人只能继续往前走。
第一个屋子出去后,便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走廊两边都有小房间,看起来和病房很像。
与其说这是医务室,更像一个医院。
“小心……”米缪子勉强撑着冲大家说道,“我的兔子预警了。”
她的兔子技能就是预警,所以比幻影更敏感,对危险的感知一流。
既然幻影还没有感觉,说明对方藏在暗处,大概还有一段距离。
“继续走。”林越的声音冷静无比。
听到指令,幻影一马当先走在众人的前面。
虽然这两天把她累坏了,但到关键时刻,绝不会掉链子。
走廊上的灯都是声控的。
鼻腔里,一直有持续传来的消毒水味道,让方知的鼻炎都快犯了。
他忍不住捂住口鼻,防止自己随时要打喷嚏。
米缪子也被刺鼻的味道熏得没法好好休息,她干脆睁开眼看看情况。
“放我下来吧,我还能走。”渴望的望着林越,有点儿不好意思,老让人抱着。
林越根本不理会米缪子的请求。
两边的屋子里都是黑的,路过每一间的时候,他们都会仔细查看。
如果有鬼藏在他们的身后,被包夹将是最坏的可能。
尽头似乎是一个洗手间,依稀能听到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
幻影率先远离人群朝那个方向走去。
“你们是谁?”幽幽的声音从尽头的那间房间传来。
凝重的男声。
方知赶紧收起对消毒水味道的反感,清了清嗓子,“有医生在吗?我们的朋友受了伤,前来求医的。”
“小小医务室,救不了你朋友那么重伤的。尽快去医院吧,血腥味让我的医务室都变臭了。”男声毫不犹豫拒绝了他的请求。
幻影循着声音,来到房间门口,随后她的整个身形都僵住了。
林越将米缪子放到地上,由颜姬牵着,他也走了过去。
最尽头处的房间,看起来是一个问诊室。
而里面坐着的那位老医生,是一只a级鬼。
第一次见识到a级鬼,林越变得严肃起来。
想不到,一个小小医务室里能藏这么厉害的鬼怪。
“如果你有条件,可以提。”林越沉吟片刻,开了口。
“条件?”a级鬼摸了摸他稀疏的头发,毫不在乎林越的话,“我要你们其他人的命换她一个人活,你们肯吗?”
“不用了。”米缪子撑着门,摆了摆手。
a级鬼看起来按人的年龄算的话,起码有将近60岁。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份是鬼,倒像一个慈祥的老爷爷。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没人能把他当作人来看待。
在场的演员中,见过a级鬼的,恐怕只有米缪子一人,其他人也是算长见识了。
a级鬼的眼神停留在米缪子身上,“这么小的姑娘,早早的死了,倒是有点儿可惜了呀。”
说话间,他站了起来,朝着米缪子的方向走去。
林越在仓库中准确的找到镰刀的位置,时刻准备迎战。
a级鬼只是走到米缪子身前,缓缓蹲下来,“你还想活的,对不对?”
米缪子点点头,“我想,如果爷爷愿意救我的话。我会很感激你的。”
“可你的感激对于我而言,不值一提。”a级鬼站起身,“要救她,对于我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一切都得看我的心情。”
“你说,怎么才能让你愿意救她?”方知更愿意充当“外交官”的角色。
a级鬼环视了众人一周,突然笑起来,“也好。你们中可有人会下象棋?陪我玩一把。我要是高兴了,这些都不是问题。”
林越是真的不会东西,颜姬和米缪子两个女孩子也只能摇头。
剩下方知,他扶了扶眼镜,有些得意。
终于有用得上他的地方了。
“我来陪您下棋。”
“好,其他人出去吧,到诊室外面候着。”a级鬼大手一挥,诊室的门被关上。
其他的人都被关在了外面。
“那个鬼,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林越问道。
幻影有点犹豫,她有所判断,但不完全确保正确,“运气好的话,他很可能是治愈系的鬼。战斗能力不强,但是有极强的愈疗手段。”
“有多少把握。”见到幻影闪烁其词的模样,林越知道她只是在靠经验猜测。
颜姬沉思片刻,接上了林越的话,“现在考虑这个问题没什么用,不如找一找,有没有什么用得上的。实在不行,杀了它,我们自己给米缪子包扎。”
“看起来,有问题。”林越微眯着眼,他用手轻轻触了触那扇紧闭的门。
怎么会这么简单,下象棋就可以了。
也没说条件是什么,必须赢还是必须输?
……
房间内,方知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象棋他是真的会的,绝不是为了逞能。
但是和a级鬼下象棋的经历……他希望这辈子就这一次。
当然不是说这次就死定了,而是再也不想掺和这种恐怖局面了。
精神值直接掉了20点,都是给吓的。
棋局上,方知明显占了上风。
原本以为对方是只很会下棋的鬼,没想到,也就一般般的水平。
甚至方知有点儿轻松,就获得了局面大好的状况。
a级鬼也不着急,只是皱眉看向棋盘,举棋不定。
随后,它幽幽冲方知道:“你能让我赢吗?”
方知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
这话,该如何回答?
他还记得a级鬼说的,让他心情好了,就愿意帮助他们。
难道说这是一盘必输的局?
只有它赢了,才会高兴。
谁不喜欢胜利的感觉呢?
可……一个真正喜欢象棋的人,或是鬼,又怎么甘愿获得他人让步得来的胜利。
方知的眼镜镜片被灯光照射下,折射出一团白色的光,让人很难看清他的表情。
他突然笑了,十分释怀,“我可以让你赢。但是,我让的,真的算胜利吗?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凭借自己的实力获得胜利。而这一把,我可以当做是和你的练习。或许你能从中找出我的个人风格和规律,再来一次,就能赢我了。”
“这把你不打算让我了?”a级鬼的眼中闪着光,像是有泪花打转。
不会吧?一把棋而已,这就要哭了?
您可是a级鬼啊!
咽了咽口水,方知犹豫片刻,“不让。”
话音落下,空气中再没有任何声音,宁静到诡异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