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开什么玩笑,我哪里害刘菲菲了?”
阮妤挑眉,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她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她也没有惊讶太久,很快她也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
刘菲菲最后被惩罚去的农场就在与红旗县相邻的东山县,刘家人这次过来,很可能先去了东山县,见到了在那里劳动改造的刘菲菲。
而依着刘菲菲对她的恨意,提到她的时候,会有好话那才有鬼了呢!
都不用问,她也能猜到刘菲菲十之八九是将所有的罪过和缘故,都归结到了她的身上。
反正不管怎么说,刘菲菲她自己肯定是没错的。
“我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下乡知青罢了,哪里有那个本事去将一个完全无辜的刘菲菲冤枉到需要留案底的地步?
你们还真是看得起我。”
阮妤打量着面前的几个刘家人,有些兴致缺缺的继续开口道:“如果你们对刘菲菲的事情有什么疑虑,完全可以去县公安局找处理这件事情的公安同志。
想必他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完美的答复。”
“妹妹,你非得要这样对我们剑拔弩张吗?”
刘慧虽然这时候才委屈巴巴的开口,但是相比较其他人,她对于阮妤的恨意,却是最深的。
阮妤,是毁了她一生的人!
如果不是阮妤,那么她现在应该嫁给高院长的儿子高远,应该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而不是被高家退婚,被高远抛弃,失去工作,成为所有人的笑柄不说,还要按照规定插队下乡!
她的日子现在是一团糟,可是阮妤呢!
却能够在这里拥有自己的院子,一个在部队里的爱人,虽然是在这样偏僻的村落,可是总也有能够离开的一天!
而且就看她现在的状态,也完全不像是生活得很差的样子。
刘慧的脑子转的飞快,她必须得下乡插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她会过来靠山屯这边,也主要是为了躲居委会的那些人每天登门的啰嗦和催促。
既然是要下乡,那她现在肯定得为她自己想一个相对来说更为安逸的所在。看了阮妤现在这里的环境,一个大胆的想法开始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与其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受苦,倒不如来靠山屯。
只要能够拿捏住阮妤,那她就算是下乡了,也不用担心日子不好过。
至于现在阮妤这明显反常的态度,刘慧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换位思考一下,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明明能够在城里招工当工人,却偏偏被自己亲妈填了名字送来下乡受苦,还要将她招工的名额无条件送人……
要是换了她,怕是早提刀砍人的心都有了!
所以刘慧很果断的选择了走另外一条路线,她得想办法对阮妤示好。
想想以前,每次她想从阮妤这里夺走一样东西的时候,她都是这么做的。只是说几句软话好话而已,为了自己接下来的安逸自在,刘慧觉得现在的这点儿委屈,真的不算什么。
“我知道你对我有怨,可是我也是想着能够努力去争取……”
“你想努力争取就去自己努力啊!你来抢我的东西,算怎么回事?”
阮妤并没有给刘慧将这番解释说出口的时间和机会,她十分不客气的就打断了这位演技派继姐的喋喋不休。
“至于你接下来要说的,争取你有个美好的前途光明的未来之后,再来拯救我,那就更是大可不必了!
你如果是真心的,只要在当初你不从我这里抢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我也就不需要你来拯救了!
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说这些话,特别的无私,特别的高尚?
刘慧,你不要把所有的人都当成是随你糊弄的傻子智障!
你夺走我的一切,将我推入地狱;后来在你功成名就生活美满之后,再充满怜悯的走到我面前来给我一个馒头。
刘慧,这不叫拯救,这叫落井下石!”
阮妤看着刘慧,犀利的言语一针见血,直接将刘慧身上披着的那层伪善的面皮戳穿。
刘慧的脸色有些泛白。
阮妤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牙尖嘴利了?
也仅仅只是下乡不到一年而已,怎么就像是完全换了个人一般?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很怪,就像是完全换了个人一样?”
看着底下几个对原身无比熟悉的人脸上露出的表情,阮妤不用猜也能想到对方在想什么。
对比来说,她现在的变化实在是够翻天覆地的。
但是这也是她在见到自己妈妈和刘家人登门之后,立刻做出的决定。
原身那样的隐忍退让,她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所以与其现在开始演戏演到最后演不下去彻底爆发,她倒不如从一开始就直接撕破脸针锋相对。
她才不受那个委屈呢!
“你们要是经历过几次死里逃生的险境,粮食吃完可能会饿死的窘迫,大约也是会变的。
我只知道,若是我还和以前那样,懦弱,隐忍,那我现在的坟头草怕是丈高了!
所以我今天也就将话放在这里。
我不管你们是之前打电话发电报写信来找我也好,还是现在直接一起来到我面前找我也罢。
我这里不是收容所,也不是难民营。
你们的日子过不下去,请从你们自己身上找原因,想解决办法。不要老是拿着什么昔日的情分,对父母的孝心这类说法来绑架我!
以前的那个可以被你们随意摆布的阮妤,早就已经死了!
现在的我可没那个闲工夫,陪你们玩母慈女孝的戏码!
至于你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去举报我不孝什么的,我也不怕!”
看着刘翠英不甘心又要开口,阮妤也只是笑了笑,就直接开口预判了对方的预判,一句话就将她还没有说出来的威胁给堵了回去。
“到时候我们就去好好的摆摆事实说道理!
有道是母慈子才孝。
这么多年,我自认为我为罗素兰女士所做的一切,已经足够还她生我一场的生恩了。
至于养恩,我会在她需要养老的时候,每年将养老金按照家里其他两个子女给予的标准,一分不少的全额送上!
所以,你们现在可以离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