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钰瞥了一眼田香香手上的袋子，犹豫道：“我想向你借这些黄金。”
“借多少？全部吗？”田香香把袋子举起来问道。
何钰点点头。
“这个没问题。不过，你要来做什么啊？”
“我想代表玉祥麟参加玉石配饰设计比赛。”
提及这个比赛，何钰双眸闪着熊熊烈焰，充满志在必得的决心。
“吃饭了吗？”田香香突发奇想地问道。
何钰愣怔了一下，摇了摇头：“还没啊。”
“我肚子饿了，要不我们边吃边聊？”
田香香双手摸着肚子，睁着汪汪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好。”
一个小时后，玉祥麟后院。
一张大圆桌摆在客厅中央，桌子中心放着一个“咕噜咕噜”冒着水蒸气的汤锅，边上摆满了各种青菜和肉食。
何家爷孙俩，田香香三人，还有陆太太，分别围坐在桌子旁，正开吃得不亦乐乎。
“呼呼！天冷打边炉就是爽爽爽。”
田香香一边吃着肥牛，一边有感而发。
“没想到，今天正月初一，竟然是和大家一起过，我以可乐代酒，敬各位一杯。”何钰举着一杯可乐，站起来豪迈地说道。
田香香也附和地起哄道：“别敬来敬去的，我们一起碰一个。祝贺大家今年都红红火火，万事如意。”
闻言，在坐的人都愉悦地站了起来，齐齐举杯相碰。
“祝大家身体健康。”
“一帆风顺。”
“龙马精神。”
“财源滚滚。”
“心想事成。”
大家重新落座，吃菜的吃菜，聊天的聊天。
何昶和陆太太聊着玉镯与故人的回忆，张燕和小胡谈起了工作经验与人际处事，而田香香则问起了何钰比赛的事情。
“这是行业协会新推出的一个比赛，主要评比玉器配饰的搭配设计。今年2月28日在香江举行，每个会员都可以提交一件成品参赛。”
“为什评比玉器配饰的搭配设计，不直接评比玉器设计啊？”
“玉器设计比赛也有，且每年都举办，但参加的人越来越少。现在，好的玉石太稀有了，并且90%都掌握在大的珠宝公司手上。
像我家这种小商户，手上都没有玉料来做新的玉器。所以只能参加配饰设计比赛。”
“参加这个比赛有什么好处吗？”
“其实这个比赛，是协会对小商户的一种帮扶。所以奖金很丰厚，第一名有5000万。”
“哦，5000万啊。”
田香香微微地惊呼了一下，注意力很快又重回到汤锅中若隐若现的牛肉丸上。
快浮起来了，加油啊！
何钰十分意外地看着田香香。
她每次与别人说起比赛奖金时，对方都会流露出十分震惊地表情，这可是比福彩头奖高十倍的奖金耶。
然而，田香香的反应太平静了，难道5000万还比不过一颗牛肉丸吸引？
“你不吃惊吗？”
“唔，什么？”田香香正在努力解决最后一颗牛肉丸，心不在焉地问道，“吃什么？”
“你听到5000万的奖金，怎么都不吃惊？”
“这个啊，哈哈，”田香香向她眨眨眼，半真半假地说，“因为，现在的我穷得只剩下钱了。”
“……”
何钰竟然无言以对，只能默默举起大拇指，给她比了一个赞。
“对了，你得到这奖金后打算干嘛？”田香香好奇问道。
“当然是去抢购一批玉石。”
“为什么啊？”
何钰把杯里的可乐一口喝光，才闷闷地道：“近几年，原石资源缺乏，物以稀为贵。所以，玉料价格也涨得比火箭飞天还快。鸵鸟蛋般大的一块原石，以前几千几万可以成交，现在报价就几十万上百万了。
我们这种小商户根本买不起。没原石没玉料，便不能生产新的玉器，经营就一落千丈，大家更买不起原石玉料。从而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都在等死。
我家现在就是这种情况，铺面卖的是我爷爷的仓底次货了，再卖完我们就没东西可卖。
所以，我必须赢得比赛，才有钱买原石，才能打破这个循环，盘活玉祥麟。”
“既然资源很少，你能去哪里抢购原石？”
“去缅甸的玉石公盘。”
听到缅甸玉石公盘，田香香大脑自动浮现出那条高级运财信息，瞬间让她眼睛明亮异常。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们可以参加缅甸玉石公盘？”
她放下筷子，目光灼热地看着何钰。
“我们是玉石协会老会员。有参会资格，只是没钱竞投。”何钰无奈道。
田香香突然扬起灿烂的笑容，谄媚道：“钰哥，不如我们打个商量？”
被她盯得鸡皮疙瘩直冒，何钰语气谨慎地问：“你想干嘛？”
“你别去参加什么破比赛了。嘻嘻，干脆让我入股玉祥麟吧。别说5000万，就是5亿，50亿，我都可以给你。”
“不行。”一道苍老却威严的声音拒绝道。
田香香和何钰吓了一大跳，不约而同看向声音来源，何昶。
她们刚刚聊的太投入，都没发现另外四人已经结束交流，并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
现在，所有人都注视着她们。
“何爷爷，你为什么不同意我入股？”
“唉，”何昶慈祥地看着她，解释道，“我知道你是好孩子，有心想帮我们渡过难关。
但是，玉祥麟现在一直亏损，谁也不知道它未来还能不能撑下去，会不会有转机。我不想你把钱丢进来，最后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老人家的话让田香香十分感动，她没想到对方拒绝自己的原因，是担心她会受到损失。
“爷爷，香香入股的话，我们就有钱买原石，生意自然会变好。”
何钰对田香香的提议很是心动。
“胡闹！”何昶恼怒地看着自己的孙女，“你以为买回来的原石，就一定能出翡翠？你有没有了解过，多少人因为赌石而倾家荡产？”
“有机会去拼一把也好。”何钰还是不甘心。
看着孙女如此固执，何昶叹了口气，才缓缓道：“阿钰，爷爷知道你想把玉祥麟盘活，其实爷爷心里也很想。但是，我们做人要有底线。
你如果是拿着自己的钱去拼这一把，输了，我们也能问心无愧。可如果你拿别人的钱去拼，赢了固然皆大欢喜，可是输了呢？你的良心一辈子也会不安。”
何钰思考半晌后，垂头道：“爷爷，你说的对。我们不但要对自己负责，也要对别人负责。”
接着，她又惋惜地看着田香香：“香香，爷爷的话你也听见了。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不能拿你的钱去赌拼，这风险太大了。”
田香香很想告诉他们，不会有风险的，自己有内幕消息。可是，这话却不能说出来啊！
突然，她急中生智道：“何爷爷，其实我想入股玉祥麟，是有原因的。钰哥之前问我借了一样东西，是打算参加设计比赛用的。
可是，那个东西太贵重了，我觉得这样平白无故借出去，不太好，所以才想入股玉祥麟，起码会更有保障一点。”
何昶闻言，疑惑地看向何钰。
“是真的吗？”
何钰以为田香香说的是黄金，于是点点头承认了。
“嗯。”
“如果是这样，那好吧。你打算要多少股份？”
“这个随便就好。”
何昶想了想，又问道：“阿钰借了什么东西？我们按价值来定吧。”
“好，我拿给你看看哈。”
说完，田香香把脖子上的玉观音脱了下来，放在何昶面前。
“这…这是极品老坑玻璃种？”何昶震惊不已。
而何钰也一脸懵逼地看着玉观音。
她什么时候借了这个？
“这个玉观音是我在香港花了一亿六千万拍下来的。”
“一亿六千万！？”何昶活了七十多年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他的玉祥麟整个打包去卖，都够不上这个零头的五分之一。
“阿钰，你借这么贵重的玉器做什么？”
“呃……”何钰偷瞄了一眼田香香，对方正拼命给她使眼色。
虽然不懂田香香的用意，她还是配合道：“这个玉观音用料上乘且做工精美，我们打算以它为主部件，设计一条项链配饰去参赛。”
何昶从口袋拿出随时携带的手套穿戴好，再小心仔细地拿起吊坠研究了一番。
“嗯，这玉确实是极品中的极品。
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老玉本身吸收了天地人的灵气，价格就不凡，再加上极品的玉料，那更是价值连城。
如果以它为主件来设计项链，应该会轰动全场。不过……”
“不过什么？”田香香紧张问道。
“不过，你确定要交给阿钰来设计项链？”
实在是这个玉观音太贵重，何昶不敢置信对方会如此信任自己孙女。
“对。”田香香笑着点头。
得到答复后，白发苍苍的何昶严肃而慎重地看着她，道：“好，既然这样。我就把玉祥麟整个抵押给你，来为阿钰换取这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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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