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骐还没说出ta的名字,沈吉利惊讶的声音突然响亮在整片山区——
“江薇陵!”
顾岑玺和陆天骐听到“江薇陵”的名字,不约而同,眸子变得幽沉。
此时,江薇陵正逐渐走近沈吉利和陆天骐。
江薇陵面上泰然自若,不慌不忙:“是我,怎么了?”
沈吉利开门见山地问:“昨天你来这个地方了吗?”
江薇陵双手背在身后,一派从容淡定:“昨天我来了。”
沈吉利没控制住,国粹脱口而出:“卧槽!”
这凶手就对上了???
沈吉利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江薇陵。
江薇陵看着沈吉利审视般的目光,面色还挂着自若泰然的浅笑。
“昨天来的不仅我一个人,伏鹰救援队的人员,比如说沈吉利你,不是昨天也来了,今天也来了吗?”
江薇陵很显然是懂齐特歌尔蒙定律的,她轻飘飘一句话,就把凶手的矛头直指沈吉利。
沈吉利先是错愕,然后慌了神。
“江薇陵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害夏天的人是我吗?”
江薇陵笑着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沈吉利,你自己干过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沈吉利更着急了,急得脸红脖子粗:“我不可能害夏天妹妹!夏天妹妹那么漂亮可爱,我关心她疼她还来不及呢,怎么忍心去害她!”
江薇陵轻蔑的朝沈吉利瞥了一眼,话里有话地说:“你怎么就没有理由害夏天……”
沈吉利又气又急,手掌紧紧握成拳头:“你说说我有什么理由?你说!你说啊!”
江薇陵话里带着鄙视,说:“爱而不得呗。”
沈吉利猛的一愣。
江薇陵继续说:“谁不知道你一看见夏天,就跟狗看见了骨头一样,巴巴的就朝她身边凑,你喜欢夏天那么明显的事情,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沈吉利一哽,脸上更加慌乱无措。
他看了看陆天骐手里的手机,此时电话依然通着,顾岑玺在电话另一头,自然听到了江薇陵的话。
沈吉利急的一脑门汗:“我喜欢夏天是没错,但那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
江薇陵立即抓住了沈吉利话里的漏洞:“什么叫哥哥对妹妹的喜欢?男女之间根本就不存在纯友谊,沈吉利,你就是喜欢夏天!”
沈吉利拳头握得死紧,手背上的青筋都一根根暴躁凸起。
沈吉利现在最害怕的,是顾岑玺相信江薇陵的话。
他从陆天骐手里拿过手机,声音很急:“顾队,我对夏天真的没有男女方面的想法,我不是那种会蓄意插足别人感情的人。”
沈吉利声音里都是战战兢兢,问顾岑玺:“顾队,你相信我吗?”
倏的,江薇陵的呼吸忽然绷紧,屏气等着听顾岑玺的回答。
沈吉利更是忐忑到了极致,感觉心脏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他自从出入社会,就一直跟着顾岑玺。
顾岑玺不仅是他的老板,更是带他成长的人。
沈吉利一直把顾岑玺当成自己唯一的偶像和楷模,他还准备一辈子跟着顾岑玺,一辈子效忠顾岑玺。
沈吉利知道顾岑玺一直把夏天当宝贝,夏天就是顾岑玺不可触碰的逆鳞和唯一。
沈吉利很怕。
很怕因为江薇陵的话,让顾岑玺对他生出嫌隙。
沈吉利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都成浆糊了。
他胡思乱想,大气都不敢出,等着顾岑玺回答。
须臾的静默,电话那头的声音对沈吉利说:“沈吉利,我相信你。”
沈吉利脑子里紧绷的一根弦,终于松懈下来。
江薇陵没有挑拨离间成功,眼睛里都是失望。
沈吉利感动到一塌糊涂,热泪盈眶:“顾顾队,还好你相信我,我……”
沈吉利突然闭上嘴。
不能再说了,如果再说下去,他这个一米八八的汉子就要掉金豆豆了。
顾岑玺低沉的声音安慰沈吉利:“我知道做错事的不是你,我没有任何理由不相信你。”
对于沈吉利的为人,顾岑玺最了解不过。
沈吉利眼中的金豆豆,一个没忍住,从他眼睛里跑出来一颗。
他赶紧背过身,手心一抹,把眼泪擦掉。
男人有泪不轻弹,不能让别人看到他哭唧唧。八壹中文網
江薇陵听着顾岑玺的话,立即转变风向,顺着顾岑玺的话说:
“沈吉利,顾队这么相信你,我也相信你,我刚才的话就是开个小小的玩笑,你别介意。”
沈吉利笑了一声,对江薇陵说:“滚你丫的开玩笑!你还真当我是个好脾气好欺负了!你这是个屁的玩笑,你这特么就是造谣污蔑!哪远给爷滚哪去!”
江薇陵咬着牙:“沈吉利你别一嘴一个滚,你还有没有素质,你跟我好好说话!”
沈吉利据理力争:“江薇陵,讲素质你配吗!胡乱嚼舌根造谣污蔑,你不怕嘴巴长痔疮烂掉吗!”
“你狗叫算什么能耐,真咬到我才算你厉害!”
江薇陵被沈吉利的一通输出,气到胸闷,牙齿咬得咯咯响,牙根都咬疼了。
沈吉利听着江薇陵咯咯咯的咬牙声,轻蔑一笑:“咬牙算什么本事,你要真有本事,现在把牙咬碎了给我看!有种你来啊!”
江薇陵很气,心脏都气疼了,但她气得连牙都不能咬了,于是心脏更疼了。
沈吉利转头看着陆天骐:“陆警官,抓犯人你是专业的,你赶紧再将现场仔细调查调查,看看犯罪分子有没有留下什么有力的证据,或者证人。”
昨天,救援队和警队已经勘测过现场,但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陆天骐回说:“我一定再仔细调查一番。”
江薇陵的脸色忽然变了……
沈吉利还有救援队的事情要忙,于是领着救援人员,先行走了。
陆天骐留在现场,再次对现场的情况进行勘测。
而江薇陵,一直没走,亦步亦趋,跟着陆天骐。
陆天骐不耐地转头看着江薇陵,声音坚定:“你不用跟着我,如果我发现证据能证明凶手是你,我一定会把你送进监狱!”
江薇陵讥笑:“陆天骐,你还真是维护夏天的一条狗!舔狗!”
陆天骐唇边拓起一缕云淡风轻的浅弧:“江薇陵,你骂我的话并不能激怒我,也激不起我的丝毫情绪,你胡乱骂人的行为举止,只会让我觉得你这人很掉价,很low,很粗鄙。”
“我说过了,我有我的坚守,我不会和你沆瀣一气。”
“只要我找到你陷害夏天的证据,我一定会以故意杀人罪逮捕你!”
江薇陵眼底浮现惊恐,但又随即笑了笑:“所以你找到证据了吗?”
“昨天救援队和警队都来人了,也没发现什么证据,你觉得你今天再过来,现场都被破坏了,你还能找到证据?”
陆天骐不语,但他知道,他总要尽力试试看。
他不再同江薇陵多费口舌,开始循着天坑附近勘察。
江薇陵则靠在一棵树上,悠哉悠哉地看着陆天骐忙碌。
她眼睛往山上四处看,忽然发现了什么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岑玺来到了天坑现场。
江薇陵一边朝着顾岑玺走过去,一边露出嘲讽的表情。
这些男人不知道怎么了,一天天的,都上赶着围着夏天转。
夏天不就落个水吗,人又没死,这男人一个个的都来调查害她的凶手,至于吗!
江薇陵走到顾岑玺身边,她刚要开口说话,顾岑玺打住了她,声音冷的像万年寒冰。
“我是来办正事的,不是来听你废话的,你不用跟我多说话。”
顾岑玺说完就走了,全程没有看江薇陵一眼。
江薇陵朝着顾岑玺的背影不甘地看了又看,最后也只得离开。
顾岑玺来到陆天骐身边:“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陆天骐摇头:“暂时还没有。”
顾岑玺望着夏天当初落水的地方,目光幽邃。
他果断转身,朝着远离天坑的方向走。
顾岑玺根据所掌握的信息,了解到,昨天还有一队村民来山里挖野生菌子了。
物证找不到,他准备去找人证。
如果有村民刚好路过天坑附近,看到了把夏天推进天坑里的凶手,那真的是最佳证人。
顾岑玺正在往山上走,突然,一个纤细婀娜的身影和一对小小的身影,闯入了他的眼帘。
顾岑玺认出了他们,感觉有些无奈。
他加快脚步,朝着“一大两小”走过去。
“一大两小”中的大人儿,夏天,正左手牵着顾梓骁,右手牵着黄灿灿,往山上走。
夏天:“灿灿你别担心啊,你奶奶昨天没回家,但已经托人向我们报平安了,她正在山上摘菌子,想要多摘些菌子,多给你挣些钱,给你花。”
黄灿灿粉白的小脸上仍然布满担心:“我不花钱,我只想要奶奶别那么累。”
顾梓骁从夏天的左手边,噔噔噔跑到黄灿灿身边,牵住她的另一只手,肉乎乎的小手摸着黄灿灿的头发,安慰她。
“灿灿,你奶奶还不知道我把四千万压岁钱借给你的事情,等找到你奶奶,我们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奶奶,你和你奶奶现在是有钱人了,不需要摘菌子挣钱了。”
夏天诧异地看着顾梓骁:“梓骁崽崽,你把四千万压岁钱借给灿灿啦?”
顾梓骁一挺胸膛,人虽然小小一只,但具有男子汉气概。
“对啊,因为我想治好灿灿的眼睛,还想让灿灿过好日子,所以我就把我所有的钱,全部给灿灿了。”
夏天忍不住伸出右手,朝顾梓骁竖了个大拇指:“goodboy!”
顾梓骁的小手帮黄灿灿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我觉得,男孩子要对女孩子好,光口头上说好听的,一点用都没有,男孩子要真心实意的对女孩子好,就一定要舍得给女孩子花钱,送完票子,还要送车送房,让女孩子过上好日子!”
夏天又一次忍不住,朝顾梓骁比了个左手大拇指:“小男孩你说的甚有道理!”
顾梓骁,天生情种。
夏天和顾梓骁分别守护在黄灿灿两侧,牵着小女孩去找奶奶。
三个人正往山上走,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拦住了他们的路。
夏天抬头看着顾岑玺:“岑玺哥哥!”
顾梓骁:“岑玺哥!”
黄灿灿:“岑玺大哥哥!”
顾岑玺看着三小只:“谁让你们从医院偷跑出来的?”
夏天作为三小只中的最大只,主动背锅担责:“是我要带黄灿灿来找她奶奶的。”
顾岑玺望着夏天,眼神都是无奈的宠溺:“就你能折腾!”
夏天嘟唇。
顾岑玺的视线定在她樱红色的嘴唇上:“跟我提前说一声,我就能安排人来帮黄灿灿找奶奶了,你还亲自跑一趟,累着你怎么办。”
夏天弯着眉眼:“我闲着没事,不想待医院,正好来山里呼吸新鲜空气。”
顾岑玺望着上山的方向:“我跟你们一起去。”
他弯腰,将顾梓骁和黄灿灿都抱了起来,左手一个小奶娃,右手一个小奶娃。
夏天站在他左侧,伸手拽着他的衣服边边,跟着他的步子走。
此时四个人,两大两小,看起来很和谐,像一家四口。
顾岑玺问:“黄灿灿的奶奶在山上干什么?”
夏天回说:“和一队工人一起,在山上摘野生菌子。”
顾岑玺眼神微顿。
他正要去找那队摘野生菌子的工人。
没多久,四个人就找到了那一队摘野生菌子的村民。
黄灿灿的奶奶看到顾岑玺一行人,立马围了过来。
她从顾岑玺手里接过黄灿灿,抱在怀里,捏了捏黄灿灿的小脸。
“灿灿,是不是又麻烦顾大队长了?”
黄灿灿点头:“嗯,又麻烦岑玺大哥哥了,还有夏天小姐姐,还有梓骁小哥哥。”
顾岑玺和夏天都还没说话,顾梓骁献宝似的往黄灿灿奶奶眼皮子底下站。
“奶奶,不麻烦不麻烦,我们都很可以帮助灿灿。”
奶奶看着这个长的粉雕玉琢,虽然脑袋上缠着绷带,仍旧掩饰不住浑身贵气的小男孩,好奇问:“这个小男孩是谁?”
顾梓骁主动自我介绍:“奶奶,我叫顾梓骁,是灿灿最好的朋友。”
黄灿灿重重点头:“嗯,他是我的好朋友。”
顾梓骁认真纠正她的话:“是最好的朋友!”
黄灿灿乖巧地说:“嗯,是最好的朋友。”
顾梓骁开心地咧嘴笑。
顾岑玺朝着那对摘野生菌子的村民扫视:“你们这队人,一共十一人?”
黄灿灿的奶奶顿了顿,面上露出异样的表情。
她回说:“昨天是十二个,昨晚傍晚的时候,突然有一个村民不干了,回家了。”
顾岑玺看着黄灿灿的奶奶,敏锐地捕捉到她面上一闪而逝的异样。
“ta为什么突然回家?”
黄灿灿的奶奶脸色忽然变了。
默了默,她抬头望着顾岑玺,好似下了一个决定。
“顾队,昨晚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想,我必须向你诚实地交待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