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楼上的风有点大,桑子榆一袭青衫立在楼顶的边沿,漠然看向脚底的城市。 她其实不是来跳楼的。 她真的只是来看风景的,只不过看风景的地点选择了一个危险的场所。 原来她和钱不少上楼,正好撞见文征鸣和另一个女职员神色慌张衣衫不整地从休息室出来。 女职员掩着脸跑出了办公室。 “榆……榆姐你来了……”文征鸣尴尬地系了系衬衣上的第一、二、三颗纽扣。 钱不少见文征鸣对桑子榆很客气,有些吃惊,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打扰你快活了,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桑子榆面无表情地说,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为你倒点水。”
文征鸣不正面回答,绕开话题,拿了一个杯子去替桑子榆倒水。 “文总,那我下去了。”
钱不少很想留下来看二人的好戏,但他确实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 出门差点撞上一位小美女,是无处不在的尹依依。 “钱哥哥,办公重地禁止吸烟。”
小美女眨了眨机灵的大眼睛说道。 钱不少不但没掐灭烟头,还故意凑近尹依依的小脸,把一个烟圈徐徐吐在尹依依的小脸上,挑衅地说:“你可以去告我啊。”
“违反纪律还这么拽,我喜欢。”
尹依依歪着脑袋没皮没脸地说道。 “尹依依,还不把文件打出来,你是想扣奖金啊?”
另一个办公室里传来一个女高音。 “马上来——”尹依依冲钱不少扮了个鬼脸,一溜烟跑了。 钱不少慢腾腾地下了楼,另一个保安黄千强神色慌张地告诉他:“小钱,糟了,潘秘书打电话说老板娘要跳楼了。”
老板娘跳楼?老板娘不正好是桑子榆吗?刚才不是好好的吗?哦不对,不应该算太好。 钱不少跑出门仰望大楼顶端,隐约看见一个女子站在楼沿上,摇摇欲坠。 钱不少哪里还来得及细想,果断跑进了楼梯,他一路狂奔,以刷新世界短跑记录的速度冲上三十九层的大楼顶部。 桑子榆站在栏杆外的楼沿上,闭上眼睛,身子颤颤巍巍的,不断摇晃。 不知是因为冷风吹拂的寒冷,还是因为身处高危地带的恐惧。 “啊——”冷不防有人从背后扯住她连衣裙的领子往后一拽,接着腰部被两只铁箍似的大手抱住,整个身子腾空而起,瞬间被带进了栏杆里边。 “阿姨,先冷静冷静!”
钱不少喘着粗气将桑子榆放在地上。 这一路狂奔就差点让他累断了气,又把一个大活人带离危险境地,他感觉自己身体快虚脱了。 不过还好,他庆幸自己来得及时。 如果这位大婶不明不白歇菜了,自己无法向夏鹏飞交差事小,一条人命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让自己一生难安就事大了。 “榆……榆姐,你别吓我呀,我再也不敢了。”
闻讯赶上楼顶的文征鸣冲过来一把将桑子榆抱住,一张斯文的脸吓得煞白煞白的。 嗓音完全变了。 如果桑子榆挂掉了,这座大楼也跟他没什么瓜葛了。 “你们干什么?”
桑子榆表情木然地看向文征鸣和钱不少。 “你……你不是想跳楼吗?”
钱不少抹了抹额头的汗滴。 “我看风景啊。”
桑子榆一脸蒙圈,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 “看风景!”
钱不少一听,一股邪火蹿了出来,“你特么多大的年纪还玩幼稚,到那么危险的地方看风景!”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说完就后悔了。 自己进这座大楼的初衷是什么?自己是来搜集情报的啊!这下把老板老板娘得罪了,他往后在九天还怎么混下去。 为了隐瞒身份,当初有人往自己身上捅刀子,都忍下了,现在不过受了点惊吓就沉不住气了呢? “钱不少你什么态度啊,你被解雇了!”
文征鸣没见过这么拽的保安,当场差点气得吐血。 “征鸣,留下他。”
奇迹发生了,桑子榆居然开口留人,她虽然挨了骂但回头仔细想想钱不少说的似乎有道理。 她其实不想死。 回望刚才看风景的地方,突然间竟有点后怕。 自己果然是脑抽了,才会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看风景?说出来谁信啊。 “给我点钱!”
桑子榆跟没事人似的看向身边的斯文大叔。对刚才文征鸣风流快活的事已经忘记得一干二净。 文征鸣拿出手机转账。 看着桑子榆若无其事地离去,钱不少的心在楼顶初夏的风中凌乱了。 …… 夏正阳带领人马才刚走到半路,就接到上级指示:“0002,刚才的任务取消,危险已解除;” “0002收到!”
“现在立即执行新任务,你带人马到贾月河木屋,接线报,那里有不法分子聚集。”
“收到!”
又是贾月河小木屋!前次夏正阳只身犯险、将不法分子一锅端的所在。 当真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帮歹徒是怎么想的啊? 夏正阳带领队伍马上直奔贾月河畔小木屋旁,二话不说一脚踹开门。 人证物证俱在。该有的东西全有。 包震天、肖长贵、莫高翔随夏正阳冲进房里,夏正阳大吼一声,“双手抱头,靠墙蹲下!不然开Q了!”
这次出击,没费一腔一淡却收获颇丰,夏正阳的团队总算又给上级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 秋朵儿采了几朵野蘑菇和一大把不知名的野菜,走下山时再看向自己家的宅基地。 围着被推倒的泥墙,施工队正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忙碌着,他们准备创造人类基建的奇迹。新房以令人匪夷所思的进度往前推进…… 村民帮忙在坝子里架起了锅,一个身穿粗布衣服的小伙子正在房前屋后地忙碌着。 那团身影逐渐在视线中模糊起来。 “朵儿,谢谢你给我一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在我疲惫的时候,我可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