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穿越篇(1 / 1)

等花悦城清醒过来,都已经不知道是几天以后。当初取心之后他就抱着红缨在稽山枯坐了一宿,路上又耗费一天。花悦城爬起来四肢都是僵硬的,仿佛不能走路一般,起身都踉跄。

过去几天了?还有多少日?

腹部的血迹干涸,丹田被那一剑刺到的地方早已不流血了。花悦城却觉得透不过气,强烈的心慌快要把他逼死了。他提剑冲出诗画殿,放开神识,强势的神识覆盖整个飞花临仙宫。他一遍一遍地搜,一遍一遍地查。无论搜多少遍,就是不见琴晚的身影。

必须尽快找到她!必须尽快!

出现的瞬间,一排手持武器守在殿外的飞花临仙宫弟子剑尖所指,蓄势待发。

放眼望去,诗画殿被层层包围,白衣道袍的弟子义愤填膺道:“澈元君!一百多年来,亏得我飞花临仙宫视你为座上宾,处处礼遇。你居然因此不讲我飞花临仙宫放在眼里,重伤我宫宫主,破坏我宫先祖遗迹,种种放肆行迹,简直狂妄!今日看我等必将将你拿下送去发落!束手就擒吧!”

剑气所到之处,飞花走石。朗朗乾坤之下,大战一触即发。花悦城心急如焚,根本就没有闲工夫被这些人浪费。感知了琴晚身上灵器的感应,时间越加紧迫,他已经失去耐心:“让开!”

厉声一喝,气吞山河。滂湃的气浪席卷而来。

所有人脸倏地一白。澈元君是谁?那是让整个北州都十分忌惮的澈元君。这么多年,他虽没有对飞花临仙宫的弟子动过手,但澈元君凶残的名声从未停歇过。忆起宫主的命令,面面相觑,所有人提剑更缩小了包围圈。今日无论如何,他们都务必拿下澈元君!

“还愣着作甚?”一人喝道,“上!”

一声令下,所有人祭出武器,飞身而上。

花悦城本不想伤害飞花临仙宫的弟子,虽说他不是此宫之人,但客居飞花临仙宫一百多年。此中诸多弟子都曾得过他的教导,若非逼不得已,他不愿伤人。但他顾念情谊,这些人对他却并没有丝毫情义可言。剑嗡地一声擦空而来,招招劈来都是杀气。

“再说一次,”花悦城手中本命剑嗡嗡作响,“让开!”

“宫主有令,活捉澈元君!”

花悦城再顾不上情谊,腾空而起。抬手祭出本命灵剑,剑气气势磅礴。所到之处,鲜血四溅。他本不是什么好性儿之人,既然被整个北州冠以凶残之名,自然出手处处狠辣。最后一丝情谊被消耗殆尽,这些人与他,不过是经不住他一剑的蝼蚁罢了。

三息之间,诗画殿外飞花临仙宫弟子死伤一片。没真正面临濒死的煞气,他们从来没觉得澈元君有多可怕。自以为携群宫之力,便能拿下澈元君。然而当真正面临死气,他们才后悔,这令宫中女修争夺不休的谦谦君子澈元君到底有多凶残。

然而花悦城一动剑,必定是非死即伤。

这一日,飞花临仙宫弟子死伤大半。在他匆匆离去后,显赫一时,贵为上灵界十大宗门第三的飞花临仙宫一朝凋零。第三十五代宫主碧游真人遭此重创,当即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飞花临仙宫后续如何被北州其他虎视眈眈的宗门趁机而入,借机瓜分,碧游真人离了澈元君之后方知这些年飞花临仙宫威震四方无人来犯靠的是谁时,悔之晚矣,此时暂且不谈。就说花悦城追踪着琴晚身上的灵器,最终在北州雪山的极寒之地找到了正在作法吸收红缨心脏的琴晚。

他不知道过程中花了多少天,他拒绝去想这个问题。此时,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雪地中面目狰狞的人。

琴晚的悟性确实是差。哪怕红缨的心脏里滂沱的仙灵之力,为她重塑了灵根,洗筋伐髓,拓宽了经脉。她在运转功法之时,还是无法灵活自如。

这三百一十五年的修炼,说是修炼,但作为飞花临仙宫的少宫主。上有母亲碧游真人举一宫之宝物来供她修炼,下有师兄弟姐妹替她开道。身边还有澈元君这样的人保驾护航。真正苦修,拼尽全力去悟道,去破除心境,去提升,是从未有过的。

换言之,给她红缨的心脏,她也没有那个悟性短时间内吸收干净。花悦城感到之时琴晚才将将把红缨心脏的半数仙灵之力消化。还有半数岿然不动,无论她如何炼化,都不得门路。

“琴晚。”

花悦城看到不得门路而面露狰狞的她,只觉得荒谬又陌生。

这真是他相伴一百多年,心思单纯如白雪,温柔体贴如云霞的柔弱未婚妻?那个三年来几次濒临死亡,脆弱得仿佛随时会消散的琴晚仙子?他忽然觉得不认得眼前之人。

琴晚也被他突兀的一声给吓得一跳,瞬间睁开眼睛,目光如刀刺来。等看清来人后,她心里一跳。眼睛飞快转了两下,眉头紧皱地怒道:“你还来作甚?”

“你是来杀我的?追上来剖开我的丹田?”琴晚尖声道,“花悦城,你当真疯了!”

花悦城被她一剑刺入丹田,伤及要害。离开飞花临仙宫之前又大动干戈,此时早已经伤痕累累。只见他纤尘不染的道袍被鲜血浸透,血迹斑斑驳驳,凶煞之气卷着气浪在他的周身狂舞。花悦城那双幽沉的眸子里布满了血丝,直直地看着琴晚道:“把心脏给我。”

琴晚缓缓地站起来,手里已经祭出了本命灵剑。她的眼圈不知何时红了,盈盈的泪光在闪烁。她边站起身边悄无声息地往后退:“这心脏,是你取回来为我重塑灵根的。”

“……悦城,既然要为我重塑灵根,为何不顺道替我重塑资质?”她手里的剑在嗡嗡地作响,“你知我资质差,难以成就大道。也知金丹修为寿数不过五百年。我如今已经三百多岁。再不进阶,我便会老去。我就想问你,你难道不想与我携手大道,相伴一生么?”

花悦城心又一瞬的动摇,但自从丹田中了一剑,也生了防备:“灵根重塑,你成了单一天水灵根。经脉拓宽成普通修士的几倍,这样的资质,难道还不够你飞升大道?只要潜心修炼,几十年内必然突破元婴。琴晚,太贪心对修炼有弊无益。”

“那我几十年若是没有突破元婴呢!”

琴晚尖叫道,“既然有现成的仙灵之力供我连晋三阶,为何要弃之不用?!”

她剑指着花悦城,怒不可遏:“你就是变心了对不对!你爱那个贱人,你想拿心脏送回去还给她!你不想看着她死!”

花悦城瞳孔剧烈一缩,无从辩驳:“把心脏还给我!”

“我不!我告诉你花悦城!这颗心脏我要定了!”琴晚催动了功法,给周身罩上一层仙灵之力结出的结界,此时的她根本有恃无恐,“我琴晚自出生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有我想要的东西,总会有人心甘情愿双手奉上。这颗地仙的心脏,我看上了,它就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这话一落地,花悦城的脸都惨白了。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琴晚,往日那个温柔柔弱的仙子面目可非。花悦城觉得荒谬,一股浓郁的被欺骗的愤怒涌上心头,他澈元君被一个金丹的女修玩于鼓掌之间?笑话!

“琴晚,不要说气话,”他不愿相信,这不是事实,“我知你怨恨,但怨恨冲着我来,不要牵扯无辜的人!”

“无辜?你说谁无辜?”

琴晚周身的灵气震动了,虽然只是吸收半数仙灵之力。但她已经隐约感觉到进阶在拔升,体内力量翻涌着,让她意气风发:“我可不信什么天生单纯。在这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修真界,会有真的单纯如白纸的人。那地仙什么样子我不清楚,但能明知你有未婚妻还上赶着送的,就是贱!”

“别逼我对你动手琴晚,”花悦城脑壳儿嗡嗡作响,巨大的冲击和愤怒已经影响他的判断。他不希望因为一时激怒重伤重要的人,“你听话,把心脏给我。过去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放屁!”琴晚整个人漂浮到半空,发丝与裙摆乱舞,她的声音这一刻也面目全非,完全没了过去温婉清甜的味道,“吃进我肚子的东西,除非你杀了我,否则别想再拿回去!”

花悦城头发也无风自舞,愤怒的情绪如潮涌一般一浪接着一浪将他侵蚀。他的眼睛不知不觉中已经血红,面上挣扎着变化,渐渐显出了杀意。他努力克制着不要崩溃,不要对琴晚刀剑相向。但琴晚的话和这几日她的所作所为像一个全是刀刃的爪子捏住了他的心脏,他要疯了。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把心脏还给我。”

琴晚哈哈大笑,笑得猖狂又踌躇满志:“你舍不得伤我,花悦城,你爱我!”

“威震四方,凶残魔君澈元君花悦城,死心塌地地爱我琴晚一人!”畅快与此时丹田中涌动的仙灵之力一起,让第一次感受到力量的琴晚不可自拔,“你爱我,你承认吧,为了我,你可以做任何事。杀人放火,花言巧语骗傻子的心,什么你都愿意做!花悦城,我奉劝你别再对我说这种颐指气使的话,我不喜欢听!我告诉你,我最恨被人对我颐指气使了!你不是爱我吗?你不怕我恨你?”

“心脏我是绝对不会还给你的,”她提及红缨,话里话外全是恨,“我就是要她死!她活该……”

然而最后一句话还未断绝,一柄剑捅穿了她的腹部。

琴晚的笑声戛然而止,她低头,不可置信地发现自己被捅穿。不知何时闪身过来的花悦城无声地浮在她身后,身上浓厚的血腥气仿佛能将人熏死。而光洁干净的额头上浮现了诡异的符文,若隐若现,仿佛魔修的印记。他一双眼睛血红,阴森森没有感情地盯着她……

“你,你……”琴晚仿佛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干巴巴道,“你真的,狠的下手……”

花悦城却仿佛听不见,额头的符文越来越明显,他直接将她定住。然后不等两人落下去,凌空便剖开了她的丹田,取出里面光泽暗淡的心脏。

在看到心脏的一瞬间,他猩红的眼睛亮了,符文又淡下去:“找到了。”

“花悦城!”琴晚被丢弃在雪地上之时,心神仿佛空白了。她这时候是真哭了,心脏疼得滴血那样疼,“你真的为了那个女人,对我动手?”

“你不爱我了?”

“你怎么可以不爱我!你怎么可以不爱我?!你爱我!你应该永远爱我的!”

“……你不是说,谁都比不上我吗!怎么可以变心?”

“你回头!我让你回头你听不见吗!”

“花悦城我好疼啊,我真的好疼啊,肚子疼,身上好冷啊,你看看我吧,我快死了……”

“你回来救救我吧,我快死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我知道错了,求你回来……”

花悦城却听不见,用尽最后的灵力,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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