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大多都是有些家国情怀的人,一听林清这话,瞬间为自己刚刚怀疑林老板为人的事情,而感到羞愧!
林清接着说:“还是因为你是我的前婆婆,你就应该得到什么特殊的关照?”
大家又都觉得,是啊,这个老妇人也太自私了,不过是个前婆婆,还是自己儿子休得人家,连自己孙子孙女都不管,一见面就往前儿媳身上泼脏水,有这样的恶婆婆,难怪离了。
要是还是人家婆婆也就算了,你都不是了,还想着占人家的好处,凭什么啊?你现在就是个路人而已好吗。
刘冬娥不是什么懂得家国情怀的人,什么天下一家亲,她能自己过得好才是正经的,“我管什么别人,我现在是要你照顾我们!”
“那我带着没满月的孩子们,住在好多年没人住过的破房子里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照顾照顾我?你做人也太利己了吧?”
士兵们现在完全听懂是个什么情况了,这纯属是这个老妇人不要脸皮,城门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闹的地方,几个士兵组成人墙,就要把刘冬娥他们给轰回去。
刘冬娥被挤得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她气道:“神气什么?不就是个送饭的!”
这话听得士兵忍不了了,这老妇人有眼不识泰山就算了,还瞧不起送饭的,送饭的怎么了,即使是送饭的伙计们,人家也是冒着感染疫病的风险,前来帮助他们的,“赶紧走,再不走就把你的饭没收了!”
刘冬娥毕竟只是一个常年住在村子里的农妇,也没怎么见过当兵,只能作罢不再纠缠。
林清是第一个站出来捐助物资,且自己作为老板还亲自把物资送过来,本就挺受士兵们尊重的,现在她又说出了天下一家亲的那番言论,她的形象就更高大了起来。
士兵们赶走了刘冬娥后,亲自把木桶搬上林清的马车,并对林清表示了让她受惊吓的歉意。
林清也不在意,毕竟没人想到刘冬娥会不管不顾地冲过来。
…
自那之后,林清依旧像往常一样,亲自送食物过去。不过士兵们的守卫更严格了,刘冬娥他们也不能再靠近城门了。
日子一复一日的过去,终于按照原本的设定,大雨如期地降下了。
天降甘霖,不少难民喜悦地淋着大雨,他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难民群中早就没了疫病,只是他们无处可去,所以一直被救助着,现在干旱结束了,难民们自然可以决定自己的去向。
不少难民渴望尽快回到家乡,重建家园,当然也有的难民看到了荣州城的繁华,想要在此闯一闯的。
刘冬娥一家子,在刘冬娥的决定下,自然是不肯走,用她的话来说,林清都能在这城里混得不错,他们一家凭什么不可以。
可她自己自然不肯干活,王忠祥也是个懒人,王忠瑞肯定还要继续读书的,这在城内找活儿干的重任,就落在了周慧霞一个人的身上。
刘冬娥掏出自己死死护了一路的一两银子,这是他们家这么多年存下的钱。
她用了几十文钱,在荣州城最外围平民住着的区域,租了一间较小的院子,一家人勉强挤着住,但几十文钱也就够租几日的,周慧霞得赶紧找到活干才行。
周慧霞一向是个能干的人,倒是让她找到了一个给人洗衣服的工作,一日不停地洗下来,也能挣些钱,维持一家子的日常开销,不过挣得钱不会太多,只能说是勉强生存下来。
另一边,拉驴车的老李带着一家人,也选择留在了荣州城。
其实他一直住在难民中间,也看到了每日来送饭的林清,他没想过林清现在已经是两家酒楼的东家,他和刘冬娥想得一样,觉得林清能来给有疫病的难民们送饭,估计也只是找了个活儿干。
他还记得自己当日和林清说的,等自己过得好了,要把东西还给林清。
他想林清带着两个孩子,应该也过得不容易,便不去打扰,只想着,自己一家早日在荣州城找到活儿干,等过得好些了,再去找林清。
老李没什么别的本事,就会种地和拉驴车,刚巧福来酒楼最近差一个拉马车的,老李想着马车和驴车差别应该也不大,便和儿子一起去试试看。
沈文贵见老李是个老实本分的样子,又拉过几年的驴车,便让他留下了。
他又想着林氏酒楼隔壁收拾的差不多了,估计需要多几个伙计,看老李的儿子李光是个能干的样子,就也让他留下试试。
沈文贵让酒楼内另外一个拉马车的老赵,给老李讲讲工作内容,两个拉马车的,一个主要是拉菜车,一个是拉人坐的马车,偶尔需要送送客人的那种
沈文贵要顾着酒楼的生意走不开,就让儿子沈立松带着李光熟悉一下伙计的工作,再把他带去给林清瞧瞧能不能用。
沈立松带着李光来到林氏酒楼,随便问了个伙计,“林东家呢?”
沈立松也算酒楼的少东家之一了,伙计对他很客气,“回少东家,林东家在隔壁店。”
沈立松听了,就带着李光直接往中间的拱门去。
如今隔壁的铺子也装修的差不多了,只差最后的收尾工作,也就是打扫卫生,布置桌椅什么的。
这边铺子装的更有园林色彩,铺子的后院更是直接搭了个戏台,一楼的大厅或是二楼的雅间,都能看到后院的戏台。
李光看着这两间店铺合起来,这么大的一个酒楼,再想到刚才的福来酒楼,想着这酒楼的大东家肯定是个有本事的人。
再看看沈立松这个少东家都这么大了,估计这个林东家和刚见过的沈东家差不多年岁。自己一会儿一定要更尊重些,免得丢了活计。
“林东家!”
沈立松大着嗓门喊了一声,林清听到后就从楼上下来。
新店铺的二楼与旧店铺的二楼也开了一道门,相互贯通着。
因为酒楼正在收拾,灰尘有些大,林清的头发上沾了些许白灰。
她见到是沈立松,便笑着回应,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发现沈立松本性不坏,也改了往日好赌的习惯,跟着他爹学习如何经营酒楼,林清有意将来让他独立管理一家酒楼试试。
林清走到沈立松面前,才发现他后面跟着的不是店里的伙计,但却有些眼熟。
“这位是?”
沈立松侧开身,介绍道:“这是李光,我爹看着他不错,便让我带他来,看看林东家这儿需不需要。”
说完,他又将手指向林清给李光介绍道:“这是我们酒楼的大东家林清,林东家。”
李光麻溜道:“林东家好!”
李光没想到,酒楼的大东家竟然是个这么年轻的女人,而且这女人名字和样子都有点熟悉。
林清看他看自己的眼神像是认识自己,若是荣州城新认识的,她不会想不起来,那就只有是以前认识的了,“你是康山镇上的人,还是康山镇下面村子里的人?”
李光听对方提起了康山镇,那看来是真的认识了,虽然村子里大部分人都不熟悉他,但他爹可算是村子里的名人了,“我是康山镇下面村子里的人,我爹给村子拉驴车的。”
拉驴车的,又是姓李,林清几乎是立马就想到了老李,“你们一家子都来了荣州城吗?我和你爹很熟。”
李光一看果然是熟人,林清看起来又很热情好相处的样子,自己也就一下子放松下来,“对都来了,我爹现在在福来酒楼拉车呢。”
沈立松一看这还认识,就想着那是不是要关照一下他们。
林清懂他的意思,关照是要关照的,但只是自己个人关照,她相信老李父子能靠自己的本事吃饭。
再说林氏酒楼的待遇一向不错,他们完全可以自食其力,关照了反而是辱没了他们,老李肯定也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