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的临城艳阳高照,连躲在树枝里的蝉都歇了声响。
江聿野从极速网吧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瓶冰可乐,DuangDuang两口就差不多喝了半瓶。 天上太阳火辣,他烦闷的皱着眉头。 “聿哥!”听见有人呼唤,江聿野抬头看了过去。
是秦俊宇和方舟。 秦俊宇兴高采烈的朝他挥着手,江聿野兴致缺缺,淡漠道:“怎么现在才来?”“嘿嘿。”
秦俊宇笑了一声,挤眉弄眼看了江聿野一眼:“我在来的路上遇见了一个大美女,漂亮得跟天仙一样。”
江聿野眉眼更加寡淡,再美他也不感兴趣,微微皱眉:“走啊,进去开黑,等你们半天了。”
秦俊宇才走一步,猛得拉住了江聿野:“聿哥,你看,仙女竟然在斜对面的便利店上班。”
江聿野顺着秦俊宇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少女一袭白裙,漂亮的脸上带着些微浅浅的笑,尤其是那双星眸,一颦一笑之间,都带着星河流转,耀眼夺目。 她跟来往的客人说着话,带着笑,进了便利店内。 “真好看,竟然比我林涵女神还漂亮,我怎么从没见过她。”
江聿野心里很平静,漂亮是漂亮,好像除了漂亮,她也找不出什么多余的优点了,他神色恹恹:“不感兴趣,还打不打,不打我走了。”
“打打打,聿哥,带我上个大师啊,就差三把了。”
现在还是暑假里,学校放假,不过就算不放假,江聿野也大多时候混迹在网吧里。 他在网吧呆的时间比在家里还多,遇见那个漂亮的少女时间也多了起来,她似乎才刚到便利店做兼职,偶尔犯错了,会追着客人一个劲的道歉。 江聿野就倚靠在墙上喝着可乐,淡然的看着她那个怂样。 少女似察觉到注视,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就转过身进店里了。 他偶尔打游戏累了,会进便利店里面买泡面,跟饮料,她似乎很忙,他进去的时候,她永远在低头看书写作业。 江聿野心想:哪里来的落魄好学生,要一边打工一边学习,真惨。 他把买好的东西放她面前,她低着头飞快扫码,声音清软:“你好,一共28元,扫码还是现金?”
他递了一张一百给她,她手速很快的退完钱,江聿野拎着东西走到门口的时候,她都没抬头看一眼,注意力还是在她面前的习题上。 估计她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记住,江聿野顿感无趣,好学生还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减少了去便利店的次数,每次都是拿钱给小艺让他去帮他带东西,在一个平常的下午,江聿野从网吧楼上下来,看见小艺红了眼睛。 他纳罕的看他一眼:“你一个大男人,大白天哭什么?”
小艺起先只是抽噎,后来实在绷不住大声的哭了出来:“杨瑶死了,被孔子义那个王八蛋骗财骗身,因为接受不了他出轨的刺激,跳楼自杀了,昨天还跟我说着话,怎么晚上就自杀呢?呜呜呜。”
江聿野顿了顿,在他印象里,杨瑶永远穿得跟个红绿灯一样,有一个很丑的男朋友,她竟然会为了那种人肝脑涂地,最后一跳了却自己的余生。 对于死亡这个概念,江聿野心里并没有太深的感触,因为不久前,他父亲也死了。 他重重的拍了拍小艺的肩:“节哀。”
他走到网吧外面,本还晴朗的天突然间狂风大作,跟着阴沉了下来。 要下雨了。 念头刚落下,雨就跟着掉落下来。 不怎么大,但掉在身上沁凉,江聿野直接淋着雨走,他没有带伞,因为雨下得匆忙,周边有很多人都是跑着走的。 灰扑扑的天,灰扑扑的街景,唯余那抹白裙亮眼,她把自己手中的伞给了一个老奶奶,自己用手挡着头,在雨中奔跑。 跑到能躲雨的屋檐底下,她就仰着头看天,明明她没什么表情,但江聿野莫名觉得,在这样的下雨天里,她很难过。 这时的他想,真是一个傻子,宁愿自己淋雨也要给陌生人撑伞,真是蠢死了。 又怂又蠢又规矩,就是江聿野对她所有的印象。 雨停了以后,少女就朝着便利店的方向走了。 江聿野抬头看了看天,天边挂上一道绚丽的彩虹,他微微眯了眯眼,离开了这里。 接下来的时间开学了。 他白天倒是没有再见那个少女,晚上的时候,偶尔能遇见。 电话不停的响起,是江天雄让他立刻马上回学校上课。 他嗤笑一声,挂断的电话,他都这样了,就算去学校又能怎么样呢?他已经烂进了泥里,没人能救他。 因为心情烦闷,他带着秦俊宇跟方舟去职中那边玩。 这天九月三,周一,天气晴朗,早晨的空气清新。 三人走在职中低矮的围墙下,职中校园内传来国旗下演讲的声音。 “接下来,由高三一班的风清越同学,为新生发言。”
“大家好,很荣幸能为大家进行这次新生演讲……” 江聿野的脚步一顿,然后做了一个平生最荒唐的决定,他翻了围墙,看见了站在光下面演讲的风清越。 职中的人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老师也不会维持秩序,她穿着职中丑陋的校服,就算没人听,她也坚定又自信的说完这次演讲。 她说:“成功的道路并不拥挤,只是坚持的人太少了。”
她说:“在光芒万丈之前,我们都要欣然接受眼下的难堪和不易,接受一个人的孤独和偶然无助,认真做好眼前的每一件事,你想要的都会有。”
她说:“每个人都是蒙尘的星星,总有一天能闪闪发光。”
这种打鸡血的话对于职中的人来说就是笑话,少女站在主席台上,从容又散发着无人能及的朝气。 在这样一个混乱的环境里,她耀眼又夺目。 江聿野怔愣的看着她,直到她演讲完了离开了操场,他还没过神。 那个在他眼里又怂又蠢的少女,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光,心动真的只在一瞬,在某个触发他情绪的点,在那股能带动他向上的力量。 他想,为什么没能再早点遇见她。 但现在,似乎也并不迟。 他深居黑暗,给点光亮就好了。 …… 题外话: 关于我的新书的书名《无所谓,我会开摆》…… 就是以你们的目光来看,这名字怎么样?!你们看见了会点开看吗?! 你们说个实话吧,活跃起来,帮我出点主意,我看情况要不要改个书名,挺重要的,宝子们别潜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