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听他教课，他只能重头教。先让他们会背诵，然后再教他们写。十年育树，百年育人，教育是一个浩大且艰巨的工程，不是一朝一夕能实现的，急不来。中午时，王可可拉着一个板车走了过来。板车上有一缸清水，两框白面馒头，还有装着阿巴的大陶坛子。他嘴上虽然骂骂咧咧的说独孤长风是败家子，但是他也不会看到这些孩子挨饿。白面馒头在这地方，只有独孤长风一家才吃的起，大部分人家，都是吃青稞，或者杂粮，能吃馕饼在龙门已经算是富贵人家。一看到那两筐雪白的馒头，还冒着热气，这群孩子立刻眼睛都直了。王可可大声的道：“一人两个馒头，手洗干净了排队领取，谁如果不洗手，不排队，就没吃的！”
这份工作对于王可可来说，太熟悉了。这些年他就干这种事儿的。鬼玄宗三万三千弟子，都是他亲手带出来的，那些弟子刚来时，也就和眼前的这些少年差不多大。有白面馒头吃，这些孩子自然非常听话，一个个都去洗手排队。最先跟随独孤长风的十几个少年，仗着与独孤长风熟悉，俨然成为了一个个小小的头目，充当起维持秩序的保安。王可可将阿巴从平板车上抱下来后，就拿了两个馒头，来到了徐夫子的身边。道：“先生幸苦了，吃点东西吧。”
徐夫子看了一眼馒头，然后作揖道：“多谢兄台。如今西域粮食紧缺，兄台还能开仓周济，实乃大善。”
王可可摇头道：“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这点吃食，算不得什么大事。”
两个馒头，徐夫子只吃了一个，另外一个仔细的包裹了起来，放在怀中。那些孩子也差不多，有的只吃了半个，有的吃了一个，然后就将剩下的收了起来。他们都是一群懂事的孩子，留下一个馒头，是给他们父母亲人的。看到这一幕，王可可有些傻眼了。这吃法，和鬼玄宗的弟子是完全两样，鬼玄宗的弟子吃法，不是按个发的，是按框发的，一个人一顿领一筐，就那还整天嚷着没吃饱。结果这群孩子，却是宁可自己挨饿，也要给城中的亲人留一口吃的，让王可可没有想到。他道：“大家甩开肚皮吃，馒头大饼多着呢，管够。”
王可可的话是说出去了，可是没人听，这个缺衣少粮的世道，每一口食物都得之不易，这些孩童都是吃了上顿没下蹲的，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过白面馒头了，谁敢一口气把所有的食物全部都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