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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公司经营出现危机(1 / 1)

华芳菲高声朗读完,愣了一愣神,仔细地回味了一会,一股暖融融的细流涌上心头,顿时感到脸颊烘热,心脏突突地跳,难以抑制这种突如其来的感情春潮。一回头,曾洪钊正满目深情地看着她,华芳菲已忘记了自己是物华公司老总的身份,这首诗唤醒了她青春少女的情怀,不顾一切地跨了几步扑在曾洪钊——她心爱的人的怀里。华芳菲与曾洪钊相处的时间里,在心里不断地生出甜蜜的祈盼,这种盼在她心里一直在慢慢滋长,无一刻没有停歇,盼他向她伸出温暖的手,盼他能够容她一切,盼他理解她藏起的心,盼他能够张开双臂的热烈拥抱,这一切却在刚才的一刻实现。曾洪钊和华芳菲紧紧地拥着,炽热的唇贴在一起。华芳菲在曾洪钊耳边低语道:“还是你理解我,懂得我的心。”

曾洪钊满眼泪水,哽咽地轻声说:“我和你一样心里很苦,或许你心中的苦和我的不同,但苦的滋味应该是相同的。但你不愿显露出来,总是憋着,我理解你的苦衷,更理解你心中的苦。”

华芳菲柔声答:“谢谢你。”

过了很长时间,曾洪钊问:“你身体怎么样了?能不能出院?”

华芳菲慵懒地说:“再呆几天吧,不想回去。可是我出院回到家里,还是我孤身一人,不如在这里舒坦自在,有时你还能陪陪我——呵呵。”

说完,华芳菲抬眼乞求地看看曾洪钊。曾洪钊说:“只要有你的召唤,我随时会陪你身边。”

华芳菲眼睛里柔情四溢,感动地说:“钊,你搬我家里住吧,好吗?这样咱俩都好时时在一起,我需要你——宝贝。”

曾洪钊轻微颔首表示同意。华芳菲心里异常高兴,没想到曾洪钊会这么痛快地答应。她一只手轻抚了一下曾洪钊的面庞,定定地看着他,似有万般柔情蜜意都含在这一双深如潭渊的眼睛里,柔柔地说:“我的小亲亲,看你最近瘦了许多,到我那里住——我好好补偿你。”

曾洪钊笑着说:“你不在公司,可让我受苦多了,他们很多人看样子都不太服气,觉得我做这个副总是你的错误决策。”

华芳菲握住曾洪钊的手放在自己的怀里,说:“有我在,你怕什么?你有这个能力,我没看错你,亲爱的。”

曾洪钊说:“莹莹从公司出走了,让我很过意不去,我没有同意她的意见,而且你也将她教育了一番,她气不过,已经好几天没来公司上班了。”

华芳菲说:“孩子大了,我们不要理她,她有自己的生活。我不同意她和王小春谈恋爱,她在和我置气哩。你知道王小春是谁吗?是王增春的儿子。王增春是曾经背叛我的那个人。莹莹一时想不开这很正常的,不要担心她。”

华芳菲自问自答地将华莹莹出走公司的其中重要原因说给曾洪钊听。曾洪钊说:“莹莹那天在会上谈的未来构想,有些是有道理的,不知道你考虑了没有?”

华芳菲说:“她的那些理论都是书本上的知识,你认为哪些是可行的呢?如果能移植到物华公司,你不妨试一试嘛。”

华芳菲偎依在曾洪钊的怀里,似醒非醒地回答着曾洪钊的问题。曾洪钊看着华芳菲双眼朦胧的样子,轻轻地抚摸着她蓬松的波浪卷发,静静地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不再说话。华莹莹那天从中心医院回来,没有得到妈妈的丝毫认可和安慰,让她心里备受打击。华莹莹觉得妈妈变了,不是她出国之前妈妈的样子,那个时候的妈妈对她百依百顺,不管遇到什么事,不论受到什么委屈,只要在妈妈的肩膀靠一下,只要向妈妈诉说几句,很快妈妈就会做出讲一番安慰的话和细致的思想疏导,华莹莹那时感到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可是现在,妈妈对她的态度变了,回国之后没有一件事不是和华莹莹——华芳菲的女儿拧着来的。在她一到美国便和王小春相识了,婚恋本来是个人自由,可是作为妈妈却横加干涉,从中阻拦。他虽然是王增春的儿子,但已经过去了那么长时间,而且还是妈妈他们那一代人的事,这对于华莹莹想象起来是多么遥远缥缈,为什么还将他们的“恩怨情仇”转嫁到下一代人身上呢?妈妈太没道理,太霸道,太伤人心了。华莹莹从妈妈这几年在公司人事安排的一系列举措中,她看出些许端倪,她为什么那么青睐于曾洪钊,难道他有什么魔力吗?最初将曾洪钊从民工队伍中“解救”出来,一到公司就赋予大任,给他一个总经理助理的位置,并且排名在各部门负责人之前,仅次于公司的副总,参加公司高层会议,这在公司历史上尚属首次,他曾洪钊凭借什么会这么受重用?妈妈为什么就这么信任一位素不相识的人?曾洪钊在助理的岗位上还没呆上几年,妈妈又给他设置公司历史上第一个常务副总的岗位。为了曾洪钊妈妈可是费尽心思,得罪了和她一起创业、共患难的那帮元老们,曾洪钊相较于他们,他还不过是一位毛头小子,是一只刚刚褪去绒毛的黄嘴的雏(鸟)儿,然而妈妈却不顾这些,依然如故地委以曾洪钊重任,给与他权力。妈妈这究竟为了什么?更让华莹莹耿耿于怀的是,她不仅在公司管理层人员面前被曾洪钊驳了面子,而且到妈妈那里寻求安慰和帮助,妈妈不但一反常态没有支持她,还一心偏向曾洪钊,妈妈呀妈妈,你的脑子是不是糊涂了?诚如大舅说的那样,分不清亲疏了呢?华莹莹从美国某著名大学毕业后,她本来是想和王小春一起留在美国,进入全球500强企业工作,没成想妈妈召她回国,回来后不但没有到重要岗位历练,却让玩“土耍”的曾洪钊捷足先登——占上公司常务副总的位置,难道她堂堂的美国博士就不能胜任吗?妈妈偏偏给了一个助理的位置,让她不得不向曾洪钊请示报告工作。华莹莹历数她回国后的一件又一件事,让她感到屈辱,感到愤愤不平,既然物华公司没有她的用武之地,她离开物华就不能怪她。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华莹莹和公司连招呼也没打,甩袖而去。她去了哪里呢?其实王小春和华莹莹是一起从美国回来的,不过王小春已经加入美国国籍,他若在中国境内长期居住需要申请延期签证手续。所以,为了能够和华莹莹一生一世厮守在一起,王小春接受他爸爸的建议,正在申请加入中国国籍。现在他们两位已租房生活在一起。华芳菲对女儿和王小春以上这些情况,一点也不了解,以为王小春还在美国,更不会想到两位年轻人天天耳鬓厮磨哪。华芳菲住了三个月的院。她心里美滋滋地想,住院住得恰到好处,三个月的时间也刚刚好,不长不短,出院的那一天她感到神清气爽,好像年轻了十多岁。她有意离开公司岗位,三个月的时间几乎全交给了曾洪钊,让他历练,让他摔打,让他熟悉公司业务,让他熟悉公司的资源和人脉,让他熟悉公司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这是一次履职考核,是“欲将降大任于斯人”的“苦其体肤、劳其筋骨”的一次大考,虽然时间仅仅是三个月,但也已经足够了。华芳菲从各方面观察,她认为曾洪钊考核过关了,而且成绩还不错,如果给他打分的话,稍微带一点偏心,给打个99分吧。自从和王增春分手之后,三十年来她一直形单影只,作为女人,还没有哪一位男人打动过她,进入她的心,但自从遇见了曾洪钊之后,长年关闭的女人心窗慢慢地一点一点打开,她对爱情的渴望被唤醒了,干涸如荒漠的心田在曾洪钊作为异性的关爱下得到雨露般的滋润。住院三个月,让他终于得到了从曾洪钊身上想要的东西——爱情。作为年过半百的女人,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吗?华芳菲出院后到公司上班第一天便宣布两个决定:一是公司市场战略由中端重点向高端转移,增加美欧、东南亚等地区的高端市场份额;二是成立高端市场部,由华莹莹全权负责。这是华芳菲和曾洪钊深入商量后确定的。华芳菲认为,物华公司在过去十几年间,一直奉行求稳战略,没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她不会轻易定下决策,但今天不同了,全球市场竞争日益激烈,生意场上各种机会瞬息万变,如果没有洞若观火的慧眼,很容易失去稍纵即逝的大好机会。华芳菲反复考虑了自己女儿的战略构想,其中将产品向高端市场转变,这或许是为物华公司将来能够持续发展注入动力。女儿的其它构想,华芳菲认为不应急于施行,因为她懂得,政策改变越多,风险就会越大,作为公司的掌舵人,她必须将风险一定限制在她的掌控之中。华芳菲作为妈妈,在对待女儿恋爱问题上,她必须改变策略,采取措施让华莹莹的注意力从王小春身上移开,所以她才想出此策,才给女儿在公司谋个位置,让女儿挑起重担,这样不仅磨炼了她,同时还让她忙起来没有时间和精力老想着大洋彼岸的那位年轻人,直至逐渐将他忘掉。华芳菲宣布的战略实行了将近三个季度,曾洪钊从各部门汇总上的报表中发现国外市场存在问题的蛛丝马迹,他马上上报给华总。华芳菲对曾洪钊上报的情况也感到将信将疑,因为多年来凡经她制订的政策,从来没出现过纰漏,更不用说会失败,华芳菲在业界冠有“常胜将军”的美誉,何况仅仅过去才几个月时间,可能正是市场的一个反应期,假若将要发生问题,她怎么会相信?曾洪钊说:“我将这些报表和去年进行了仔细对比,同时我还调取了上两年的报表,发现最近一段时间的销售曲线几乎成垂直下滑趋势,华总你不能掉以轻心,我们实行新的市场战略,在过去从未尝试过,对发现问题的苗头,应该召集有关部门负责人一起认真研究,否则,恐怕会来不及。”

华芳菲听了曾洪钊的话后,没有急于让曾洪钊继续解释,她说:“老曾,报表上的数字和曲线发生与往年不同的变化,这是正常不过,你不必大惊小怪。我华芳菲什么事没经历过?但我从来不过分依赖纸上的那些东西,那些都是过去的、死了的东西。我只注重研究活生生、现实的东西。”

为慎重起见,华芳芳菲还是将高端市场部经理——华莹莹叫到办公室。华莹莹一看到曾洪钊也在,就感到有些不自在,尤其知道了他已经和妈妈同居,她打心里瞧不起象曾洪钊这类的人,这不是吃软饭的“小白脸”吗?妈妈也真是的,怎么会偏偏看上他?华莹莹的态度有点生硬,直接问华芳菲:“这么急急地找我有什么事?”

华芳菲示意让曾洪钊先讲。曾洪钊于是将刚才向华芳菲汇报的情况又重新讲了一遍。华莹莹听后,不以为然地说:“曾总对各部门的报表反应有点过敏,甚至是反应过度,该吃点镇定药片压压惊。”

华芳菲听了女儿“加枪带棒”的话,训斥华莹莹说:“莹莹,你怎么向你曾叔叔这样讲话!叫你来,是让你汇报工作的,不是听你说风凉话的!”

曾洪钊连忙打圆场说:“不要紧的,不要紧的,莹莹刚才说的是美国式‘幽默’。我和华总还等你发表高见哪,快点吧。”

华莹莹冷笑了一声,这才说:“报表显示销售额呈下滑趋势,我已经注意到了,这是市场的正常反应,因为公司实行新战略,市场会有一段时间需要调整、适应,这期间市场的所有异常变动都属正常,大可不必惊慌。”

听了女儿的解释,华芳菲转向曾洪钊,笑呵呵地说:“老曾,你不相信我,我能理解,听了美国博士的解释,你该放心了吧。”

曾洪钊苦笑道:“唉,是我太过于谨慎了。华总——我向您检讨,向莹莹学习。”

说完,曾洪钊起身离开华芳菲的办公室。曾洪钊坚信自己的判断,虽然那天在华总的办公室听了华莹莹的解释,但他仍不放心,每天仔细地研究各部门的报表。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发现美洲地区有两大笔订单,物华公司迟迟没有交货,他打电话询问,才知道这两笔共约8600万美元的订单在年初已被对方取消,但他作为公司副总却一点儿也不知道,部门负责人解释说:由于公司战略转移,中低端的市场经理都转行到高端去了。“简直是乱弹琴!”

谁有这么大的权力敢于调动人事,他作为副总竟全然不知!最近,华总到国外考察学习,他有一个月时间没见到她了。他想,一定是华莹莹瞒过他做了人员调整和市场重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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