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白天的严重车祸和袭击事件被封锁遮起,现在外面都是不知情的。温莎安妮这样问,倒真像路过顺便来慰问的。笙歌没多少力,不想理她,没睁开眼,继续装睡。纪御霆冷着声线说:“小毛病而已,过两天就出院了。”
他低头把玩腕上名表,语气漫不经心,“说起来,霍尔你跟我们夫妻俩还真是有缘,来A国不过短短几天,已经巧遇数次。”
从逛大博物馆那天开始,逛街也遇上,连笙歌悄悄住院,都能遇上。到底是偶然,还是有意?霍尔保罗笑:“是啊,的确有缘,不过小鹿总和安妮都是小女孩心性,喜欢逛街购物在所难免,至于医院,例行检查而已。”
他将目光投放到笙歌身上,“看小鹿总的脸色不太好,貌似病得不轻,不知道是不是太操劳的缘故,如果是这样,不如将多维尔集团的合作权交给我,由我来帮小鹿总分担重任。”
纪御霆凌厉的剜向他。“我老婆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来分担?”
霍尔保罗的脸微微变色,“是我说错话,不过,今天既然来了,还是想再跟小鹿总商量一下关于多维尔集团合作权的事,小鹿总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笙歌倏地睁开冷眸,想从床上坐起来。纪御霆贴心的上前,帮她把枕头立起来,扶她倚在床头。“霍尔先生想要合作权,没问题。”
这句话落下,霍尔保罗的眼神里,迸发着精光。笙歌冷哼一声,急速调转话锋,“不过,霍尔先生要拿合作权,就得光明正大,靠实力从我手上抢回去,如果敢来阴的,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也奉陪,那些烂俗招数,百倍奉还。”
霍尔保罗脸庞僵住,微微努了努嘴,金色络腮胡跟着微动,昭示着不爽。气氛有点僵持。温莎安妮极有眼力见的打算从重调和,“小鹿总……”她刚出声,纪御霆立刻开口打断,“好了,笙笙需要休息,不相干的人太多,连空气都被污染了,笙笙又怎么能休息得好,你俩自便。”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不走不行,显得没皮没脸。霍尔保罗本来也不想多待,轻唤了一声,“安妮宝贝。”
温莎安妮识趣的往门边走。走到中途,她又回头,明眸微笑,嗓音纯真:“小鹿总要保重好身体哦,顺顺利利的二十几年都过来了,总得见点风浪,才算生活圆满,你说是不是?”
笙歌跟她的笑颜对视,眸色很冷,没有温度。“我多久见风浪,还不确定,但安妮小姐估计快了,穿高跟鞋就要踩稳一点,别摔了,一摔可就是粉身碎骨了。”
温莎安妮仿佛听不懂她话里的嘲讽,笑得明艳,“谢谢小鹿总的关心,我也觉得医院的地有点滑,得一步步踩稳。”
霍尔保罗上前,搂住温莎安妮的腰,往病房外出去。门关上的瞬间,笙歌眼底森寒,侧头看向旁边床头柜的果品和鲜花。“让人扔出去,碰都不要碰,立刻从眼前消失。”
就算她不说,纪御霆也会这样做。他很快叫来了护士,将霍尔保罗和温莎安妮带来的礼品,通通扔掉,连床头柜都要喷洒酒精消毒。“笙笙怀疑这次恶劣袭击事件,是霍尔保罗的概率有多高?”
笙歌正色:“本来只有百分之四十的怀疑,直到他们出现在医院,进了我的病房,假惺惺的慰问我,我现在有百分之六十。”
纪御霆给她倒水,耐心的喂她喝下,“那我还比你多一点,我的怀疑有百分之七十。”
她不解:“你多了哪百分之十?”
“霍尔保罗带过来慰问的礼品,如果真是来医院体验,碰巧得知你住院,匆匆赶过来看,不会备上这么精心的礼品,分明是一直观测着我跟你的事,知道你被送进医院后专程赶过来的。”
笙歌长长的吁了一口浊气,“不过,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想,得抓到切实的证据。”
“霍尔保罗的证据,可不抓,我了解他,他既然能大摇大摆的进来示威,还管你要合作权,明显已经是销毁了所有证据点,保证能全身而退,是欧纳贵族的惯用招数。”
纪御霆平静的叙述着,看向窗外逐渐落下的斜阳。那抹妖艳的红霞,明明是暖融的,却让纪御霆感觉不到任何热度,他此刻所有的温存,都来自于笙歌的情绪。因笙歌的喜,而高兴。因笙歌的忧,而惆怅。对于他的话,笙歌很淡定,“鹿氏毕竟还要跟多维尔集团合作,如果格雷尼尔那边,实在查不出进度,就算了,没必要为难他。”
纪御霆:“那这次的事,笙笙打算放过幕后黑手?”
放过?笙歌字典里,从来只有人若犯我,我必诛之,没有放过。“如果我们能私下查到点蛛丝马迹,只要能坐实心里的猜想,我要以牙还牙,他们既然喜欢玩阴了,我奉陪到底,看看他这个欧纳伯爵到底有多少斤两。”
纪御霆温柔的大掌抚摸她的脸颊,小心翼翼的吻上她的唇,极具宠溺,想对待珍宝。“笙笙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就是笙笙最忠实的马前卒,为笙笙冲锋。”
笙歌噗呲一笑,“我可不要什么小兵小卒。”
“那笙笙想要什么?”
笙歌勾了勾、诱、惑的小手指,纪御霆立刻附耳过去听。“我更喜欢御哥哥做我的小马驹,专属~坐骑。”
她虚虚的嗓音,添了几分柔弱可欺,更能激起男人内心深处的保护欲,和占有欲。仅仅是一句撩人的话而已。纪御霆喉间干涩,有点受不住。偏偏笙歌玩心大发,冰凉的小手指,勾勒他耳廓的线条。弄得他的心尖一阵酥麻。他攥住笙歌纤瘦的手腕,往她手背上吻一口,“笙笙别闹,你知道的,我对你没有任何抵抗力,再玩几下,会起火的。”
越想越委屈,他垂下眼眸,低喃:“你受伤了,脑震荡得休养好久,我再难受,都不能碰,笙笙就别为难我了。”
笙歌本来也没打算为难他,只是因为昏迷一场,醒来想跟他温存一下。“老公,饿了。”
纪御霆拿起手机,打算打电话给医院食堂,进行点餐,“笙笙想吃点什么?”
“随便,只是饿,却没胃口,清淡点就行。”
“好。”
纪御霆一向是个有主意的,见她这样说,便按照她平时的喜好,自己做主,点了几个菜。……对比A国医院里的虚惊一场,警署部那边的气氛,就显得尤其紧张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