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孙湔裙没有来上学说是感冒了,小凡当然不信,湔裙卧重病在床,她奶奶则基本康复,她的健康和奶奶的健康此消彼长。下午放学回到家,妈妈果然没有煮好饭,而且打算带他串门蹭吃,因为爸爸公司团建聚餐不回来吃,煮两个人的饭不如去蹭饭。蹭饭的这户人家是妈妈的多年好友,就住在附近小区,以前小凡经常跟着妈妈去阿姨家坐,这几年因为一些原因就没有跟着去。“阿姨好。”
小凡尴尬地跟阿姨打招呼,直白的妈妈开场白明确跟阿姨说是来蹭饭的,虽然有几年没来,阿姨家的布置还跟以前一样,她儿子上大学去了,小凡不确定她现在是不是自己一个人住。“家里来客人了是吗?”
从房间里出来一位老奶奶,小凡跟着妈妈从沙发上起来打招呼问候,老奶奶面带慈祥亲切地跟他们打招呼。阿姨介绍说老奶奶是她的家婆,妈妈和小凡都愣住了,阿姨跟她的丈夫离异,儿子归她女儿归丈夫,家婆肯定是住丈夫家,看客人发愣老奶奶主动解释个中情由。“半年前两孩子他爸去世了,儿媳领回女儿养,连我这老太婆也接过来。”
房间里传出阵阵轻微咳嗽声,小凡正要开口问里面的人是谁,阿姨说是她的女儿。“小凡,阿姨记得你好像是实验中学的学生。”
“是的阿姨,实验中学高二下学期。”
“那你跟湔裙是同校啊,还有可能是同班同学呀。”
阿姨的女儿是孙湔裙,小凡真没有了解,阿姨领小凡到房间看望她感冒的女儿,越近房间咳嗽声越大声,阿姨打开门进去给女儿介绍小凡,希望两人能成为朋友。房间里,湔裙脸色苍白躺在床上,欺骗她妈妈自己得的是小感冒,纸包不住火何况是容易戳穿的谎言。“小凡,你怎么来了?”
“原来你们两个认识,是同班同学吗?”
妈妈从爸爸那里知道女儿在学校没什么朋友,转校过来恐怕更难交到朋友,所以开心女儿有关系好的同班同学。房间里剩下湔裙和小凡两人,湔裙妈妈她们几人出去了。“阿姨跟我妈妈是多年的好朋友,我不知道你是阿姨的女儿。”
“原来是这样,小凡你会算命是吧,可以算一下我还能活多久吗?”
能活多久就有多长时间陪奶奶,在余下的生命里湔裙想多陪陪奶奶。“一年时间,你和你奶奶都只剩下一年。”
一年之后湔裙会先一步她的奶奶离世,她的奶奶与她相隔一日驾鹤西去,当铺真是精打细算用心良苦。“怎么会!”
小凡缓缓道出湔裙与她奶奶的命运变化,如果没有这笔交易,湔裙健健康康活到七十六岁,她的奶奶还有五年时间可活,这笔交易之后,奶奶为得之不易的健康献出四年寿命,突然的重病击垮湔裙的身体寿命只剩一年。“我害奶奶少活了四年,我太傻了!”
“你事事都为奶奶着想,有为你自己想过吗?”
如果不是小凡的这句话引发她对自己命运的思考,她下一步竟是打算将自己剩余的寿命全部让给奶奶。“小凡,你有什么办法帮帮我和奶奶吗?”
湔裙将希望寄予小凡身上,她无能为力再为奶奶做些什么。“先吃晚饭,吃完你带我去当铺取消交易,其余事情我来解决。”
湔裙的奶奶气色很好,反观湔裙的脸色更加苍白,湔裙强忍着身体不适出来吃饭,坚强的表情让人心疼。“我这老太婆没几年可活的,就盼着孙女健健康康感冒快快好。”
“奶奶,您长命百岁着呢!”
害奶奶寿命减少到只剩一年,湔裙深深自责。善恶到头终有报,湔裙奶奶不该被强夺寿命,小凡跟着湔裙祝她奶奶长命百岁。“不知道是不是老太婆的错觉,感觉自己病好了孙女就来病了。”
“不是的奶奶,是我自己惹来的病,小感冒而已很快好的。”
一顿饭的时间很快过去,甚至于人生都很快过去,就是因为时间很快过去,总有一些始终来不及做的事情,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