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鼓声响,灵玄看着身边的学生一个个骑着马飞奔往前,马蹄踏过一个个木架,一个个越来越高的木架。
刘院士看着她坐在马上还在原地打转有些没眼看,端起茶杯喝茶遮住了脸。
灵玄一只手拽着缰绳,另一只手摸着马脑袋上的鬃毛,看了一会前面他们的马术,然后拉了拉手中的缰绳扭头看向后面。
“半个月,没有一点长进吗?”
刘院士正在喝茶没有说话。
林谏之本来就愁容满面,见她还拽过缰绳回头看顿时怒气冲天。
“你倒是骑着马跑啊!”
“.........”刘院士继续低头喝茶。
只见墨烬站起身,对林谏之道:“院长稍安勿躁,灵玄帝姬或许欠缺一些指导。”
刘院士抬起头看向墨烬,“........”
“没有说刘院士教的不好的意思。”墨烬道,“这么多学生,难免会分身乏术。”
刘院士是给个台阶就下,“是的,会顾此失彼,并且对灵玄帝姬我实在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墨烬走了过去。
灵玄坐在马上,看着墨烬从那边一步步朝自己走了过来。
“把马头转过去。”他道。
“哦。”
灵玄倒是听话,扯了扯手中的缰绳。
“双手各持一缰,缰绳自无名指及小指间绕出握于拳心,拇指轻压于上。”墨烬道。
“哦。”
墨烬继续道:“左右手握缰保持同等长度,端坐,展胸直腰,大臂和上身保持重合,小臂与马缰成一条直线。”
“不错。”
灵玄坐在马上低头看着他。
“抬起头,看前方。”墨烬对她道。
灵玄抬起头,看向了前方。
墨烬看着灵玄紧紧拽着缰绳脊背绷得挺直,温声道:“帝姬,放轻松。”
灵玄点了点头,只见墨烬伸手拍了一下马背,马开始载着灵玄前行。
墨烬在她身后道:“帝姬,不要回头,继续控制住它往前走。”
灵玄想要回头去看看,但硬是骑了一圈。
墨烬也没再那片草场上继续站着,灵玄骑着马回去的时候看到墨烬已经回了观战台。
“墨公子不愧是当年战场上马革裹尸战功赫赫的战神将军啊,刘某比不得墨公子,要是墨公子没有疾病缠身,那如今在天启......”还说完只见院长林谏之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刘院士讪讪闭嘴。
墨烬笑了笑,俊颜神情云淡风轻,他从桌上拿起刚续上的热茶,用茶盖轻轻地拂去上面的茶沫,道:“墨烬并不觉得以前的荣耀是现在的遗憾,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明更是后起之秀人才辈出,长了墨烬许多见识。”
他指了指操场,微笑道:“未来长明国的战神将军,或会出自麓山书院。”
闻言刘院士喜上眉梢,“真的吗?”
“天下武士谁人不知墨公子早年前带兵打仗训练有素慧眼如炬,极会针对手下士兵资质对症下药,发挥其最大作战作用,墨公子可否给指一下,这场上哪位学生资质最佳潜力最大?”
墨烬道:“他们都很不错,刘院士这段时间训练他们与他们朝夕相处,自然要比我清楚。”
一排箭靶子前,灵玄两边的学生都嗖嗖的射完了,正中靶心的寥寥无几,但脱靶的也没有,多得是中规中矩。
“发挥的都还算稳定。”刘院士看完之后说。
林谏之用下巴点了点站着不动的灵玄,问:“她怎么回事?”
“你没教导她基本的搭弓射箭步骤吗?”
“.......这个。”刘院士嗫嚅道,“教了,教不会........”
灵玄站在靶子前,一旁拿着箭翎的弟子催促她道:“灵玄帝姬请您快点,你站在这里老看,这箭也不可能自己飞过去扎在靶子上不是?”
“搭弓射箭吧,脱靶了在场众人笑笑就过去了,你要是一直不射这箭,今天可能就过不去了。”
“快点的吧,灵玄帝姬。”
“反正大家都习惯了,今天院长在也不会笑太大声,没事的。”
灵玄转过头看向了观战台。
刘院士直接端起旁边的空茶盏往嘴边送,小臂遮住了半张脸。
林谏之看向刘院士,张了张嘴。
“墨公子,可否过去指点灵玄帝姬一二啊?”林谏之问。
灵玄站在那里,隔得有些远,她听不到林谏之向墨烬说了些什么,只见墨烬对林谏之微微颔首,然后从座位上站起朝她走了过来。
“墨先生。”灵玄笑眼弯弯的看着他走过来。
墨烬比她高很多,低头看着她,问:“帝姬这半个月在这里学了什么?”
灵玄给他指了指那片草地,“在那里自学会了打坐。”
墨烬又问:“和半个月后的春猎有什么关系?”
灵玄道:“和半个月后的春猎没什么关系。”
灵玄仰头看着墨烬的样子,笑了笑,“墨先生怎么了?”
“将弓箭取过来。”墨烬对她道。
“哦。”
灵玄将取过来的弓箭递给他,墨烬抬眸对上她的脸,没有接,“转过身,拿起弓箭,面向前面的箭靶。”
“哦。”灵玄慢吞吞地转过身。
“右手以食指、中指和无名指扣弦,食指置于箭尾上方,中指和无名指置于箭尾下方。”
“举弓,左臂下沉,肘内旋,左手虎口推弓,固定好。以左肩推右肩拉的力将弓拉开,继续拉至右手虎口靠位下颌。眼睛、准星和靶上的瞄点连成一线。”
墨烬走上前,用手轻轻地拍了下灵玄的右肩,道:“继续加力。”
“对。”
灵玄耳朵莹白如玉,春风带着股淡淡的红莲香蹭进了她的耳廓,每一根碎发的飘动都使得她感觉非常的痒,旁边气息温凉,却使得她呼吸越发灼热滚烫,心跳如鼓,她转过脸,正好对上墨烬俯下身温和淡漠的眉眼,只听他道:“转过脸,看箭靶。”
她脸上覆着碧色的面纱,除了莹白的额头上沁出的细汗,看不出眉眼下面脸颊上的通红。
她转过脸,目光看向前面的箭靶。
墨烬的一只手还覆在灵玄的右肩上,俯身贴在她耳畔,道:“继续加力。”
灵玄僵硬着身体继续加力。
“扣弦的右手三指迅速张开。”
嗖——
七环。
在他们身后林谏之鼓起了掌。
墨烬走了过去。
“还是墨公子会对症下药啊。”
“是啊是啊。”刘院士附和道,“大概是刘某教学能力真的不够,如果灵玄帝姬能由墨公子亲自带教就好了。”
灵玄听到了他们所说的话,拿着弓箭颠颠地跑了过去,看向墨烬,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墨烬看了眼院长林谏之和刘院士,然后又看向了跑过来的灵玄,对她道:“灵玄帝姬资质很好,颇具慧根,我能给的只有刚刚的指导,相信灵玄帝姬日后会自然参悟。”
林谏之笑了笑,道:“这事也确实不能勉强。”
灵玄眼睛里的笑迅速消失,拿着弓箭的手垂了下去,没说什么,转身走开了。
“墨先生可否给纠正一下那位学生的箭法问题?”刘院士道,“他老犯同样的错误,之前怎么纠正他都纠正不过来,还望墨先生给他指导一二。”
“好。”
............
灵玄将弓箭扔下后就离开了操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