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玄跪在女帝寝殿外,背脊挺直,神情清冽冷静。
“帝姬。”
灵玄手势示意,虞清清看了眼在旁边监视着的宫女太监,小心翼翼地走到灵玄身旁俯下了身。
“你回去。”灵玄贴耳吩咐虞清清,“安排宸宫的护卫秘密前往南苑,务必护好墨烬。女帝的人有任何动作,即刻向我禀报。”
虞清清面色复杂,但还是朝灵玄点了点头,“是。”
“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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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灵玄跪着的那片玉石阶上月光皎洁清寒。
她身上的衣服还没换,上面的血腥味经久不散,在入秋微寒的风中很浓。
寝殿内。
“女帝,入秋了,夜里凉,帝姬白日率兵剿杀叛贼林昊天及其东宫余孽身上有不少伤,奴婢担心.........”
凤榻上高氏斜眼看着秋染,她右手受了伤,朝臣的奏折便由秋染双手呈在她面前过一遍。
见女帝眼色,秋染知道女帝已经将她手中所举奏折的内容看完了,便继续呈上下一个。
“女帝,朝臣的奏折已经处理完了,这些需要批注的女帝打算如何处置?”
高氏看了看自己缠着纱布的右手,“先放在一边。”
“是。”
“将窗户打开一扇。”高氏开口道。
秋染向殿内的宫女挥了挥手势示意,两个宫女忙走过去将寝殿内的窗户开了一扇,能让女帝看到跪在寝殿外的灵玄帝姬。
“她这次跪的倒是老实。”高氏看着跪在寝殿外脊背挺直眉眼低垂的灵玄道。
“按照女帝的意思,皇宫又向南苑那边增派了一批禁卫军看守,女帝现在是否就要动手?”
只见高氏摇了摇头,她看着跪在寝殿外脸上还布满着血迹的灵玄道:“这孽畜对那个质子是真的动了心。”
秋染面色惊愕。
“以前她虽不学无术整日纨绔但也会装模作样在孤面前循规蹈矩,甘心做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但她现在会为了一个人去厮杀用政绩与孤交换。”高氏脸上笑意凉薄,“一个大逆不道的孽畜,往前故意藏拙的利器,而那个质子可不就是掣肘控制她的最好工具。”
秋染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
“女帝的意思是要用墨烬控制帝姬?”
“可是帝姬性子跳脱,并不像是长情之人。”
高氏嗤笑一声,“孤倒是希望这孽畜不要长情。”
“不过现如今用那个质子的命控制她确实好用不是吗?”
秋染也看向了跪在寝殿外的灵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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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内灯火通明了一整夜,灵玄在寝殿外也跪了一整夜,天大亮时有宫女从里面打开了寝殿门。
走向跪在玉石阶上的灵玄福了福身。
“女帝说帝姬可以回去了。”
灵玄双手提着衣摆从地上站了起来,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必搀扶,然后恭声向前面的寝宫行了一礼,“儿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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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玄是在乾西四所前看到了被两个太监拖着走过来的齐洛。
“奴才参见灵玄帝姬。”
“参见灵玄帝姬。”
齐洛被两个太监拖着,灵玄看着他身上伤痕累累,长长的甬道上都是流血,银色的面具还在他脸上戴着,上面有一道剑痕,是她当日砍得,面具里面他那双眼睛闭着,昏迷不醒。
“是本帝姬牵连了齐统领。”灵玄朝拖着齐洛的两个太监道。
两个太监原本就像是拖死狗一样拖着齐洛,眼见灵玄帝姬看过来的脸色又听到灵玄帝姬的话立刻将齐洛架了起来,并伸手开始摘掉他身上的草芥。
“奴才们也不知道,齐统领为何会被女帝突然贬职关进了天牢受刑罚。”
“今早奴才们也是接到了秋大人传来的女帝口谕命我们将齐,齐统领从天牢中提出来,说,说直接安置在乾西四所。”
灵玄看着齐洛身上的伤,道:“他是女帝一手提拔上去的禁卫军统领,现如今也是受本帝姬牵连暂时落魄至此,本帝姬在女帝寝殿前跪了一夜被无罪释放,之后有的是机会常来皇宫看看,本帝姬的人。”
两个太监慌忙道:“奴才们一定尽心照顾好齐,齐统领,请,请灵玄帝姬放心。”
灵玄将手腕上的一只银镯子摘了下来,给了其中一个太监,“用这个银镯子去太医院换最好的药给他用上。”
小太监诚惶诚恐,接过了灵玄帝姬递过来的那只银镯子,点头哈腰,“是是是。”
灵玄没再看齐洛,径直离开了,而在她走后面具里齐洛睁开了眼,目光落在了小太监手上的那只银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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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宫。
灵玄回去之后先去了浴室。
身上的血腥味好像总也洗不干净。
从浴室出来后,她身上只一件白色里衣,长发披散及腰,赤着脚走到水榭台躺在藤椅上晒暖阳。
“帝姬帝姬。”
虞清清过来禀报时灵玄等消息已经等到睡了过去,虞清清着急忙慌的声音让躺在藤椅上的灵玄整个人一激灵。
灵玄掀开遮在脸上的白纱,从藤椅上坐了起来。
见虞清清神色慌乱,灵玄也即刻清醒。
“女帝带人前往了南苑。”虞清清道。
只见灵玄面色大变。
虞清清接着禀报道:“昨日帝姬吩咐过后,我便立刻派了宸宫一批侍卫秘密安排在南苑周围保护墨公子安全,同时让他们隐匿好不得暴露身份,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回禀,皇宫那边对南苑监视的禁卫军又增了一批,现如今严密的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就在刚刚南苑宸宫的侍卫来报,说女帝亲自前往了南苑。”
“宸宫的人不敢轻举妄动,也不知南苑里面的动静。”
“帝姬,女帝会不会是去.......”虞清清话还没说完就见灵玄从藤椅上站起就要跑出去。
“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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