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不加价了?切,没劲。魏沧澜在上层,清楚地看到蒋怀诗带着那位弟子离开。原以为就算对面没有必拿下酒葫芦的想法,也会与自己周旋几个回合。他都做好了梭哈的准备。结果媚狐宗就这么弃权了。这倒是让他没预料的。不过……对方没准都不知道酒葫芦的妙处,很可能只是感受到酒葫芦中有充沛的灵气。也是,毕竟是蒋怀诗是彻头彻尾这个世界的人。而我魏某人,可是曾经构建过这个世界的人。赢了。赢麻了。赢在起跑线上。魏沧澜内心狂喜,看样子酒葫芦就会以两个金板的价格拿下。面对下层的鄙夷话语,他根本不为所动。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拿到酒葫芦就是赚。倒是对面的诸葛玲珑面色微微发红,坐立难安。很明显,面对下层众人的嘲讽,她面子有些挂不住。时刻关注姑娘心情的魏沧澜,自然要给人家一个台阶下,他喝上一口清淡的绿茶,沉吟道:“玲珑姑娘,要不你出去透透风?这卖庄里空气都是不怎么流通。”
“不、不用……”此时,诸葛玲珑对魏沧澜的印象,有些下滑。之前她一直认为魏沧澜是兼具实力与容貌,以及才气的天才。现在来看,他几次加价竞拍,都无比下乘。真的就像是一个没品的草包。除了帅,一无是处。但很可惜。这还不至于让她对魏沧澜彻底失去印象分。毕竟他长得帅,长得美。不管哪一个世界,都看脸。这是人类亘古不变的真理。下层,那名拍卖师又情绪激动地大喊起来:“可还要大人加价?”
“两枚金板!”
“两枚金板?”
“若是无人再竞拍,那么……这个酒葫芦将被魏公子拿走!”
“在下最后问一遍,可还有人……”拍卖师喊着,目光朝上层看去。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上层的一处角落,只见那边一位面容清秀,但身材格外热火的侍女,缓缓地举起手牌。上牌上雕刻的数字符号,让拍卖师的瞳孔骤然紧锁。霎时,他感觉口干舌燥,后喉咙仿佛发不出声音。那……那那那是……“四枚金板!”
“四枚!”
“苍天在上,竟然有人出价四枚金板!”
“这位是……吕世龙公子!”
短暂的沉寂后,拍卖师声嘶力竭的叫喊回荡在整个卖庄大厅内。一众看客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去上层角落的位置。只见那边,柔软的真皮长椅上,吕世龙缓缓站起身,嘴角带着不可一世的肆意笑容。他起身来到上层边,让大厅内众人看清他的容貌,同时他还不忘挥手朝大家示意,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场内所有人都愕然。他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四枚啊。粗略算下来,那都是朝廷一品大员一年的俸禄。疯了。这个吕世龙疯了。原本众人以为那位魏公子已经是没脑子,没想到这位吕世龙更是个重量级。众人望着气焰彪炳的吕世龙,有人压低声音,窃窃私语:“这个究极败家子是谁啊?吕世龙?这名字听着很熟悉啊,谁来着?”
“呵,你是外地人吗?吕世龙都不认识?他是刑部侍郎的侄子!”
“啊?怪不得,怪不得,一出手就是四枚金板,他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脑子坏掉了?”
“他能出四枚金板,我倒是真不怎么意外。”
“此话怎讲?”
“吕世龙的叔父毕竟是刑部二把手,他爹依靠这关系在尔雅城的生意自然是风生水起,谁来了不得卖几分面子?所谓朝中有人就是如此。”
“那他就这么败霍钱财?”
“呵,不然呢?我和你讲,此人不学无术,也不修炼,听说年少时天赋不错,结果整日流连于教坊司与勾栏,身子骨早就废了。”
“从这一点就不难看出,此人好色成性。”
“在城中欺男霸女,见到姿色不错的姑娘就强行纳人家为妾,若是姑娘家不错,那就免不了一顿毒打,连带父母亲戚都要遭殃。”
“这不就是地方豪强吗?咱们城里的大人不管吗?”
“呵,布政使大人倒是想管,可他敢吗?布政使虽然是在地方权力大,可那也没用京城的官老爷牛啊,别忘了他叔父是刑部侍郎,人家是京官!”
这一次,众人不敢高声说话,只能低声交流,甚至有人保持沉默,或者瞧瞧离开。当吕世龙这个豪强出现,大家都对这场拍卖会没了兴致,大多害怕吕世龙那乖张的性子指不定什么时候爆发,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上层的魏沧澜瞧着那人放肆狞笑的模样,不为所动。他听力极佳,下层那些人的低声议论,早就传入耳中。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没想到这么不堪入目。呵呵。地方豪强?果然,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有这种人危害社会。刑部侍郎?是个粑粑!只要不是大虞皇帝,或者什么内阁首府,产生冲突也不足为虑。与苍星门为敌,也就大虞皇帝和首辅值得忌惮一番。这时,诸葛玲珑也不屑地出声:“那就是吕世龙,有够可笑的。”
“沧澜次座,你只管加价,若是钱财不足,本姑娘这有!”
“我最见不得这种靠家里为祸一方的渣滓!”
啊这……魏沧澜还真预料到,刚才还对自己有些失望的诸葛玲珑,此时竟然一反常态,转而支持竞拍。嗯……女人,果然是善变的。虽然这么形容现在的情况不是很贴切。那边不远处的吕世龙挥手与众人打过招呼后,慢慢地转头看向魏沧澜,还挑动两下眉毛,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欠抽模样。只见他竟然没有丝毫畏惧,缓缓朝这边走来,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原来你姓魏啊,我记得城中可没有姓魏的大户人家。”
“不知道魏公子,家中可有人在朝中为官?”
魏沧澜瞧着他那一副文质彬彬实则阴阳怪气的样子,很想动手,但他忍住了,眼下拿到酒葫芦才是要紧事。于是他只是嗤笑一声:“滚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