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沧澜从杜芮溪的房间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下去。他抬眼,透过走廊里的窗户,看到外面的夜色,不由得摇头微笑。杜芮溪,以后咱俩保持点距离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影响多不好。还好荀文弘没跟来要,要是让他知道我在你屋子带了一个多时辰,他不得气得痛哭流涕?8说了,准备吃个晚饭,睡觉了,明日演武大会就正式开始了。也不知道妤儿和灿曦是否紧张。我应该去她们房间,分别安慰一番的。结果今天一下午,都在和诸葛玲珑与范清梦厮混。这样不好。唉,想成为时间管理者,还是有些难度的。大概这就是“分身乏术”吧。魏沧澜没有回到自己房间,而是出了阁楼,前往后堂,对付了晚饭才回来。只是刚进屋,屁股还坐热,就听到门外有位杂役弟子敲门。“何事?”
魏沧澜收起吊儿郎当的气质,润润桑正色寻问。“师尊,楼下有位自称飞沙宗的黄长老求见。”
杂役弟子恭敬回答。哎哟?老黄?这大晚上的,他来干什么?因为下午的事?我不都说过去了吗?再者,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哦不好意思,老黄是个老头子。咳咳,最近接触的异性有点多,脑子魔怔了。魏沧澜收起无用的心绪,用不咸不淡地语气道:“请他上来吧。”
“是,师尊。”
不多时,老黄在杂役弟子的带领下,走入阁楼上。一路上他都尽可能地保持冷静,强忍着四处观望的欲望。但阁楼内极尽奢华的装修,让他是频频侧目。这就是大宗门的待遇吗?没想到玉凰宗给苍星门安排的住所,如此典雅华丽。再对比下飞沙宗所处的简陋房屋。那真就是房屋而已。能遮风挡雨,其他丝毫点缀都不曾有。唉。黄长老叹口气,脚步沉重地跟着杂役弟子。上到顶楼,穿过走廊,终于来到尽头的房门前。杂役弟子欠身微笑,说了句礼貌性的语言便离开。黄长老敲门,听到其中传来“门没锁,黄长老快进来坐”后,他忐忑的心才有了着落。推门进入,就见到魏沧澜端坐在椅子上,留给他一个挺拔中带着不羁的背影。窗户打开,偶有微风吹过,轻拂在脸上,格外舒服。清丽的月光照射进来,洒在地板上,让整个房间都镀上一层银色。单单是望见魏沧澜的背影,老黄感觉极其的仙风道骨。大概这就是天才高人平日里的姿态。魏沧澜背对着,嘴角微微勾起,内心很满意自己故意摆弄出的逼格,然后缓缓转身,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面容,伸手朝黄长老示意坐下:“不知黄长老深夜登门,所谓何事?”
老黄也不是玩虚伪的人。两次接触下来,他知道,和魏沧澜这等高人虚情假意,最后换来不过是轻视鄙夷。相反,实打实地掏心窝,才能获得人家的尊重与信任。于是,老黄在椅子上坐下,魏沧澜不在意身份差距,主动看茶。老黄接过后,语气格外尊敬道:“沧澜次座,今日下午一事,在下回去后已与宗主如实禀报。”
“宗主听后,勃然大怒,又狠狠地抽了几个孽徒耳光。”
啊这……你们修士都这么粗鲁的吗?惩罚弟子不能文雅一点?不如打手板?怎么动不动就招呼耳刮子,这要是把人打傻了怎么办?魏沧澜微微一笑,摆手道:“弟子之间的事,过去就过去吧,不能伤了我们两宗的和气。”
和气个几把。苍星门从来都没正眼瞧过飞沙宗。老黄,我给你个面子,你别太当真。黄长老有些受宠诺经,今日两次接触,他愈发感觉魏沧澜心境的开阔。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就是真正高手的内心。与其他大宗里那些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小人强太多了。黄长老连忙起身作揖,郑重道:“虽然沧澜次座大人不记小人过,不愿与几个孽徒计较,但此时终究是我门失礼。”
“所以宗主命我再来给次座赔个不是。”
“还有……一些薄礼……”说着,老黄的纳戒微微闪烁。眨眼间,几张薄薄的纸张,和几个锦盒出现在桌面上。老黄将这些东西,慢慢地推到魏沧澜面前,语气格外郑重:“这是一些钱财凭证和丹药。”
“还望次座收下,莫要推脱。”
嗯?送钱的?还有这好事?你们弟子下跪,辱没了师门,结果你们还给仇家送钱送丹药。特么的。行,你们是真会办事。若是放到上一世,你们这些人肯定在单位都升职最快的。不过……想来也是,飞沙宗这种三流宗门,招惹了对他们来说是超级大宗存在的苍星,他们也只能这么做。委曲求全,低声下去。就因为几个不成器的孽徒,宗主和长老就得这般东跑西跑,谄媚堆笑。什么事啊这叫。魏沧澜不是圣父,不会对敌人心慈手软。但他做人也有原则。飞沙宗是弱者。他是名义上的强者。不可恃强凌弱。魏沧澜将东西退回去,微微不悦道:“长老,你这是作甚?在侮辱我的人格?”
我确实很想要钱。但内心告诉我不应该收下你们的钱。下午已经装过比了,哪有再拿钱的道理。黄长老一听,立马慌了,连忙弯腰道歉解释:“次座,莫要责怪,莫要动怒。”
“宗主并非是在诋毁您。”
“他老人家是真对下午之事感觉亏欠,想要表达歉意。”
“可他身为宗主,真不方便亲自前来。”
“今日我宗已经名声扫地,他身为宗主,再深夜过来,被人撞见难免又会传出我飞沙宗故意讨好您。”
“如此一来,门中弟子也会有怨言……他老人家也有难处……”哎哟卧槽。给我整感动了。不行。也不给你们这些人太好的脸色。得恩威并济。不过嘛……交你们飞沙宗当个朋友也可以,日后若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呢。魏沧澜收敛怒意,转而将丹药拿过来,淡淡地说道:“凭证你拿回去,本座不会要,这是底线。”
“这些丹药,我便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