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一口老血,从范飞平嘴里喷涌而出。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真的动手。缓缓爬起,范飞平捂着胸口,满脸怨毒地盯着对方,却又无可奈何。他现在,确实打不过对方。因为这里是鬼门的地盘。若是换做其他地点……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范飞平不是没有一战之力。“看起来,你很不服气?对于我这个稳坐魔帝宝座的女人,你无法做到心悦诚服?”
“没错!”
范飞平想都没想就回答。然而等待他的却是又一道魔气。如狂潮汹涌,如烈火灼烧,如滚雷激荡。范飞平那佝偻瘦弱的身子,再度被魔气打出数丈。整个人如断线纸鸢,在半空中飘摇半天,甚至差点就撞到宫殿穹顶。最后,猛地落下,砸在铺着地衣的石板上,发出一阵摄人心魄的闷响。噗——这次吐出的鲜血,直接染红地衣与衣衫。范飞平躺在地上,站不起来了。在人家的地盘上,还不知道低头,甚至直言不服。下场就是这般凄惨。范飞平甚至感到意识模糊。仅仅是两道随后打出的魔气,就让他险些送命。这就是魔帝的实力吗?呵呵……范飞平就要闭上双眼,昏死过去。但心中的不甘与仇恨,让他的意识没有立刻消失。虽然身体无法动弹,但他那对布满皱纹的双眼,还是能模糊地看到一些景物。猛地,他觉察不对劲。只见高台宝座之上,那身材火热的女人,在打出两道魔气后,竟然弯腰俯身,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侵蚀她的身子?走火入魔?范飞平见状,心中就出现这么个想法。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走火入魔,对于正道修士来说,是格外恐怖的存在。但对于魔道修士来说,那就是如虎添翼。能够将灵气转化成魔气的绝佳时机。实力大增不是什么难事。那她是怎么了?很明显,她面色略带痛苦。范飞平看得不是太清晰,以为女帝此刻的神情是痛苦。然而实际上并非如此。高台旁的旗袍女子看得极为真切。她知道自己主子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女帝最初是修炼正道心法,后来才进入魔道。这就导致一个问题出现。她体内的魔气,不够纯粹。正道灵气与魔道魔气相互抵抗。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业火灼身。每个月就会有连续五日,璀璨她的身心。然而,这业火灼身的痛苦,并非是寻常那种身体被烈火炙烤的剧痛。而是一种极难抵抗的,相与异性进行床榻之事的本能。这是人最基础的本能。极难压制。这次发作,已经是七次。如果再进行压制,只怕是女帝最后,百年修为毁于一旦。解决的办法不是没有。其一,顺从本能,找一资质天赋以及体魄都极强的男人,辅以媚狐宗秘法,进行阴阳合修。其二,就是毒魔宗的镇宗之宝,炼制千年的绝情心蛊。拥有后者,将心蛊埋入体内,那么女帝不仅能阻断业火烧身,甚至可以将七情六欲全部封闭,专心修炼,不问世事。所以,今日女帝召见范飞平,其实还有另外一层目的。那就是让他交出心蛊。心蛊作为镇宗之宝,范飞平自然是不会拿出。但他已经有错在先。私自行动又计划失败,这对整个魔道而言,很可能是酿成灭顶之灾。所以。女帝的计划就是先打压范飞平,让他知道这次错误的严重性,威逼他就范。但到最后,却不真的将他就地正法。而是让他拿出心蛊作为交换。然而现在,业火在这个月提前到来,打断了女帝的所有计划。旗袍女子在旁边看着,思考的同时连忙上前,准备搀扶主子。不料后者摆手,示意她退下,强装镇定,看着躺在远处的范飞平,清冷出声:“范飞平,现在,你可知错?”
范飞平见她修炼可能出了问题,心中更加不服,下意识地就要反驳。女帝也不会给他机会,必须将内心的计划快速推进下去,以免再节外生枝。忍受着业火灼身的痛苦,她抬手直接打出三道魔气。砰砰砰!躺在地上的范飞平,被三道魔气击中,如同油锅中生煎的活鱼,扭曲的身子在半空中连着翻了个跟,最后落在地上,苟延残喘。他要死了。真的要死了。他没想到这女人出手如此狠辣。他甚至连运气抵挡的机会都没有。双眼闭上,范飞平眼看就要昏死过去。他是真不想这么不声不响地死掉,他还没给兄弟报仇,还没坐上那个宝座。然而,就在他万念俱灰时,忽然远处传来那女人的冰冷声音:“范飞平,这次本帝饶你不死,但若是有下次,你毒魔宗也就跟着,从魔道除名。”
范飞平要比上的双眼睁开,微微松口气,胸腹中的隐隐作痛,让他还是无法站起身,躺在地上,活像一只半死不活的大黑耗子。紧接着,他又听到那女人的声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你对本帝仇视与虎狼之心,人尽皆知。”
“本帝要你交出毒魔宗的心蛊,以此来表忠心,范宗主可愿意?”
范飞平听到这,心中一颤。心蛊他自己都舍不得使用,历代宗主炼化千年,才有今天的大乘,毒魔宗也是依靠它,才能跻身魔道四宗门。若是将心蛊交出,那毒魔宗只怕是势力一落千丈!这个女人,心思如此歹毒。她又不修炼蛊术,要心蛊作甚?来不及思考那么多,因为高台宝座上,魔气又汹涌开。范飞平不想把命搭在这,只要能活着走出去,怎么样都行。先答应他也不是不可以。“女帝,心蛊现在不在我这……”范飞平还是站不起来,就趴在地上,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那就派弟子拿来。”
旗袍女帝补充道。范飞平艰难地摇摇头,如实说道:“心蛊乃是镇宗之宝,只有历代宗主清楚其位置,也只有宗主能够触碰,其他人在接触心蛊的瞬间,就会化为其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