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瑞回到柜台，帮冷凝儿算账。
天黑之前，一行人收了东西，关了店门。
大家的居所就在酒楼后面的一民房。
这民房是黄佳佳花了一百两银子盘下来的。
之前大家住在酒楼。
随着人数渐渐增加，酒楼住不下，黄佳佳才有了这想法。
晚上，黄佳佳将近两年的账本都拿到方瑞身前，让方瑞对账。
方瑞按住账本，摇了摇头道：“不算了，你做事，我放心。”
黄佳佳笑道：“你能这么想，我自然是开心的。但是，亲姐妹，明算账。这些东西，弄清楚，大家心里都有个底。”
方瑞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怀里道：“我们算姐妹？开什么玩笑！我们算小两口。”
黄佳佳就要起来道：“你就算一下，行不？”
方瑞见状，直接扑了下去。
黄佳佳急道：“你别这么猴急，我今天忙碌了一天，都是汗水，都是咸的......”
黄佳佳的房间旁边，冷凝儿坐在床头，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激烈声音，面红耳赤。
慌忙将房门拴好，冷凝儿脸色胀得通红，嘀咕道：“他明明是个男人，怎么这么，这么急不可耐。”
脑海里浮现方瑞之前说过的话，冷凝儿站在房门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木栓拉开。
脱掉衣服，只留下亵衣亵裤，冷凝儿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听着隔壁的声音，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
好一会儿，当隔壁安静下来，冷凝儿小声叹了口气。
想什么呢？
自己这般男人婆，他怎么可能真的喜欢自己？
怎么老爱做不切实际的幻想？
睡觉吧！
睡觉！
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睡着。
也不知道什么时辰，房门突然被推开。
冷凝儿倏地惊醒。
只见昏暗的烛光下，方瑞推门进来。
见她醒来，方瑞一脸歉意道：“抱歉，来晚了。”
冷凝儿忙从被子里坐起来。
脑海里浮现之前隔壁的声音，冷凝儿咬着嘴唇，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道：“太晚了，你，你回去吧！”
方瑞坐在床头，打量着冷凝儿，伸出手。
冷凝儿虽然有些害羞，却没有躲。
方瑞捏着冷凝儿的俏脸，仔细端详着，感叹道：“真好看！凝儿，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人。”
冷凝儿红着脸，低下头，啜了一口道：“胡说八道！”
“你不用安慰我，我这个人挺有自知之明的。”
“你别担心我会想不开。”
“在小时候，我就知道，我一辈子就这样了。”
“相貌是天生的，我改变不了。”
“坚持活下去，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目的。”
方瑞一脸认真道：“真的，我觉得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
冷凝儿依旧摇头道：“我，我觉得你可能有什么误会，我一直想不明白，你这么个大美人，又有能力，又允文允武，只要你一开口，多少女人都想娶你。”
“可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我想不通你喜欢我的理由。”
方瑞这才松开冷凝儿的俏脸，抓起她柔弱无骨的手，放在手上揉捏着道：“这么说吧！我曾经做过一个梦。”
冷凝儿抬起头，红彤彤的小脸一脸好奇地看着方瑞道：“什么梦？”
方瑞脸不红心不跳地道：“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我睡一觉，你们都不见了！我原本以为只是在做梦，后来我出了房间，才发现，不是做梦，而是我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那个世界里，男人当家做主，女人也可以当家做主，但是相对而言，却没有男人那般主导。”
“成亲的话，都是男人娶女人。”
“男人一个个长得高大魁梧才受欢迎。”
“女人一个个长得像凝儿你这样水滴滴的，娇小可爱才受追捧。”
“男人去外面赚钱养家。”
“女人有人去外一起赚钱养家的，有人在家里照顾孩子的。”
捏了捏冷凝儿的脸，方瑞笑道：“我还梦到一个像你一样的女人，我娶了你，我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冷凝儿修长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的，一脸羡慕道：“还有这样的世界？我这样的人，也能受男人追捧？男人长得高大魁梧才受欢迎？无法想象！”
方瑞将冷凝儿拉到怀里，柔声道：“有什么无法想象的呢？世界千奇百怪，只有我们想不到的，没有不存在的。”
“我再说一事，我做梦梦到的。”
冷凝儿有些扭捏地晃了下身子。
可被方瑞搂紧，她又挣扎不动。
而且，她感觉非常怪异。
这样被喜欢的男人搂抱着，似乎别有一番滋味。
她似乎更喜欢被这样搂着，而不是搂着别人。
见方瑞没有说话，冷凝儿抬起头道：“你说啊。”
方瑞这才道：“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到这个世界有千千万万和我们这个世界一样的世界。”
“每个世界，都生活着和我们一样的人。”
“只是生活习惯不同而已。”
“后来，我又发现，这些世界，竟然都在一个人的身体里。”
冷凝儿歪着头，一脸茫然道：“你做的梦真是千奇百怪。一个人的身体里，怎么可能容纳我们这样的世界？我无法想象。”
方瑞哈哈笑了几声道：“是啊，你无法想象。毕竟是梦嘛！梦的话，都是荒诞的，不能当真的。”
冷凝儿“嗯”了一声。
方瑞低头看着冷凝儿，深情道：“凝儿，刚刚第一个梦，你还记得吗？”
冷凝儿疑惑道：“记得啊，怎么会忘记？你才说的。”
方瑞低下头，额头贴着冷凝儿的额头，低沉着声音道：“我是说，我和一个和你一样的姑娘成亲，过着幸福的日子。”
冷凝儿脸上几乎要滴出血来，颤声道：“我怎么向佳佳姐交代？你，你都和她有那个了。而且，而且，蒙秀，蒙秀也喜欢你，我，我总感觉，总感觉怪怪的——”
方瑞直接一口亲了下去。
冷凝儿整个人都是懵的。
方瑞见她没有反抗，这才解开她的衣衫。
......
方瑞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大上午了。
房间里已经看不到冷凝儿人了。
方瑞看向床下。
昨天扔下去的冷凝儿的亵衣亵裤也不见了。
床上的被褥也整理整齐了。
只有身下这一块床单，还乱糟糟的。
感觉应该是冷凝儿拖不动。
脑海里浮现昨晚的火热场景，方瑞看着天花板，笑了一声。
不管怎么说，就冲昨晚，来这个女尊世界也不亏了。
冷凝儿放到穿越前的世界，不说国民女神了，至少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女神级别的存在。
而现在，她却是自己女人。
不过——
想到安平王的手稿，方瑞从床上爬起来。
不能躺平了。
这要是躺平了，以后下场就在眼前。
穿好衣服，方瑞整理被褥下的床单。
原本杂乱的地方，几滴殷红的印迹赫然在目。
拉好床单，方瑞从昨天带来的背包里取出那个女道士的书籍，来到酒楼。
黄佳佳和冷凝儿都在柜台前。
黄佳佳也在认真算账。
而冷凝儿一边算账，一边心虚地时不时看向黄佳佳。
黄佳佳也注意到冷凝儿的视线。
原本她不想理会。
可感受到了她不下二十次的视线，黄佳佳终于忍不住道：“我是无所谓，我本来也是个烂人，是他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
“你不用纠结我这里。”
“你该担心的是蒙青那里。”
“蒙青若是知道我和你和他有这种关系，恐怕会直接给我们俩一个透心凉。”
冷凝儿脸色微微发白。
黄佳佳这才抬起头，看向冷凝儿道：“好好做事吧！从你心底犹豫开始，你就该明白，他不是普通男人就是。可你选择了接受，那就接受可能的后果。”
就这时，方瑞拿着书籍走了进来。
冷凝儿迎着方瑞的视线，忙低下头。
一想到昨晚的疯狂，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方瑞端来一把凳子，坐在黄佳佳边上道：“有要我帮忙的吗？”
黄佳佳笑着摇了摇头道：“不用，你忙你的。”
方瑞道：“我是认真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说。别的不说，我力气活我还是能做的。”
黄佳佳哑然失笑道：“力气活还用得到你？你问问我们这些女人，除了凝儿，谁输给你？”
冷凝儿讪讪笑了笑。
方瑞见状，这才道：“行吧。”
拿起书籍，方瑞仔细看了起来。
接下来的十天，方瑞每天白天就待在酒楼，看看那女道士的书籍，时不时地出去验证下书中所述。
偶尔去雍城城外见白家军。
白家军已经开始精简队伍，挑选六百人了。
晚上则回到民房。
刚开始冷凝儿还有些拘束。
后面好了很多了。
第十一天，方瑞围绕着酒楼四周走着，继续对照书籍说法。
还别说，这书籍上说的，和每天的天气能够完全对的上。
越对照，方瑞越感慨。
千万别小瞧古人。
对方的见识可能没有自己多。
但是智慧是一点都不低于自己的。
甚至远超于自己的。
还有耐心。
就说这本女道士的书籍上记载的，至少要花费几十年，甚至几代人的仔细观察，才能有这本书。
换做他自己，最多一两个月就放弃了。
就当方瑞蹲在地上，看着蚂蚁搬家的时候，冷凝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道：“夫君，有人找你！”
夫君，这是方瑞和冷凝儿约定的。
有人的时候，就叫公子。
没人的时候，就叫夫君。
方瑞站起身，好奇道：“谁？”
冷凝儿道：“她自称程月娥，是雍王娘让过来的。”
方瑞神色一紧。
难道是秦丽质那里出了问题？
方瑞忙快步走向酒楼。
还在酒楼门口，就见到一个穿着一身青色长裙的半老徐娘正背负着双手，打望着四周。
方瑞顿时松了口气。
对方这神情放松，应该不像是大事。
冷凝儿指着半老徐娘道：“就是她了。”
方瑞走进去。
程月娥听到脚步声，这才转过身。
看到是方瑞，程月娥迎了上来，笑着行了一礼道：“程月娥见过公子！”
方瑞回了一礼，引着程月娥到里面休息的房间，倒了一杯凉茶，放到程月娥身前道：“不知道雍王娘叫你过来是——”
程月娥从袖子里取出一枚卷轴，递给方瑞。
方瑞疑惑地接了过去，打开。
竟然是聘用书。
十年前，大秦聘用程月娥为将作大臣的文书。
将作大臣，就是负责皇宫各种建筑的修葺、修建工作的官员。
方瑞收了卷轴，递回去，不解道：“雍王娘还有什么话？”
程月娥道：“竹筒炸弹，听雍王娘说，是公子你制作出来的？而且，还能够生产很多。”
方瑞点了点头。
程月娥又道：“雍王娘还说，公子最近在试图制作出一种叫做火铳，还有大炮的东西？”
方瑞再次点头。
程月娥脸色这才有些兴奋道：“公子，你想要制作的火铳，还有大炮的设想图，能否给我看下？我问过雍王娘，雍王娘说她完全看不懂，也记不住，所以画不出来，然后让我来找公子。”
方瑞恍然。
原来是这事！
方瑞一边取过笔墨纸砚，画起图来，一边问道：“你是将作大臣的话，能离开皇宫？”
程月娥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之前是将作大臣。两年前，陛下出事，有大臣甚至将罪责推到我身上，想要治我罪，好在雍王娘一直坚持我无罪，我才逃过一劫。”
“自那之后，我就离开了皇宫。”
“我算是明白了，在皇宫里，你是不是真有罪，从来不是真正治理你的真正原因。”
“治理你的原因，全在别人眼中如何看待你。”
“站队不对，你弄不好得死，还得牵连全家。”
“你结识的人出事，你弄不好得死，还得牵连全家。”
“有人要找你背锅，你弄不好得死，还得牵连全家。”
“反正，在皇宫里，任何一个官员，你都得提着脑袋在裤腰上。”
“我死则死矣，牵连家人，那是罪不可赦。”
方瑞颇为同情地看了一眼程月娥。
画好火铳和大炮的大致图，将图递给程月娥，方瑞指着图纸，简单地说了下火铳和大炮的使用方法。
至于结构、原理什么的，他自己也不清楚！
程月娥死死地看着图纸。
方瑞讲完，她还是这幅神情。
一直过了许久，她才突然站起身，一脸兴奋地看着方瑞道：“公子，这，这图纸，能否送给我？或者，或者你不放心的话，能否允许我加入你从大楚带来的那几个工匠一起？我只需要一个住处，一日三餐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