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丽娴听方瑞这么一说，有些犹豫。
这些年来，她吃过了太多的苦，她深刻地知道建功立业的不容易。
如今，秦淮质是有可能打破平衡，拿下大秦女帝这个位置的。
这要是突然反叛。
这要是成功还好说。
没有成功的话，那只能再次逃离大秦了。
这几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最，最关键的问题是。
她真的无法想象，一个男人称帝的场景！
方瑞见谢丽娴如此神情，只能松开她的手指。
欲速则不达。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欲情故纵。
有些事情，必须懂得适当放手，才有返回的空间。
方瑞吐了口气道：“行吧，你好好考虑下。”
“不同意，其实也没事。”
“如果这次失败，我就回大周王朝了。”
“以后，大概是永远不能相见了。”
“祝你余生幸福。”
说完，方瑞转头就走。
谢丽娴伸出手，很想要拉住方瑞。
可终究，她的手将在虚空中。
虽说她当初建功立业，是想爬上去，得到配得上方瑞的身份和地位。
可是，人心都会变的。
而且，他也变了。
方瑞回到旭王爷府邸。
刚刚进来，旭王爷就迎了上来，急切地道：“怎么样了？”
见方瑞没有回答，旭王爷又坐回座位，失魂落魄地道：“如果淮质即位，我们恐怕都得远远离开这里了。以她的暴虐脾气，恐怕是不能容忍我们这些做姐妹兄弟的在她身边。”
就这时，雍王娘秦丽质走出来道：“如果能够想办法打开城门，放我的人进来，一切也都结束了。问题是，现在的城防军都是淮质在控制。”
“如果贸然攻城，淮质铤而走险，我们这些人都得死在这里。”
“雪夜和湘玉她都敢杀，其他人，真把她逼急了，她肯定会不择手段的。”
“这个时候，带玉又不肯合作。”
“或者，如今限制了淮质不敢对我们动手的，也正是带玉。”
“三方僵持。”
“现在就看哪方面打破平衡了。”
“我们这里，就差太尉的力量了。”
“如果有她的力量撕开城防军，放我们的人进来，不管是淮质还是带玉，都无需担心。”
方瑞沉默了片刻道：“那我这几天多去太尉府走走。太尉府有我认识的人，或者，我能够说服太尉出兵。”
雍王娘秦丽质忙拉着方瑞到角落，低声道：“你可别干傻事！”
方瑞不解道：“干什么傻事？”
秦丽质支吾起来。
方瑞没好气道：“你有话就说，支支吾吾做什么？”
秦丽质一咬牙，这才心虚道：“就是，就是出卖身体的事情。太尉那把年纪，都够做你的外婆婆了，你要是——”
方瑞哑然失笑。
这秦丽质，特么的到底在想什么！
竟然以为自己会牺牲色相去勾引太尉菡萏！
先不说别的，这太尉菡萏都那把年纪了！
实在是难以想象，她还有那方面的欲望！
退一万步讲，真有这方面的渔网，他也不会去做那事。
太特么恶心了！
当初大周王朝先帝周婧想那种事情的时候，他都接受不了。
更别说这还是一个耄耋之年的老婆婆！
再说，那太尉菡萏根本就是个很理智的人，不可能因为一个男人而迷失了心智。
这秦丽质，简直是昏了头了！
不过，方瑞笑着捏住秦丽质的下巴，笑道：“你放心，我只对你这样的人感兴趣，对老婆婆不感兴趣。”
“再一个，太尉菡萏她现在唯一的弱点，就在她那外孙俞身上，其他方面，你想都别想。”
秦丽质这才尬笑一声道：“这倒是，我的确想多了。但是，我是个女人，见到自己的男人，而且这么好看的，经常去人家家里，想多了，也难免的啊！”
方瑞用力拍了下秦丽质的屁股，笑道：“你放心，你男人虽然不是个专情的主儿，但是也不是什么都能下得去嘴的。而且，有了你们已经够多了，不会再去惹事了。”
秦丽质怀疑道：“当真？”
方瑞道：“爱信不信。”
方瑞又去摸秦丽质的腹部道：“让我看下你伤势好些了没有？”
旭王爷：“......”
秦琴：“......”
白筠等人：“......”
干咳了几声，旭王爷道：“大庭广众之下的，检查伤口也不合适。”
秦丽质哈哈笑了两声，这才对方瑞道：“进去吧，我让你看。”
休息了一晚上。
第二天上午，方瑞又带着白筠、王羽、秦琴和五个女兵赶往太尉菡萏府邸。
太尉菡萏这次依旧没有阻止方瑞进去。
不过，其他人坏事不能进去。
方瑞带着蒙秀、俞到伙房里，捣鼓着烤肉串，烤青菜。
三人吃得不亦乐乎。
一直玩到很晚，方瑞才回去。
第四天黄昏，方瑞一边给蒙秀和俞讲《西游记》，一边吃东西。
还别说，不管是蒙秀，还是俞，都对《西游记》特别感兴趣。
讲到“孙行者”“者行孙”的时候，太尉菡萏走了过来。
看着俞掩嘴笑得前俯后仰，蒙秀也在拍桌子笑，太尉菡萏看着俞的眼睛里弥漫着一丝水汽。
这些年，她之所以还活着，就是因为她觉得亏欠了自己这个外孙。
若是当初还在大楚的时候，自己不争强好胜，急流勇退，不去边疆对抗大秦，大楚不会中大秦的离间计。
自然，自己一家老小也不会惨死。
他也不会从当初一个乐观调皮的小男孩变成如今这样内向，不爱和人接触。
方瑞和蒙秀，是他唯一愿意接触的人。
而且，方瑞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让他开怀大笑的人。
太尉菡萏看向方瑞，看着方瑞滔滔不绝，闭上眼睛，一边转身离开，一边道：“公子，麻烦过来一下，我有些话和你说。”
方瑞看向蒙秀和俞道：“我先过去。”
蒙秀和俞齐齐点头。
方瑞跟着太尉菡萏走到大厅。
太尉菡萏和他坐下。
太尉菡萏这才道：“老身只有一个要求。”
方瑞心头狂喜，脸上却还能维持平静道：“太尉，你尽管说。”
太尉菡萏道：“我希望你以后能够做他的老师。我死后，无需给他继承爵位。但是，我这些年为大秦所做的贡献，还有这次的功劳，让他荣华富贵一辈子，不过分吧？”
方瑞叹了口气。
死吗？
这次这么凶险？
不过，她是一个老将军，她的远见绝对比自己强。
方瑞道：“我不想你死，真的，不管你信不信。你这样的太尉，的确是大秦需要的。”
太尉菡萏没有回应。
方瑞沉默了许久，才道：“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认他这个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