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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 不暖席3(1 / 1)

傍晚,305号房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我会注意盯着他的……”

正在处理工作的琴酒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着给他打电话的人。

“桃笑春你少啰嗦,我还用不着你来教我该怎么……”

砰——

重物坠地的声音打断了琴酒的回话。

“莫西莫西……emmm,黑泽?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电话另一边的桃笑春显然也听到了声响,但似乎是因为隔着电话,她听得不太真切。

“没什么,”琴酒顿了一下才快速回答说,“你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挂了。”

“哦,没了。你去忙吧。不过别忘了你刚才答应我的事。”

“你也是。”

挂断电话,琴酒看着那只哪怕按在自己颈动脉上也还是在微微颤抖的手。

白的有点过分了。

他心想。

顺着手臂,琴酒将目光挪到了他的搭档身上。

发丝凌乱的青年似乎是刚从噩梦中惊醒,他的呼吸异常紊乱,冷汗布满了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他的双眼瞪得比平常大了许多,恐惧与惊慌还在那里彰显存在感。

难以想象是何种内容的噩梦,居然能让他失态到这种程度。

“如何?发现我不是幻影了吗?”

纵使担心不已,但为了不再度刺激到精神脆弱的搭档,琴酒选择用半开玩笑的方式切入话题。

“啊,是啊。幻影可不会有脉搏和体温。”

加户祝一也半开玩笑地答道。

他缓缓收回手,做了个深呼吸,试图将呼吸频率调整到正常状态。

但是,他没有完全成功。

他的呼吸还是有些急促。

“对了,笑春找我做什么?”加户祝一看向琴酒手里那部实际上是属于他的手机。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提醒你不要忘了按时喝药。”琴酒顺着他的话略过了刚才的话题。

“哈?她把我当什么了?小孩子吗?”

“难道你不是?从小到大每次吃药都需要有人专门看着的幼稚鬼先生。”

“……”这话加户祝一不想接。

虽然加户祝一脸上的表情非常精彩,但琴酒犹嫌不足,所以……

“顺带一提,她听到是我接的电话之后,就猜到我在你这里还没走,所以叫我至少看着你把这一次的喝完。”

他随口补了一刀。

“……”

嗯,那张脸上的表情变得更精彩了。

五分钟后

“我说瓦西里,你就这么想看我的笑话吗?”加户祝一把不善的目光从冒着热气的药碗转移到琴酒身上。

就算藏的再好,我也能看出来你现在在幸灾乐祸了!

“毕竟机会难得,”琴酒完全不在意加户祝一的眼刀有多锋利,“而且有没有一种可能,角色互换的话你也会这么做?”

“……”

“所以少废话,快喝。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怕喝苦药。”

“我怕喝苦药怎么了!你喝一个试试!”

“我又不跟某人一样,没事干嘛受这个罪?赶紧趁热喝,早喝完早了事。”

“呵,瓦西里,你最好祈祷你没有被我逮到的那一天。”

“哦,真到了那一天再说。还有,现在你先喝药。”

“……”

今天某人被噎住的次数有点多呢。

当墙上的时钟秒针走过了半圈,已经空了的药碗被放回了桌子上。

“真是的,治疗就治疗,弄这么苦干嘛?”加户祝一趴在桌子上大声抱怨。

“这个问题的答案,你该去问给你配药的安先生。”琴酒望着远方落日的余晖,眼底带了几分笑意。

“那还是算了。我不想被雷劈。”加户祝一嘟囔了一句。

“说起来,你脖子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

刚刚加户祝一仰头喝药的时候,琴酒发现,他的脖子靠近高领衬衫衣领顶端的地方,好像有不太自然的阴影。

略一思索,琴酒意识到,那是颈部被大力压迫后留下的淤青。

“嗯?淤青?什么淤青?”

加户祝一眨眨眼,顺着琴酒的视线摸到了淤青所在的位置。

“哦,你说这个啊,之前去处理天蝎宫的残党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不小心?”琴酒直觉哪里不对劲。

“是啊,那家伙的力气比我想象中要大一点,所以我花了点时间才挣脱。”加户祝一颇为自然地揉了揉脖子上有淤青的位置,来到电脑前坐下。

瓦西里的手劲儿是真大,这都过了几天了,痛感还没有完全消失。

“……你应该预先想到这一点的。”

从残留的痕迹推断,这几乎达到了可以导致窒息的程度。

看来瓦西里并没有多想。

加户祝一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但面上他还是不动声色:“凡事总有意外嘛,而且你永远都想不到,命运会在什么时候突然给你来上一棒。”

感慨似的回答转移了琴酒的注意力——他想到了某个人,还有他对应的某件事。这促使他走到已经开始工作的搭档身边,观察后者的脸色是否发生了什么不太积极的变化。

而加户祝一则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琴酒不加掩饰的担忧视线,自顾自地继续说:

“看我做什么?人生就是这样。就算你已经竭尽全力做到了所有你能做到的,但事情的发展却不见得会如你所愿。”

这种仿佛已经看开了的发言,让琴酒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因为怎么接都不合适。

而且,更担心了。

房间莫名安静了下来,除却敲击键盘的声音,只余下风吹过窗帘留下的沙沙声。

看着全神贯注工作的搭档,琴酒忽然有一种违和感。这倒不是因为他没见过他的搭档认真工作时的样子,只是……

只是直觉。

他的搭档,现在的状态跟平常不太一样。

“哦对了,瓦西里你准备一下。”

在琴酒找到问题所在之前,加户祝一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三分钟后,斯泰琳小姐会见到来跟她换班的同事并与他进行极为简短的交谈。那之后,你有两分钟。”

“……我知道了。”

当时钟的秒针走过了两圈半,收拾妥当的琴酒将手按在了门把上。

盯着琴酒的背影,加户祝一突然用富特尼的声音开口说:“琴酒,明天,记得穿防弹衣。”

“你打算做什么?”

琴酒表示自己真的只是例行询问。

他知道,明天会出现在那个公园、接受水无怜奈采访的土门康辉,是安室透假扮的。

同时他也知道,现在安室透脸上的那个□□,出自他眼前的搭档之手。

所以要穿防弹衣,估计也是搭档例行的“以防万一”。

“我不知道。”

“什么?”琴酒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不知道。”

“你……算了,有什么需要记得告诉我。”

眼看着秒针即将走完预定的最后半圈,来不及追问的琴酒只能留下这句话,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随着“咔哒”一声,房间的门被关上了。

房间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这一次,没有了敲击键盘的声音。

加户祝一已经停下了手上的工作,静静地盯着玄关,等到自家搭档顺利离开fbi的视野范围后,他才仰头望向虚空,嘴角咧开一个冷酷的微笑:

“好了,瓦西里已经走了,接下来该处理你们了。”

此时此刻,如果有人能共享加户祝一的视角,就会惊讶地发现:

在普通人眼中的这个窗明几净的房间早已是一片狼藉,墙上、地上、天花板上……到处都是喷溅状的血迹,或多或少,新旧不一。

此外,大大小小、看不出原样的碎块已经堆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同时还有密密麻麻的不明生物漂浮在房间的上空。

顺带一提,在这些密密麻麻的不明生物身上,都被加户祝一的“活点地图”贴上了一个统一的标签——恐惧咒灵。

而恐惧情绪的来源则是,加户祝一。

“说起来,要不是看到了你们,”加户祝一拿起放在柜子上的竹刀,“我大概会以为,那些事已经对我没什么影响了。”

“现在想想,果然还是我太天真了。之前在种花家、不,在弘树差点暴露的时候,我就该意识到这一点的……”

他双手握紧竹刀的刀柄并将它举高,然后朝着几个最靠近他的咒灵,狠狠地劈了下去。

“梦魇之所以被称为梦魇,就是因为它没那么容易被摆脱啊!”

有什么喷溅到了脸上。

但加户祝一并不在意。

因为他早已经习惯了。

“幸好我没有洁癖这种东西,”加户祝一抬手擦掉脸上的液体,叹了口气,“不然我恐怕在这里待一秒都嫌多。”

墙壁被大片的咒灵血液污染,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地面被咒灵的尸体碎块堆满,几乎无处下脚。换不知道的,说不定还会以为他这里刚拍完丧尸电影呢。

花了点时间把剩下的咒灵都解决掉之后,加户祝一从柜子的抽屉里摸出眼镜戴上。

视野中的房间一下子变得干净整洁。

当然,这仅限于通过镜片看到的那部分。

“我这算是自欺欺人吧?”

加户祝一将竹刀放回原位,拿起某部从刚才开始就在不停振动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自己的号码打不通就换成chuuya的号码继续打……是治的风格呢。

之前故意不接电话的某人心想。

“莫西莫西,这里是加目,请问boss有什么要吩咐的?”

“看吧中也,我就说礼御肯定知道是我找他……礼御,我们这边有两个蠢货跑去找你那边的e.degas了呦~”

“是92和68吗?”

“没错~”

“我了解了。我会处理的。”

————

横滨,denny’s咖喱店

“喂太宰,你怎么不告诉礼御哥那两个叛徒的事?”

一挂断电话,中原中也就从太宰治手机抢回了自己的手机。

“我说了呀,”太宰治摊手,“是小蛞蝓太笨了,自己没听到。”

“你哪一句说了!”

“哪一句都说了。”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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