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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天下大乱(1 / 1)

刘虞告辞出来,很快就到了州治蓟城,精简了部队,广布恩惠,派遣使者告诉丘力居、难楼等乌桓首领,说朝廷将宽大处理,可以免除他们的罪责;又悬赏通缉此前在汉朝境内为祸的贼首张举、张纯、苏仆延三人。

丘力居那边听说刘虞到了,十分欣喜,当即派遣使者来沟通归附之事。难楼也派了使者,却因苏仆延也在通缉之列而有些犹豫,仍是观望局势的态度。

公孙瓒却十分不满。他部下损兵折将,苦守辽东属国这么久,若对手被刘虞轻易招降了,那他的将士们奋勇拼杀又算什么?公孙瓒担心刘虞就此立功,暗中派人暗杀这些乌桓使者。乌桓则对其早有防备,让使者绕道来找刘虞。

随后不久,刘虞上报朝廷,撤掉了各郡毫无战力的驻防军队,只留下了唯一真的在对抗乌桓的白马长史公孙瓒部,让他统领万余步骑驻扎在辽东属国。

骠骑将军营主力部队屯驻在孤竹城(今卢龙),隔着辽西数百里的无人地带,跟辽西北边柳城(今辽宁省朝阳市)的张举和乌桓峭王苏仆延的叛军遥遥对峙。

苏仆延那边积极联络其余几部乌桓,想要联合起来再次南侵。而已经跟刘虞商谈和解的几部乌桓都比较信任刘虞的信义,并没有立即答应。

刘寿也没闲着,派夏馥持节去冀州征兵。冀州刺史贾琮、赵相李燮分别帮着征募了数千人马,一起派到前线支援刘寿。

时间很快就转到了中平六年。

有着两部大军对峙的幽州已经二十多天没有发生过交战,渐渐竟有了点安定之象。

正月里,幽州牧刘虞在上谷与乌桓开放互市。

此次能跟上谷乌桓谈妥,第一笔大生意就是刘寿从赵国调了大量钱财、丝帛、棉衣等物,来换取塞外的牛马。

刘寿的赵国每年能给他一亿五千万钱的税赋,这个数字还在逐年增加。而刘寿在外征战都是朝廷供给钱粮,除了招募先登死士或大战之后特殊奖赏之外,基本不需要自己出钱。

刘虞曾言金钱不可能收买的上谷乌桓大人难楼,在数千万钱、几万布匹的大生意和贾诩层层布防难以突破之下,再不提起什么乌桓同族之类的话,默认了刘寿要杀峭王苏仆延一事。

互市的消息一出,早因被刘虞悬赏而军心动摇的张举、张纯自然知道最强大的上谷乌桓不会再帮助他们了,匆忙逃到塞外。

刘寿早已跟刘虞互通了消息,掐着张举得到消息的时间,派出轻骑突击,很快就收复了柳城。刘寿留下赵瑾把守卢龙塞,自领大军移驻柳城。此后陆续招降了两万余叛军,尽数交给刘虞,由他派去去右北平等地屯田。

这伙叛军早先抄掠四州,除了乌桓所得在他们各自部落之中、张举二人逃走时带了一些之外,还有价值逾千万的财物,尽入刘寿手中。正值幽州安顿流民之际,刘寿不会要这个钱,都给了刘虞用来招募之前背井离乡的人回家务农,惹得公孙瓒眼红气恨不已。

钱财不过是外物,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彻底肃清乌桓的威胁。刘寿和刘洪仔细计算着输送给乌桓的资源,钱、布可以交易,盐、铁等命脉则严格守住,并且阻止刘虞开展这些可能让乌桓真正得以修养生息的生意。

中平六年二月,苏仆延按耐不住了,远远地绕过柳城,在广袤的塞外草原上快速西进,意图突袭幽州腹地。

刘寿得知消息一点不慌,因为很快苏仆延就回来了。——当他试图通过卢龙塞时,发现那里已经被赵瑾牢牢守住。这时候的幽州军民同心,卢龙塞连绵数十里,各处城关隘口都有上百人把守。

二月十日,前锋乐进、韩浩在柳城北七十里的地方伏击了退回的苏仆延,斩首数百级,叛军军心浮动。很快,张纯被手下王政杀死,王政携其首级到刘寿军中寻求庇护,刘寿派人将其护送至蓟县。

苏仆延收拢了剩余的叛军,开始频繁地分兵游击;实则是试探刘寿虚实,随时准备决战。

二月十七日,刘寿等人通过苏仆延各支轻骑兵出没的方位,加上从降兵那里问到的信息,推测出了叛军主力不在此时天寒地冻的辽东,而应当在右北平的塞外。——那么右北平的乌桓大人,汗鲁王乌延,也很可能加入了他们。

刘寿当即率大军离开柳城南下。

二月二十五日,扎营在卢龙塞以外无边无际衰草寒霜之中的骠骑大军,日上三竿也没有拔营。

中军帐外立着两根牦节。

帐内,气氛十分压抑。胡凳在刘寿右手边摆了一整排,将军府的掾史在皆后面肃立。

军中诸司马都被急召到中军,陆陆续续进了帐,就在这一侧落座。

刘寿坐在主位,垂头不语,其左手一排空荡荡的,只有许久不见的傅燮,风尘仆仆地坐在上首的位置上。

帅案上则摆着一封摊开的诏书,上写道:

“诏骠骑将军赵王寿搬师,见诏即行,二十日至洛。

关内侯贾诩拜平虏校尉,黄忠加封鹰扬都尉,赵瑾加封伏寇都尉,驻守河东,见诏三十日须至。”

傅燮是持节传令的使者,中军帐外另一根节杖就是他的。

刘寿不接诏也不说话,就那么干坐着。等人都到齐了,才问傅燮:“南容师兄,请为我等讲讲京中情形吧?”

傅燮叹了口气,讲出了事情原委。

却原来,去年十一月皇甫嵩、董卓各领两万兵在三辅、河东一带抵御匈奴、羌人、白波贼的联军,一直没有取得什么大的战果。

正月,朝廷征董卓为少府,董卓不肯去,上书言:“部下匈奴和胡兵都来牵挽我的车,使我不得行。我只能留下来宽慰他们,如果有情况有变我再向朝廷汇报。”

当时叛军近在河东,如果董卓心生不满,乃至跟皇甫嵩争斗,则后果不堪设想。朝廷拿董卓无可奈何,颇以为虑。

二月初,河东叛军久攻不下准备撤退,皇甫嵩击其不意,大破叛军。随后朝廷任命董卓为并州牧。按例董卓应该将其部队转交给皇甫嵩,而董卓接受了任命,却不肯交出军队,上书辩解称:“臣掌兵十年,士卒大小恋臣畜养之恩,为臣奋一旦之命。乞将之北州,效力边垂”,于是驻兵河东,以观时变。

是时皇帝已经卧病半个月,一直不见好,反而有加重之势。见董卓难制,便急令刘寿率骑兵即刻回京。幽州路远,又因为刘寿在凉州有不听诏令的前科,皇帝直接让与其相熟的傅燮放下职务,持节赶去宣诏。

傅燮一路在驿站换马,昼夜兼程,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赶来传诏令。

刘寿跟他说了此时与苏仆延对峙的战况,傅燮闻言顿足道:

“玉郎啊,胡族不过是骑兵多些,然其趋利而避害,与汉人何异?你便依刘幽州,使其尽数招降乌桓吧!此时朝廷有急,天子有恙,你为臣子,岂能置君父于不顾?”

面对这样的持节急召,刘寿也知道,此时不得不安排退兵,尽快往回赶了。定下心神,当即跟刘洪商议起调派和防备乌桓偷袭的事宜。一同受诏的贾诩此时还在上谷,也要派快马去通知他。

......只是若是就此由着刘虞开始怀柔政策,放任乌桓时不时地寇乱州郡,自己又如何对得起此时鼎力支持自己出兵的幽冀两州黎民百姓呢?

安排好了前中后军、左右两翼、关隘留驻、诱敌设伏,帐下司马各自领命而去,刘洪带着掾史们开始清点人马物资,田丰去送傅燮休息。一时间帐中只剩下刘寿和荀攸两人。

刘寿直到此时才开口道出了心中所想:“自中平二年以来,王师累次远征,每每不能以威克敌,寇乱之辈多为招降。更有甚者,如黑山贼之流,朝廷不能平定,竟然加封!”

荀攸也是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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