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费思无由来地鼻头一酸,心跳虚扶,耳边嗡嗡地响,却要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还要好奇地应和郑慧言, “真的吗?”
郑慧言诧异道, “陈茉清经常和祝野在一起啊,你都没遇见过吗?”
丁费思的指尖冰凉。 郑慧言继续道, “不过祝野确实看上去就是会有很多女朋友的那种,可能从老早就谈过来,一路谈到现在,都不知道谈多少个了。”
丁费思的心脏像被人大力按压着,窒息又疼痛。 郑慧言一走,丁费思忍住想哭的冲动,看着书本上那句“两线平行,永不相交。”
她连嫉妒都没有资格。 和他对视一眼,说一句话。 暧昧上头的时候,甚至会自作多情错以为他也喜欢她。 旁边的同桌提醒她, “明天我们换座位,我还和你坐吧。”
丁费思点点头,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自己的声音会忍不住颤抖露出哭腔。 她起身想去找个人少的地方冷静一下,却没想到碰掉了祝野桌上的一支笔。 她忍住鼻头微酸,弯腰捡了起来,动作莫名有些缓慢,拿着那支祝野握过的笔都忍不住慢了一些,像是属于她自己的告别。 但她刚把笔放回去,前面的陆盈就叫住她, “你摔了人家笔,也不看看能不能用你就给放回去了?”
丁费思拔开笔盖试了试,却没想到真的断水了。 她突然间有一点想苦笑,感觉自己有点滑稽。 但想着赔他一支就是了。 这时前座的陆盈却嗤笑了一声,像是抓住她的错处就忍不住嘲笑, “摔断水了吧,你知道这支笔多少钱吗?”
“这可是万宝龙最新款,三万多一支,你赔得起吗。”
丁费思有点诧异, “多少?”
陆盈拿出手机,直接打开万宝龙官网,把手机屏幕竖到丁费思面前让她看。 丁费思心一沉,但此刻,什么事情好像都抵不过祝野有女朋友这件事情让她来得难受。 她大不了回去坦白,被妈妈说一顿。 但意外摔坏笔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坏心情被顶到了极点。 卑微的暗恋心态让丁费思想到,这也许是她和祝野的最后一次交集。 丁费思眸子通红, 以后她都不会喜欢祝野了。 等着祝野回来的这段时间里,她的思绪乱飞,心跳越来越虚浮,指尖冰凉,他越晚回来,她就越难受,不由自主去想他和陈茉清。接吻这个词尚且离她很遥远,甚至于她想到能和对方对视,就已经很开心了。 可是她暗恋的人却和别人接吻。 那个谁都不放在眼里的祝野,会在体育场后的树荫下和一个女生接吻。 而祝野回来之后,丁费思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紧张地叫了他一声, “祝野。”
祝野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眼神疏离又冷漠。 可是就这一眼,她认清了她和祝野之间的距离。 丁费思鼻头一酸,心底开始泛起酸楚, “刚刚我不小心摔了你的笔,你的笔断水了。”
祝野淡淡地看着她,明明看着她,却像是没有把她放进眼里。 丁费思面对着祝野,想着他刚刚还和另一个女生在一起,可现在面对她的时候却那么冷漠,丁费思终于忍不住哽咽,鼻头酸得她没有办法顺畅地说话, “我…可以先给你打个欠条,过段时间…再还你一支新的吗?”
丁费思的眼圈已经开始红了。 祝野垂下眼皮没理她,却直接从桌洞里拿出瓶墨水,扭开那支暗绿色的笔身。 祝野灌完墨水直接把笔身转向她,那双冷漠的凤眸静静地看着她。 丁费思不解地看着祝野。 祝野淡淡道, “写一下。”
丁费思接过来,忍住眼泪,在他的草稿纸上画了一笔,发现笔原来没坏。 只是缺墨而已。 笔只是缺墨,丁费思的情绪却莫名更加酸涩低落,那种压抑心酸的痛苦突然涌上来,笔没有坏,她反而哭了。 看着她突然哭了,祝野的眼神中有不解,他微微皱着眉看她。 丁费思只能佯装因为笔摔了而被吓到,哽咽道, “吓死我了。”
她看着祝野,眼眶湿润微红,花瓣眸中有莫名让人心疼的酸楚,像是受了伤的小鹿,怜人又弱势。 祝野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淡淡道, “笔。”
丁费思把笔递给他,祝野接过来,随手就插进了课本里。 但是第二天换位置的时候,祝野直接拉开她同桌的椅子坐了下来。 丁费思余光中看见有人坐下来,往旁边看了一眼,见是祝野,她的心跳猛然快了几拍。 丁费思忐忑道, “你要和我做同桌吗?”
祝野头也不抬, “嗯。”
丁费思整个人都像是飘在云上面踩不到地,脑子里一片空白,老师在上面讲分析题干,她在下面想怎么和祝野说第一句话,老师说楞次定律,她在想他会不会有一点点喜欢她,老师说答案双选,抽个同学回答一下还要再选哪个选项,丁费思脑子里没有选项,只有祝野。 祝野。 祝野,祝野, 祝野祝野祝野。 恰好祝野不太习惯坐前排,他的腿太长放不进课桌下面,微岔着腿坐的时候,腿越到了她这边。 丁费思小心翼翼道, “祝野…你的腿。”
祝野看都没看她一眼,丁费思的心情瞬间低落。 但就在她以为祝野要不理她的时候,祝野把腿收了一点回去。 她心底有压抑不住的些微开心往上涌。 他一个动作都是对她的回应。 哪怕被物理老师点中回答问题,她答不出来,心情依旧没有变坏。 电磁感应搅乱她心电磁场的能力,远比不过祝野。 可是放学回家的时候,她看见了陈茉清在门口对祝野招手。 祝野直接向她走了过去,看也没看丁费思一眼。 丁费思的心一沉。 猛然意识到,祝野是有女朋友的。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丁费思开始故意疏远祝野。 老师说同桌讨论,她一句话也不和祝野说,她不说话,祝野也没说什么。 祝野的腿越界,她也不说了,他越界她就让,把自己的桌子往外移。 而她物理试卷发下来只有四十分,物理老师见她同桌是祝野,随口说让你同桌教你的时候,丁费思下了课就去叫朱扬教。 虽然朱扬是搞化学竞赛的,但物理也还可以,被丁费思叫了一声就过来教她。 但朱扬在给她讲题的时候遇到点障碍,朱扬还在画图,祝野淡淡道, “分析物体C受力,不应该分析A。”
丁费思别扭地别开了脸。 朱扬恍然大悟开始画,丁费思就看着他作图,等他讲。 祝野面色冷漠地直接把自己的桌子推到她那边,合上了那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