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前的地面光滑明亮,见以芬芳花朵左右相依,两队俊俏小厮白袍青衫立于两侧,自有一股诗情画境。“赵墨?最近你可是闹出好大风波啊。”
一位华服青年向赵墨迎来,面上的笑容极为真诚。赵墨也丝毫不拘束,大步上前与华服青年连碰三下手臂,每一下都激起风浪,两人竟是在电光火石间已经暗自较劲了一番。“葛碌,千方城的大少爷,这里的事务都是他来决断,这是田十三,是我赵家的家生子,颇有几分实力。”
叙旧完毕,赵墨便为田鹞和葛碌做了引见。“不敢当不敢当,只是为父分忧罢了,家父身体每况愈下,我也是忧虑不已。”
葛碌拱了拱手,嘴上看似谦虚,高傲却几乎写在了脸上。“就等上官幽那家伙前来了,到时候葛碌你这个东道主可少不得陪我们一醉方休!”
赵墨又跟这千方城大少爷寒暄一番,吩咐了仆役侍从们先去安置,便和田鹞一起告别葛碌走入古堡之中。“田兄勿怪,这家伙也不过是千方城主的义子罢了,这几年得志,不必与他一般见识。”
赵墨一边说着,一边为田鹞指点这城堡内的景致。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无碍,田鹞的心神也很快被眼前所见景致吸引。堡内面积自是不用多说,单单是入口的大厅便有三千米方圆,内里还不知有多少亭台屋舍,一眼望去看不到边。整体的风格仍然与外界一致,清新淡雅的装饰风格,灯光的亮度也偏向于暖色,每一个细节上的设计都可以窥见城堡主人对于文学和艺术的追求喜爱。大厅的正中央有一面宽高左右逾十米的灰色幕墙,其上用靛青为色,一挥而就上百字的文章,笔势力道极足,风格也大开大合,内里文字却极尽伤春悲秋之感,与文风大不相符。两侧有实木旋梯,高高而起,不知延伸向何处,一些穿着考究的帝梏青年正三五为群,在大厅中走动穿梭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侍女时不时会为宾客递上一杯精心酿制的百花酒,饮一口唇齿留香。“田兄,我们稍等一会吧,千方城主酷爱花草,又喜宴宾客,田兄勿要见怪,大多数人还是冲着机缘来的。”
赵墨满面笑容的开口。田鹞应下,他虽然谈不上什么酷爱风花雪月的文艺青年,但其实内心里对这些倒也并不反感,感悟人生不也是一种修行么。在一旁静心品尝了一杯百花酒酿,没过多一会,之前负责引导众人的葛碌便回到了大厅之中。“诸位,此次千方城试炼会提供怎样的机缘我就不多说了,大家随意打听一下就能了解,我只说一下我们这次的规矩。”
葛碌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听清楚。“此次试炼我们不比拳头大小,也不比战力如何,城主大人特意作画一幅作为考题,不求格律,更不要求题材,大家有感而发,尽情泼墨就是。”
话音一听,待周围吵闹的嘈杂声稍稍消却,葛碌接着说道:“十分钟后试炼开始,胜者,不仅可以得到此次机缘,还有机会亲自向城主大人讨教,希望各位珍惜。”
语毕,葛碌也不给在场众人发问的机会,直接上了旋梯,转眼不见。前来的帝梏青年们则开始吵闹起来,虽然他们一向自视甚高,但是天牙大陆一向以修行为尊,拳头大就是硬道理,虽然也讲究一些格调风采,但是在大格局之下就甚为稀少了。现在千方城主忽然要众人观画作感以分高下,自然就引起了不小波澜。“田兄?”
赵墨试探着开口询问。田鹞不言,只摆了摆手示意他放心,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反正又不要求格律什么的。装扮美艳的侍女很快将一座座书案在大厅中摆放得当,修士们被指引着纷纷落座,一时间竟真的有了几分文采风气。“开考!”
有仆役的呼喊声出来,一面长宽各二十米的巨大画卷忽然从空中落下,如一面幕墙将旋梯完全遮掩在内里。田鹞饶有兴趣的拿起桌面上的狼毫笔,缓缓沾染已被磨好的墨,目光看向那一面巨画,用心感悟。画的内容并不复杂,有山有水,还有几颗苍翠的柏树歪歪斜斜看不真切,乍看之下毫无玄机可言,似乎这位千方城主在作画之时完全没有立意,只是东一笔西一笔的将不同图案凑在了一起。田鹞环顾四周,有修士已经颇为自得的开始动笔,洋洋洒洒不知在写些什么。并没有盲目的选择动笔,虽然脑海中一刹那已经闪过几首名人词句,田鹞还是下意识的觉得这千方城主不会真的如此简单考什么诗词歌赋。修行才是这个世界的根本,纵然千方城主偏爱文学,能够取得如今的地位,肯定也不是不分世事之人。神识微动,田鹞仔细扫过画卷上的每一寸地方,除了一些细小的卷皱之外再无任何发现。深深吸了一口气,田鹞并没有马上选择放弃,玄巍背龙诀运转而起,屏心凝气,用心感悟这画卷上的每一处地方,甚至连笔墨的每一处细小起伏都不放过。一刻钟的时间匆匆而过,田鹞依旧没有任何的发现,画卷依然是那副简简单单的样子,甚至在他突发奇想的动用自己初窥门径的水系法则后,依旧一无所获。周围越来越多的修士开始选择在洁白纸张上挥舞,能够坚持等待下去,耐心求索的人已经越来越少。“难道我的选择方法错了?还是这幅画所蕴含道理太过深厚,我暂时根本无法理解?”
心念转动,田鹞决定换一种方法尝试。元气沿着身体呈环状奔腾,瀚海大术瞬间施展,缭绕的水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田鹞身边汇聚,盘旋,无休无止。而田鹞的目光不再去观摩整幅巨大画卷,炯炯有神的目光只盯着画卷上一道长宽不过几十厘米的小河,一盯就是一刻钟!“此子是谁?领悟力倒是不错。”
蜿蜒的旋梯尽头,向外凹处的圆台上面,端坐于位置上的千秋城主饶有兴趣的开口。侍奉其后的葛碌心中一个咯噔,但又不敢过多隐瞒,只好把田鹞的情况一一上报。“赵家家生子?有意思。”
千秋城主目中隐有玩味,却不再多说,只是换了个更加慵懒的姿势,一时风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