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桃,我一定会娶你的。”他喃喃道。
她都听到了,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她都听得很清楚。
“哦,我会等你的。”
外面的绛桃都明白,这事实她刻意不去想,如今仍是摆在面前无法逃避。
你既然是太子,纵然我不走不动站在这里,也不能离你更近了。
你无须多言,我也勿用多语,但愿你我心相知,愿相守。
“回来啦?嘿小怪物你蹲那儿干嘛啊,王后怎么罚你的啊?”
绛桃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恨恨地瞪着沈鹤白。且不说你这完美的破坏意境的功力,就你这语气,怎么好像很期待似的?
“扣月钱,闭门思过。”
“就这样?”
“对!”
“哎哟可惜了,我还以为好歹要关地牢夹手指跪钉扳什么的。”他甚是可惜地摇了摇头,还咂巴咂巴嘴。
“还真是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沈鹤白摆摆手,“我倒还好,只是少了弗云兄英雄救美的机会,我跟你说啊小怪物,那天他一听说你被关起来了,衣服都没穿好就往外跑,还撞倒了那边很贵重的花瓶。”他用手指了指角落空空的脚架,示意那里曾经是有东西的。
“你要是真被夹手指什么的,估计弗云兄会急得摔个狗啃屎吧,哈哈哈。”沈鹤白脑补了弗云着急忙慌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仰天笑得完全看不到绛桃给他打的手势,和那扇缓缓打开的门。
“上官家的三小姐温柔娴淑贤良淑德是不可多得的佳人,传我口谕,赐沈鹤白明日同上官小姐吃一顿饭,好好探讨一下人生哲学!”
绛桃捂着脑门直摇头,你何止是没眼力劲,简直就是瞎了吧,我都同你使了多少眼色,眼珠子都快甩出来了,你居然愣是看不见。
沈鹤白的嘴还没合拢,僵硬地转了头,看着弗云风淡云轻的表情,磕磕巴巴地说道:“太,太子殿下也在啊。”
“太子不在,让我传话给你罢了,沈公子有什么话想同太子说明日请早吧。”他拉着绛桃的手就往外走,看也不看那个石化了一样的人。
救,救命……小怪物,嘿别走啊,救我于水火之中吧!
他内心的呼喊没人听得到,绛桃虽是一步三回头,终敌不住弗云始终往外走的步伐。死鸟你自求多福,佛祖与你同在,阿弥陀佛。
公主圣恩,对外说那松草是新来的宫婢没教导好,才不小心带进来的,无关其他宫婢的事。王后圣谕,罚绛桃闭门三月思过反悔不许配香,至于白芷,欺上瞒下之举实为大逆,贬到冷宫听差不许到前殿来,另其他宫婢轻罚自不必细说。
这让宫里一时紧张得人人如坐针毡的事,总算是平息了下去。
然宫里的事虽平,宫外的事却从来没停过。
染墨的手随意一指,几十万大军就朝东压来,与漆鹿国互相对峙中,遣去的使者回来报,染墨国君自始至终斜倚在虎皮椅上不说话,等使者说完了大段陈词,才揉了揉太阳穴,轻轻开口道:“贵国多虑了,我掸木国不过是来视察边境,无其他的意思。”
几十万的大军去视察边境?这话大概也就只有他染墨能轻易说出口了。
漆鹿国这边,王上的病非但不见好,反而有加重的趋势,听闻夜间睡着都会坐起来咳血,然他日日上朝时的态度,似乎是放任掸木国的行为,对大臣的忠言直谏充耳不闻。
“掸木国与我漆鹿国世代交好,不会先违背盟约的。”
他一句话挡回去,让殿中的大臣都连连摇头,沉沉叹息。
如此紧绷的形势持续了半月有余,掸木国以花弈曾在漆鹿国受到的伤害为名,宣战。
王上听到这个消息,朝堂之上一口血喷了出来,“染墨你……你辜负历代君王的努力啊……”
宫中一时乱做一团,太子暂时辅佐国事,夜夜听候在王殿之中,晚上也在那里休息。
太子殿一下空了下来,只是少了他一个人,何以就如此空旷呢?
绛桃被弗云接到了太子殿居住,她本不肯,奈何他半夜潜入胭水阁,吓得蜀水差点将他当贼子给打了,弗云将她抱着便走,沈鹤白在后面一边同蜀水解释,一边整理她的行李。
行李不算多,不过是几本书,和几件换洗的衣服,蜀水帮着收拾好了交给沈鹤白,看着他三人的背影,不自觉就笑了。
你瞧,上天还是眷顾善良的人的,绛桃你会是最有福的姑娘,真是太好了。
她住到了太子殿的偏殿,弗云一走,她就卷了被子跑到他的内殿去住,睡在他的床榻上,好像这样就能睡得安心一些似的。
但她仍睡不着,偶尔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
梦里有美人款款朝她走来,看不清脸,但见那唇如娇花,朱唇轻启,“你小小宫婢还不快从本宫的殿里滚出去!”
她倔强地站着,瞪着眼前带着说不出的气势的人。
忽然,只见后面有人朝这边走来,到美人身边,托着她的胳膊,一手搂住她的腰,回头厉喝:“大胆宫婢,还不快参见我的太子妃!”
她的眼睛疼得闭不上,也睁不开,眼皮像是被什么撕扯着一般地疼,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