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结果出来,绛桃所配的香最为特殊非其他几人能比,第一名是绛桃。
消息一出,太子殿和胭水阁一下都安静了下去,没一个人多说话。
蜀水得知消息后也没了往日的冷静,跑到檀香阁主门外,隔着门问:“请阁主明示,我的香哪里比不上绛桃的香。”
檀香阁主招手让她进去,案上摆了五个盒子,里面分别放了她们所制的香,她让蜀水自己去品评。
“其实这香一送来,结果就已经出来了,本来无需三日,你们的资质到底差太多。”
蜀水闻过,果然其中绛桃的香犹为特殊,但她明明已经将香囊里的香给换了呀!
许久,她呆着不动,檀香阁主啜了口茶,道:“你们的小动作我虽没看到,但也是知道的,香囊里的的香混合着其他的味,我如何闻不出?你与白芷都想争绛桃的香,换来换去,只是你的同白芷的换了,而绛桃的香还在她的袋子里。”
蜀水浑身的血都冻结在了一起,她慢慢地转头,跪下,道:“阁主,请您说的详细些行么,要罚要打奴婢都认了,只请阁主能将此事告知。”
檀香阁主缓缓道:“我到底在宫中这么些年,再细微的味道也闻得出,白芷先同绛桃换了,你又同绛桃换,于是你手中拿的便是白芷的香,兴许是白芷又悔改,将香又换了回来,于是她的袋子里装的便是你的香,而绛桃的香始终没变。”
她顿了一会儿,又道:“时间不同,分量不同,香囊上的味道都会不同,浅淡一分,便知你俩谁先谁后,蜀水,此回因结果没变,我便饶你你与白芷一回,今后再做这类的事情,休怪我不留情面。”
蜀水一句话说不出,呆愣愣地不知该如何同弗云说这事。
本想帮绛桃一回,断然想不到,白芷会提前下手。
是了,她必然是猜到的,所以先将绛桃的香换出来,让谁都没办法帮到绛桃。
怒气冲冲地跑回胭水阁,推开那门,白芷正在屋里,绛桃也在。
“蜀水你回来啦?我还正送礼物呢,你看,这些书你都看过了,就送给白芷吧,你可别抢啊,不过你放心,我也有准备礼物给你的,绝对不偏心。”
蜀水盯着她身后,白芷笑吟吟的眼睛,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她无所谓,当着绛桃的面说了这些事她也无所谓,不过让绛桃涂添难受。
“走,去我们那屋,我做了几个香囊,给大家一人一个。”
她还是在笑,可是蜀水笑不出来,她任绛桃拉着往外走,还回头看着白芷,看她笑靥如花,这花却是涂了毒药的,谁摸谁死。
她们回到屋里,那边太子殿就来了人来请绛桃,蜀水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赶快过去。
掸木国听说结果一出来,就求王上尽早将人嫁过去,最快,这两日就要启程了。
绛桃却不肯去,同那来请她的宫婢笑道:“我太忙,就不过去了,殿下若是有吩咐就等几日吧,胭水阁这两天也忙得很,恐怕都没时间。”
宫婢很是为难地看了看蜀水,想让她帮忙劝着。
然蜀水深知她的性子,倔起来驴都拉不回来,如何能劝,只好暗暗摇了摇头。
绛桃又跑去找香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跑这屋跑那屋地给人家送礼物。
既然要走,何必再见?再见,徒生伤感,今后我只能生活在掸木国,而你是漆鹿国的太子,未来的弗云国君。
此一别,当为一生。
弗云怎肯罢休,出了殿便朝胭水阁奔去,将还在给人家送礼物的绛桃拉到桃园,低声问:“你就如此想要走,想要离开我?”
绛桃盯着他的脸,听他一字字地说了出来,不答话,死死地咬着唇,眼泪呼之欲出,却倔强地忍着。
你就如此看待我么。
弗云猛地将她抱到怀里,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不放她离开一步。
“我到底在瞎说什么!”
好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绛桃起身,笑眯眯看着他,柔声道:“你不该来的,若被掸木国的人知道,怕是要起争议的。”
“我现在就娶了你!只要你是我的太子妃,就没人能把你抢走了!”
她摇摇头,“我好歹也知道,如今在箭在弦上的情形,如何能任性而为,阿福,我能为这个国家做的不多,但我尽力了。”
弗云声音哽咽,是谁说她位低人卑粗野无能的,这样善良的女子,母仪天气足矣!
他看着她的眉眼,带笑又带泪,看着她掩藏在微笑后面的难过和不舍,看着她所有的表情,要将它们全都刻在心里,一分一秒都不会忘记。
“你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去掸木国接你,你一定要同我回来!”
绛桃点点头。
“当我漆鹿国重振雄风,我一定要将你从掸木国要回来!”
她重重地点点头,眼泪也涌了出来,“好,我等你。”
“你要健康,要快乐,只当是出去玩一玩散散心,要等我接你回家。”
“我等你接我回家。”
绛桃从前不理解,为何生离哀大于死别,如今她才知道,要把这样的人从身边拆开,如同砍断身体的一部分,如同生生拔掉十根手指,丝丝疼痛牵扯到心脏,动则痛,不动则伤。
但我会等你,等你许诺给我的未来,无论那时满头银丝也好,身形佝偻也罢,我总归会等你,等你有一天即位,大展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