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那么多,想要收买听众,涨价。”瞿晌嗓音轻慢,玩世不恭的脸上满是不耐烦的情绪。说话间,他再次用力握住夏欢的手,带着警告和霸道地意味。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沈慕晨很多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全部卡在嗓子里,如鲠在喉。
沈慕晨皱眉,似乎还想再挽救一下,但是瞿晌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要加钱?按分钟算。”瞿晌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拿出手机开始掐秒计算时间。
“……”沈慕晨喉结滚动,彻底把话全部吞下去。
李婷婷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你是假的富二代吧,掉钱眼里了!”
“谈感情多伤钱,我们本来也不熟,装多累。”瞿晌摆出无赖姿态,刀枪不入。
李婷婷鼻子里哼出声,索性不再说话。
“肤浅!”上官北轻蔑地啐了一句。旁边上官南拉住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继续讲了。毕竟先提出拿钱买信息的是沈慕晨,她这样说话岂不是在打自家老板的脸。
上官北很快反应过来,看懂上官南的意思,她越发讨厌瞿晌,觉得这个男人狡猾到极点!
陈邦在一旁,目光崇拜地无声鼓掌,这波操作很可以,霸气!
“言归正传?现金还是转账?”瞿晌单刀直入,丝毫不拖泥带水。
夏欢听得哭笑不得,这话太过耳熟,明明就是她之前对付瞿晌的手段。
沈慕晨皱紧眉头,“只要你的信息是真实有效的,我立刻给你转账。”
瞿晌姿态慵懒又冷酷地打了个响指,“ok!成交!”
“第一个,先回答这张资料上墓主的身份。”
话音一落,沈慕晨的神经立刻被挑了一般,瞬间紧绷起来。
在场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看向瞿晌,等他继续说,就连对他极其有敌意的李婷婷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去认真听,生怕漏掉什么关键信息。
陈邦更是瞪大了一双眼睛,这可是价值一百万的信息!他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想错过!
瞿晌慢条斯理的开口,“在契丹神话中,有一个特别著名的青年与白马的传说。一位久居天宫的仙女,觉得仙宫里的生活太过寂寞,于是坐着一头青牛来着的车,下凡来到人间。她在木叶山遇见了一个乘骑白马的神人,二人一见钟情,相爱了,至此在人间定居,厮守终生。”
李婷婷不耐烦地打断,“这么老掉牙的神话故事和墓主有什么关系?”
沈慕晨倏地偏头,目光冷锐扫过她。
李婷婷彻底闭嘴,不敢再造次。
瞿晌也不在意,继续说,“这张资料上,棺材的一角有幅画,仔细看,就能发现这是一个拿着牛角、驾牛车的女子。在当时的契丹曾有青牛妪,曾避路的歌谣,再结合契丹神话,可以推断只有契丹女神才有资格拿牛角,骑牛车。你们仔细看,资料上女子所使用的法器,就是牛角号与牛铃,因此,可以推断该墓女主人的身份是契丹女神的代表。”
众人皆是一震,纷纷凑近去看资料上的图片,脸上都露出叹服的神情。图片里棺材上的图画果然如瞿晌所说的一模一样!可是如果没有瞿晌这番讲解,他们看到的也就是几笔抽象的画,根本无法得到这么多有用的信息!
“瞿哥,没想到你知道这么多!厉害!”陈邦赞叹不已。
李婷婷红唇微抿,看向瞿晌的眼神多了更多的好奇和兴趣。
上官姐妹互望一眼,二人表情更加谨慎严肃,对瞿晌提防的情绪也翻倍直线叠加。这个人比看起来要难对付太多。
“你说了这么多,还没有提墓主到底是谁?”沈慕晨平静地问。
瞿晌嘴角勾起,梨涡浅笑,“在《辽史·公主表》所列各位公主中,只有一个人幼为奥姑。她就是——耶律质古。”
“辽祖耶律阿保机与述律皇后之女,是耶律阿保机唯一的女儿。她的墓葬在2003年被发现后,因为种种不可说的原因被封,很多消息也直接被压下去,所以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你凭什么那么肯定就是她,而不是其他人?”沈慕晨眯起眼睛问。
瞿晌波澜不惊地答,“这个墓主人的棺材上,有凤凰。凤凰这种只有皇家女子才能使用的图案,而墓女主人既是皇家公主又是萨满神女,在辽代的218年历史中,同时具有这种双重身份的女子,只有质古公主一人。”
原来如此!
众人都听得目瞪口呆,就连夏欢都吃惊他知道的这么详细。
沈慕晨深邃的眼波微动,的确如此。瞿晌说的,和他得到的资料一致,甚至多出很多他不知道的信息。
“瞿小帅哥,我比较好奇,既然知道的人那么少,你是怎么知道的?”李婷婷媚眼如丝,巧笑盼兮地弯起红唇看向瞿晌,毫不避讳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一旁的陈邦看得心脏砰砰砰乱跳,卧槽!好撩!这谁受得了啊!
瞿晌却看都不看她。
“……!”李婷婷还从没被人这样忽视过,气得捏拳。瞿晌分明是故意的!
瞿晌目光直接落在沈慕晨身上,“这个赠品,可值?”
沈慕晨儒雅的点头,“值。”
瞿晌桀骜的眉眼里勾起一个痞气十足的坏笑。“我接下来说的,你会觉得更值。”
“如果这个墓葬是金色药瓶的发源地,那么的确很值得一去。但是你可知道,真正下墓和进入国宝副本的区别?”
沈慕晨眉心狠狠一跳,内心深处最忌惮的问题竟然被他一针见血的这样指出来,让他意外又极其忌惮。
瞿晌漫不经心继续说,“人类有五种感觉:视觉、嗅觉、味觉、听觉和触觉。vr指的是虚拟现实,它的场景特点是虚拟,通过vr眼镜,你看到是人造的完整场景,是假的。国宝副本是mr,是将人造场景和真实场景结合在一起,简而言之,就是半真半假。”
“但是如果你要真的去耶律阿保墓,那是下墓,违背法律的,要被抓的。”
“比如,我一定会第一个举报你。”
此话一出,如惊雷落水,房间里顿时炸开锅。
沈慕晨一行人的脸色瞬间冷到极致。
沈慕晨哪怕教养良好,也忍不住脸色沉了沉,“这就是你要说的信息?”
“价值一百万,避开牢狱之灾,绝对值。”瞿晌好整以暇看着他。
“老板,他这是耍猴呢!”李婷婷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骂道。
“是的!老板!他是故意的!什么一百万!做梦!”上官南也跟着发火。
沈慕晨脸色难看,“瞿先生,我希望你能再认真考虑一下合作,我保证不会亏待你。”
“得了吧!问题我都答完了,你一百万都舍不得给,言而无信!你这种人鬼才信!”瞿晌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个情况,拉起夏欢就走,“该说的,我也已经说完了。走!”
沈慕晨眼神瞬间冷锐,他快步上前。
不行。
绝对不能放他带人走。
“小欢,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给我一个机会弥补。”沈慕晨挡住门,逆光中,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忧郁的眸光里有克制的落寞。
夏欢为难停下脚步,她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有些不忍心。
瞿晌在她开口前一步走到她前方,用力敲一下她的脑门,“他想追你,管你屁事。天底下喜欢你的多了,难道你全部都要负责?我还喜欢吃烤肉呢,难不成我还得娶头猪?你愧疚个毛线,脑子被门夹了!”
“……”沈慕晨脸上表情腾得僵住。
“……?”夏欢尴尬得涨红了脸,等等,他骂谁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