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丞相府的管家正在清点礼物,被眼尖的盛果看到了。
他觉得黎箫没解决问题,有点儿想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踌躇了片刻,他最后还是害怕丢人,提溜着两只空爪子闷闷不乐地离开了。
盛果走后,黎筝满脸喜色地对黎箫说,“陛下真是挂念你,看到了你病得这样重,走的时候可不开心了。”
黎箫却是道:“往日里他来,总是死皮赖脸地缠着我,每每都要在这里吃饭,还说我这里的饭比宫里的都要好吃,今日他没留下。”
“小皇帝长大了。”
.......
盛果回到宫里就钻进了御书房,关于权缙的事情他想了好久。
权缙是大周的定海神针,有他在,边关的蛮夷根本就不敢来犯,自己的江山全都仰仗着他。
自己非但不能处置他,还得好好供着他。
除此之外,亲事也应该照常进行,自己可是天子,一言既出,又怎可半路反悔,白白遭了天下人的耻笑?
将一切都想明白之后,小皇帝把乔景年叫了过来,让他把权缙放了。
乔景年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疑问:“陛下,权缙坏了宫里的规矩,怎可轻易饶过?况且,还没查清他深夜进宫到底是何居心,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小皇帝厌烦别人对他指手画脚,而且他刚送出去一批药材,心里正烦闷。
闻言,他不耐道:“他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你就别多事了。实在觉得不像话,你让人打他几板子,赶出宫去。”
乔景年眸光暗淡,默然地站了一会儿便出去了。
小皇帝刚得了一会儿清净,就听见外面有人通传,“陛下,权将军求见。”
盛果:“不见!你告诉他,这几日让他好好在将军府里反省,别有事没事到处乱跑,等着朕去娶他。要是再让朕知道他惹了乱子,我定不会轻饶他了!”
权缙站在廊檐下,听了小太监转述的话,神情有些落寞。
他做了错事,小皇帝没有取消婚事,他是十分庆幸的,但是他能感觉到,两人的关系终是不能回到从前了......对方对自己有了戒备之心。
权缙对着御书房的位置跪下叩了叩头,随后费力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
往后的几日里,权缙一直窝在家里,闲着没事也就是去去练武场训练一下新兵,将来好让他们更好地保护小皇帝。
无聊的日子一天接一天地过,很快就到了亲事的前一天晚上。
宫里来了人送喜服,是乔景年送来的。
权缙谢恩过后,双手在精致的喜服上摩挲着,嘴角的笑意深深。
乔景年就站在他的身旁,面色沉静,权缙忽然对他道:“乔总管,陛下送来的婚服真好看。”
“几百手艺高超的绣娘连月赶制的,自然好看。”
权缙又问:“皇上那一件也和我的款式相同吗?若是陛下穿上,那才是世间绝色吧?“
乔景年抿了抿唇,眼神有些冷。他知道,权缙正在旁敲侧击地炫耀。
乔景年什么都没说,随后就要告辞,权缙自然是不再挽留。
“我也要早些休息,明日以最好的状态与陛下完婚。”
乔景年冷哼了声,随后转身就走,快要拐角的时候,他看了权缙手上的喜服几眼,里面分明是明晃晃的艳羡。
今日,又有几个人彻夜不眠呢?
......
翌日,宫里的太监宫女早早就开始折腾了。
小皇帝却像是丝毫不受影响一样,睡得喷香。
乔景年见实在拖不下去了,唯恐误了吉时迎亲,便要叫醒盛果。
他掀开帷帐,里面精致昳丽的小脸露了出来,乔景年怔了片刻,轻柔地推了推小皇帝的胳膊。
盛果困得两眼睁不开,他迷迷糊糊地撒娇,还说要取消今日的早朝。
乔景年觉得苦涩又好笑,“不是早朝,今日是陛下与将军的大喜之日。”
盛果心里烦闷,却也只好起床走剧情,闭着眼睛任他们给自己梳洗打扮,不知不觉竟再次睡了过去。
“陛下,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奴才陪你出去。”
小皇帝晕晕乎乎地点头,也不知他们在自己头上放了什么,有些沉,头重脚轻地走了出去。
大臣们早就在这里候着了,对这件亲事议论纷纷,不是很赞同。
黎箫今日自然是也来了,他站在人群中,看着一身喜服的小皇帝走出来,五官被大红的衣服衬得更加漂亮,心里有些发闷。
因为小皇帝的身份很高,所以权缙是自己带着迎亲的队伍来的。
他围着皇宫转了转,随后马不停蹄地进了皇宫。
他与小皇帝穿着款式近似的喜服,脸上的笑意怎么挡也挡不住。
人群之中,他一眼就看到了尽头的盛果,对方正温温柔柔地看着自己。
这样的小皇帝,今日就要成为自己的妻了。
权缙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他大步走过去,短短几步路,他却像是怎么也走不完,最后甚至同手同脚起来。
笨拙的姿势惹来一众善意的笑声。
盛果也笑了,就差几步的时候,他也迎了上去,抓住权缙的大手,笑呵呵道。
“你刚才的样子好笨哦。”
蜜色的大手包裹住白皙的小手,权缙也傻笑。
“陛下,我好高兴。”
“傻子。”
两个人像模像样地行了大礼,又去祭了宗庙,昭告盛家的列祖列宗。
宽大的袍袖之下,权缙与盛果十指交握,怎么也不肯松开。
盛果不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训斥他不得体,只好任他去了。
乔景年就站在两人身后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黎箫也是如此。
婚事进行得异常顺利。
所有的事宜都完成妥当之后,权缙被迫与盛果分开,被人送去了历代皇后居住的凤藻宫。
他用小指勾了勾小皇帝的小指,语气说不清的暧昧,“臣等着陛下。”
盛果揉了揉莫名发痒的耳垂,僵着一张脸没说话。
将权缙送走之后,他继续老老实实地应付朝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