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鹏无奈地把眼睛睁开,把她的手从额头上拿开,淡淡地说:“没事儿,看过医生了。”
“看过医生了?你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不知道!”程小菲吃惊地说。
“今天上午去的。”许云鹏看着她说。
“你怎么不告诉我?”程小菲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破绽。
“我以为你不在家,就没有告诉你?”许云鹏意味深长地说。
“我不在家会去哪儿?”程小菲笑着说。
“你刚才不是不在家吗?”许云鹏忍不住说道。
“你说刚才啊,我出去给你买牛肉了。今晚让于阿姨给你做水煮牛肉。”程小菲一边说一边给他拉了拉被角。“还烧着呢,要不要再去看看?”
许云鹏摇了摇头,目光紧紧盯着程小菲,他还想问什么,却什么也没有问,只是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程小菲撒谎了,心里突然有个声音在说。她为什么要撒谎,他想不明白,也不愿去想,只感觉到她突然像是一道难以破译的密码。
程小菲担心地说:“我看还是去医院吧。”
许云鹏执拗地摇摇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程小菲不再勉强,转身出去找药箱,片刻之后,程小菲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云鹏,起来把药吃了。”程小菲轻声说道。
许云鹏慢慢睁开眼睛,他接过程小菲递过来的药片,拿在手心里,半天没有吃。他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而且还夹杂着些许的不安与烦躁。
“你看什么?还怕是毒药?”程小菲笑着说。
许云鹏微微叹口气,话里有话地说说:“要真是毒药就好了。”
“你说什么呢?是不是烧糊涂了!怎么竟说一些不着边的话!”程小菲轻轻抚摸着他的头说。
许云鹏淡淡笑置,不与她计较,一仰脖把药片吃下去。程小菲看着他把药吃了,替他掖好被子,转身出去了。许云鹏静静地躺在床上休息,屋里没有开灯,月光透过薄薄的纱幔照射进来,冷冷的。不知是深秋的缘故还是心情的原因,他觉得今晚的月光显得格外清冷。
柳依依最近的心情颇为糟糕。自从误闯军事禁区之后,一切都似乎都变得不顺心。而且最最让她始料不及的是,从昨天开始,佟宇像是突然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毫无踪迹。柳依依一整天都在不安与焦躁中度过,不停地拨打着佟宇的电话,但手机里传出来的依旧是关机的提示音。佟宇已经把工作辞掉,没有任何人知道为什么,而且最让柳依依害怕的是,佟宇居然连家都搬走了。
柳依依一下子处在极度的在绝望中,悲痛不时撕扯着心肺。无论她有怎样的心理准备,当这个结局真正到来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了什么是揪心的痛!心碎已不足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或许这将成为永远的内伤。柳依依似乎要崩溃了,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爱情竟然会这样毫无征兆地坍塌了。
究竟是为什么,柳依依茫然了。心不在焉地开着车,思绪还处在纷乱中,不知停在何处。突然,一阵紧急的刹车声响起,同时传来一个男人的吼声:“找死啊!”
柳依依一下子惊醒过来,忙不迭地道着歉。好在没有出现交通事故,男人摇摇头继续行驶了。
一阵惊吓过后,柳依依突然感觉到内心深处的凄凉,一种空前的疲惫袭满全身。当她带着任何人无法解读的寂寞回到家时,触景生情,一种无言的阵痛在内心不停地撞击着。
佟宇的面孔时不时地从心底浮现在脑海,凝眸的眼神,淡淡的轻愁,灿烂的微笑——仿佛就在眼前。心底的痛几乎快撑不下了,她下意识地拨通了一个电话,里面传来一个亲切的声音。“是依依吗?”
柳依依像是受了多年的委屈,努力噙着的眼泪忍不住落下来,一阵阵酸楚过后,勉强笑着说:“是我,妈妈。”
“依依,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柳妈妈似乎还是感觉到了她的异常。
“没有,只是我突然想您了,您和爸爸还好吧?”柳依依撒谎说。
“我们都很好。傻孩子,想我们就过来看看。你一个人在那儿,我们也不放心!你这孩子就是太倔了,我们这把年纪都能适应美国的生活,你有什么不可以?”柳妈妈爱怜地说。
柳依依手握话筒,任凭泪水静静流淌。柳妈妈柔声说:“我昨天还和你爸爸说,你在那边也折腾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回到我们身边了?”
柳依依慌忙中调整了一下子自己的情绪,尽力把悲伤不露出来,柔柔地说:“妈,不是说好了嘛,这件事我自己拿主意,说不定我哪天想通了,就会过去。也说不定哪天吃不上饭了,就上您那儿蹭饭去,这些都不好说。”
“你这孩子,真拿你没办法。”柳妈妈叹着气说。
“妈,我给您打电话,只想听听您的声音,您老就高抬贵手吧!”柳依依撒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