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女警官紧盯住柳依依的眼睛问。
“没有了。”柳依依小声答道。
“真的没有了?”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男警官突然问道。
“真的没有了!”柳依依瞟了他一眼,罗嗦,心里嘀咕着什么。
“你看看这个东西,你认识吧?”女警官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出一样东西,冷不丁问道。
柳依依慌忙抬头看向女警官,只见她的手心里躺着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很小。柳依依伸长了脖子仔细看,是一个绿豆大小的东西。“这是什么?”柳依依好奇地问道。
“我问的是你。”女警官提高了声音说。
“你问我?我不知道。”柳依依迷茫地摇摇头。
“不知道?这是我们在军事禁区附近找到的,这是一台微型摄像机。”女警官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什么!它是一台微型摄像机?这么小!”柳依依不知不觉睁大了眼睛,一脸不解地看着女警官问。
屋子里一下子静寂下来,空气仿佛静止了般停滞不前。这静默使得柳依依愈来愈心慌,良久,柳依依如梦乍醒道:“你说,这是一台微型摄像机?”
女警官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继续问道:“你没见过?”说话间,女警官紧紧地盯住柳依依的眼睛。
“没见过。”柳依依和女警官对视着,眼睛里满是镇静和自信。
“但是,我们觉得你和它有关系。”女警官说得很坚决。
“什么?我。和它?你,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柳依依几乎要跳起来。
“我们不是凭空说的。”女警官的声音里透着不可置疑。
“你们有证据吗?”柳依依生气地问。
女警官没有再看,而是毫无表情地说:“证据暂时没有,但是会有的。”
“那就等你们有了证据再找我!”柳依依气鼓鼓地说。
“你这是什么态度!”男警官脱口说道。
“我还问你呢!我已经很配合你们的工作了,问题也解释得再清楚不过了。干嘛非要给我扣个屎盆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你说我能不急吗!”柳依依白了那个男警察一眼。停了停,又接着说:“再说,现在是法治社会,疑罪还从无呢!你们无凭无据,凭什么怀疑我?”
柳依依的一番牢之词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两名警察都不再说话了。他们看着眼前这个口齿伶俐,思维敏捷的女孩子,看来还真是低估她了。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闷起来。
片刻的沉默之后,男警官若有所思地瞧了柳依依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据我们所知,你的父母早在多年前就移民美国了,你为什么不随你的父母生活在一起?而且,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材料看,你在美国生活过一年,之后就回国了,这一年里发生过什么事情,我们无从得知,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隐情吧?”
柳依依的心情糟糕透了,这个突兀的话题似乎令她十分不爽,柳依依禁不住反问道:“隐情?什么隐情?我怎么不知道!”
“请你如实回答。”男警官的声音有些冰冷。
“好像这个问题不归你们管吧!要不要生活在美国,这是我个人的事,难不成我还要请教你们,我该生活在哪个国家里?甚至连吃饭、睡觉都要向你们打招呼?莫名其妙。”柳依依一脸无奈地说。
“嗯!”女警官轻咳了一下。“柳依依,也许你是对的。我们是无权过问你的隐私。但是,之所以问你这个问题,也有我们的理由。因此,请你务必如实回答这个问题,好吗?”女警官的声音明显柔软了许多。
柳依依默不作声,一种尴尬的气氛顿时在房间里蔓延开来。这个问题已经被问过多遍,她实在是没心情也没必要再回答。柳依依想不出这事跟女警官的问题有什么瓜葛,只是冥冥之中觉得事情似乎很严重,想着尽快离开这里。
一声无奈的叹息声过后,柳依依回过神来,开始缓缓地讲述:“我是在美国只呆了一年就回来了。但那并不能说明什么,更谈不上你们所说的什么隐情。我只是因为个人的原因,因为我发现自己根本融入不了那个社会。我在那里只称得上是一个边缘小人物,那里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古语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深深地体味到了这句话的深刻含意。我有起码的做人自尊,这也是我的做人底线。这并不是说我有多么清高,这只是每个人对生活的不同理解。我不想生活在别人世俗的目光里,这会让我挣扎在世俗的困扰里,想想这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在那里,你永远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也永远有人会懂你。这使我觉得特别孤独,再也没有比感同身受更酸楚了。痛苦在不断加剧,直到有一天,我终于熬不住,就回来了。”柳依依说到这里,忍不住唏嘘慨叹:“如果你们当中有人在国外生活过一段时间,我想他会理解我的。”说完这些话,柳依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仿佛把这些年来憋在心里的话,顷刻间都释放了出来。一种来自心底的轻松跃然而起,使得柳依依埋在心理长久的压力,一下子释放了许多。
又是一阵沉默。屋内的和正在隔壁监听的办案组人员都没想到柳依依会这么解释这件事情。大家禁不住对眼前的这位漂亮的女孩子刮目相看。美国,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天堂,有多少人为了一纸永久居留身份而放弃尊严、不择手段。大家的心里感觉到有些复杂,这种感觉很难说得准确,不仅仅是简单跟复杂的问题,而是生存境界的不同罢了,也许正应了那句话:平平淡淡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