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才回来?”程小菲似乎一下子被惊醒了。
“哦,单位里加班。”许云鹏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
“把外衣脱了,去洗澡睡觉吧。”程小菲说着,走上前帮助许云鹏拿大衣。
“你们怎么老是加班?”程小菲埋怨着说。
“我也没办法,领导要加班,我还能说啥?”许云鹏一脸无奈地说。
“你怎么还没睡?”许云鹏看了她一眼,问道。
“我在等你。”程小菲看着他说。
“早告诉你了,不要等我。这么晚,身体吃得消吗?”许云鹏叹着气说。稍作片刻,许云鹏看了四周,问道:“于阿姨呢?”
“去我爸妈那儿了。”
“哦,早点儿休息吧。”
许云鹏洗漱完毕,静静地躺在床上,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他回想着晚上发生的抢劫案,心里一阵阵不安。公安局已经通知了501所的领导,他也向所领导及时汇报了情况。所里当即连夜召开了紧急会议,并加强了对501所的安全警戒。
但是,许云鹏的脑子根本停不下来。他还在极力回想着每一个细节,脑子里过电影般回放着片段,他忽然想起那个劫匪的身影似曾相识。但是又想不出在哪里见过。程小菲明显感觉到他有心事,但她又不能问。因为他们之间有过约定,工作是工作,家庭是家庭。在家里绝对不能提工作的事,所以,程小菲不好冒昧地去问。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程小菲试探性地推了推他,许云鹏鼻腔哼哼一声,骨碌一翻身,送给程小菲一个脊梁骨,接着便发出一阵呼噜声。许云鹏的心里越来越感到恐惧,不知道501所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他担心了一个晚上,心里还是放不下来。一想起,那个似曾相熟的身影,许云鹏的心更乱了。这个身影真的是很熟悉,怎么就想不起来了?究竟是在哪儿看到过呢?千丝万缕的问号如同茧丝一般纠结在一起,之后又横七竖八地蔓延开来,布满了她全部的思维。
左思右想,找不出答案。心里的担忧不断在加剧,越想越觉得今晚的抢劫案发生得蹊跷,许云鹏似乎不敢想下去,心里的恐惧渐渐浮了上来,汗毛一根一根竖立起来,心紧张地缩成一团,许云鹏一激灵,忽地坐起身。
“你怎么了?”程小菲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失声问道。
许云鹏呆坐了几秒钟,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说:“哦,没怎么,做了个恶梦。”
程小菲拉开床头灯,目光紧盯在许云鹏的面庞上。试探着问:“什么梦?还把你吓成这样?”
“我也记不起了。不过,没事了,睡觉吧。”
两个人经过这一折腾,似乎谁都没有了睡意。床头的液晶钟滴答滴答地作响,似乎提醒着,时间正在悄悄流逝。
天色渐渐明朗起来,许云鹏一丝白光从窗帘的缝隙中射进来。许云鹏看了看身边还在熟睡的程小菲,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匆匆洗漱之后,顾不得吃早饭,立刻前往501所。
501所早已是戒备森严,所里上上下下处处充满着紧张气氛。所领导昨夜在布置完警戒任务之后,似乎还是不放心,一直留在501所。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必须谨慎对待。否则一旦有意外发生,后果不堪设想。
许云鹏紧缩在一团的心渐渐松弛了下来,但他一直处在深深地自责中。他看到大家因为自己的失误而使大家的工作量陡然增加,心里不免懊悔不已。他只有默默勤奋地工作,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内心的愧疚。
王勃几乎是一夜未合眼。痕迹专家经过科学鉴定,结论出来了。犯罪嫌疑人的年龄在35—45岁之间,身高在1.75米左右。鞋印为42码的耐克鞋。王勃手里的技术鉴定书已经被他看过多遍,仅有的几条线索,似乎更增加了破案的难度。王勃的内心不由得焦虑起来,这伙间谍分子肯定还有着详细的工作计划,他们的阴谋是什么?闯入军事禁区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还是一种战略上的考虑?是投石问路还是暗渡陈仓?此刻,王勃似乎理不出头绪。那么今晚的抢劫案呢?真的就是一般性的抢劫案件?王勃默默摇摇头,他似乎更相信这是一起特殊的抢劫案件。
柳依依这两天的精神状态明显好多了,她也不再抗拒食物,偶尔吃一些流食之类的食物。柳妈妈整天整夜地守护在女儿身旁,一种强大的母爱在慢慢缓解柳依依受伤的心灵。她和柳爸爸目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柳依依尽快从悲哀中走出来,回到原来的样子。
接下来,柳依依开始积极配合治疗。她看着已过半百的父母,每天为自己伤心、难过、操劳,心里很是难受。她从父母的眼中读懂了什么是爱。她被这种无私、巨大的爱包围着。而她又给予了他们什么?她思考着。
天气真是变化莫测,前两天还细雨霏霏,而今天空中竟然飘起了雪花。雪花漫天飞舞着,思绪随着它漫无边际地飘荡。柳依依最近的治疗效果很明显,她已经可以下地活动。此时,她正静静地坐在窗前,神情专注地凝视着窗外,那副凝神沉思的样子看起来可爱极了。